快报提问:《海角七号》改变了你什么?
魏德圣答:债主催钱不会催那么急了,我也不必向金主
开口要求延缓还钱了。还有,我变笨蛋了。
魏德圣
去年,台湾地区有一部神奇的电影,《海角七号》。
魏德圣,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小导演,摇身变成了票房保证的大导演……
明天起,《海角七号》将在大陆上映。这部去年台湾地区最富奇迹性的电影,能否在大陆继续奇迹?
其实,魏德圣的故事,远比《海角七号》更精彩。本报专访了魏德圣导演,听他讲述他的人生故事。
电机男变电影男
直到二十多岁,魏德圣都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干什么。他随大流上了小学、初中,初中毕业去上了中专,学电机。“我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男念工科女念理科,那时候流行。我也听不懂老师具体在讲什么,只好研究老师的口头禅或者习惯动作,下课表演给同学看,就很有成就感。”
四年中专毕业,学校留给魏德圣最深的印象就是打架:“宿舍里打,火车上也打,有人怕事有人惹事,我唯一收获是看到了人性。”
毕业之后他又随大流去当兵,直到一位毕业于电影系的同伴拉他去看《美国往事》:“之前我并不爱电影,看也只看成龙所演的港片之类,不过当时看完《美国往事》,我眼界大开,原来这就是电影。”退役之后,魏德圣留在台北,等待机会。
这段时间,他什么工作都做过,卖保险管仓库甚至推销骨灰盒,但魏德圣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电影:“我知道看电影很快乐,就像你在大海里抓到一根浮木,虽然不够支撑你,但你怎么也不肯放弃了。”
打杂的变副导演
魏德圣入行的第一个工作,是在电视台打杂,买盒饭、做道具。
后来,有人介绍魏德圣去给电影《傲空神鹰》当助理场记,随后又在日本导演林海象拍摄的《海鬼灯》剧组当制片助理。这个时候,他碰到了大导演杨德昌,杨德昌看他做事勤快,又会写剧本,于是拉他进了《麻将》剧组,这回他的职位是助理导演。
随后,魏德圣被提拔为副导演,但当时他什么都不懂,全靠录音大师杜笃之实在看不下去“示范”了两次。魏德圣并不喜欢杨德昌、蔡明亮类型的电影,但他从杨德昌那里学到了坚持:“杨德昌当时拍片也有很多困难,资金、演员,但他都能坚持下来,我在拍《海角七号》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想,那样的大导演拍片都有困难,我为什么不能坚持?”
杨德昌教会了他坚持,而《双瞳》的导演陈国富则教会了他商业:“让我知道原来好的效果真的是用钱堆出来的,不要省,省就没效果,这也是为什么《海角七号》我宁愿负债3000万(新台币)也不愿意省的原因。”
大制作变小成本
同杨德昌和陈国富在一起的经历让魏德圣也有了做导演的冲动,他先是写剧本,每天写一场,后来也就想拍戏,最想拍的其实是《赛德克·巴莱》。”魏德圣借了200万新台币拍了个5分钟的短片去募款,但因为需要上千万美元,投资巨大,没人投给他。陈国富传授他经验,应该先拍一个小成本的,让大家知道他能赚钱。
《海角七号》就是这么来的,总投资5000万新台币。
在这部电影里,魏德圣做了三件事回击 《赛德克·巴莱》受到的三大质疑。“有人说《赛》片演员都没名气,不会成功,我就找一群没名的人来演《海角七号》;有人说人物太多,线太杂,很难表现,于是我就要创作多层次的众生戏;第三人家说观众对台湾历史的戏不感兴趣,于是《海角七号》里就有台湾历史。”
保本变超级赚钱
最初魏德圣只想收回成本,还掉欠债,然后再向投资人证明自己确实有拍片能力就好了,但《海角七号》却破了纪录。
魏德圣并不轻松:“票房5000万新台币的时候,我还觉得正常,但后来连破纪录,票房也1亿、2亿不断地往上涨,我反而有点坐不住,有点慌,不知道观众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部影片,后来我去影院观察观众反应,去过10次,发现我们设置的桥段他们真的能看懂,而不同年龄的人有不同的感动点。”
最终《海角七号》台湾票房5亿多新台币(人民币1亿多),魏德圣说5000万以外的都是上帝给的:“上帝太仁慈了!”
成名后变笨蛋
《海角七号》成为奇迹,魏德圣也成为奇迹人物,访问、走秀……邀约不断。除了不差钱,魏德圣觉得最大的变化是,自己一定要变时尚,“有些场合还要求我必须穿上西装打上领带,我觉得穿上那些走在路上感觉像个笨蛋,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走路,我真的不是名人,也不想做名人。我需要自由,所以我不想老是站在聚光灯下,即使出去逛个街也有人认出你来,我不是演员,不需要这些。”
魏德圣说:“我不过是完成了一部作品,我是个活在战场上的人,不需要给我一个欢呼的舞台,我只想另外去开发新战场。”
有人催债变抢着投资
魏德圣现在全身心都在新片上,没错,就是《赛德克·巴莱》,“这是我的梦,我拍《海角七号》完全是因为要为这部作品筹钱。
魏德圣成功了,《赛德克·巴莱》的资金自然也没有了问题:“投资人不会那么急催我还债了,因为我还得起,还有赢余,官方也会给我奖金,我现在更加相信陈国富的话,凡事都有时间点的,三年前推《赛德克·巴莱》或许真的太早了。”
没钱拍片变计划满满
魏德圣的梦想其实很简单,就是能够一直拍片,而且不赔钱:“我不会去拍文艺片,但是我也会有我的理念在里面。”
《海角七号》是《赛德克·巴莱》的跳板,魏德圣心中还有一个以原住民、荷兰人和郑成功的故事为主轴的《台湾三部曲》,包括《火焚之躯——西拉雅》 《鲸骨之海——台窝湾》和《应许之地——福尔摩莎》三部电影,剧本都完成了,三部曲不是三段式作品,而是在同一个横切面上,三部片子的开场都是荷兰人来了,结束都是郑成功来了,用三个观点来解读这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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