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为何不提梅兰芳最大的竞争对手程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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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的一生有几个对手:民国初年是王蕙芳、1923起是尚小云,程砚秋在1922、1923年两赴上海,风靡沪上,但直到1933年才成为劲敌。荀慧生大放异彩在1925年,他在王瑶卿、陈墨香的帮助下,完成了《玉堂春》的改编,其在下层观众中受到的欢迎一度超过了其他三位。
不过,尚、荀二位都无追赶梅兰芳的野心,程砚秋却常把意思显露在外面。他的智囊罗瘿公知道梅兰芳的“人缘”太好,“党徒甚胜”,常常提醒他注意谦虚有礼,所以“梅、程之间尽管激烈竞争,彼此一争高下,却都是不露声色,不动肝火,一副温良恭俭。”(章诒和语)但程砚秋有着典型的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派,导演吴祖光回忆说“他抽烟抽的是粗大的烈性雪茄烟,……喝酒也喝烈性的白酒,而且酒量很大,饮必豪饮。1927年程还只是四大名旦中的老四,到1931年却连推《荒山泪》和《春闺梦》,影射政治时事,与国民党元老李石曾对中原大战和蒋桂之战的批评互相唱和,一时反响极大。喜欢找“微言大义”的戏评家们因此将之捧到天上。此外,他还傍上了中国银行总经理张嘉璈,抓住退还庚子赔款的时机,在南京成立了戏曲音乐院,李石曾任院长,程砚秋任副院长兼北平分院院长,一时笼络了许多名流担任教师,又频频让戏给学生,使其忠诚于“程派”路子。
在梅兰芳声势浩大的美国之行后,程砚秋独辟蹊径,在1931年深秋只身游学欧洲,在法国发表了《中国戏曲与和平运动》的演讲。回来后写成的报告书里,表面是对京剧改革的建议,骨子里却充满了对中西文化、政治、经济的尖锐对比和思考,他努力学德语和法语,能用法语公开演讲,并筹备下一步去欧洲演出,却被二战的爆发耽搁,错过了赶超梅兰芳的最好机会。因此他从内心深处对战争充满愤怒,超过梨园中的任何人。
1942年9月在前门火车站被日伪铁路警宪便衣搜身时,程砚秋把他们全部打翻在地,代价就是此后宪兵和特务一直盯着他,还闯入其寓所搜捕。于是第二年3月,程砚秋索性在北京海淀青龙桥、红山口、黑山扈等处购地务农,闲来读史书。周恩来对程砚秋极为欣赏,解放刚进城时,就亲自造访他在报子胡同的家;1957年入党时,周和贺龙是其介绍人。但还是对他说,“你在旧社会中孤芳自赏,不与恶势力同流合污,是很可贵的;但是在新社会中仍然这样做,就容易脱离群众,走向反面……”
梅、程同为花旦,却一柔一刚,以至于台湾的戏曲研究家齐崧说:“如果听梅兰芳的戏是等于吃鸦片,那么听程砚秋就等于是打吗啡。因为吃鸦片尚有戒除的可能;而一旦打上吗啡,则很难了,最后惟有以身相殉。”
程砚秋1958年3月去世后,他的英气逼人仍然是梅兰芳为国庆十周年排新戏,以及决定入党的一个阴影。但无疑,梅兰芳用多出来的3年再次将程甩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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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2-11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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