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台湾红顶艺人上妆后,娇态迷人。 |
| 卸妆后的红顶艺人恢复男儿身。 |
台湾的“红顶艺人”标榜自己是全世界第一个纯华人男扮女装的职业剧团。对于他们的演出跟其他反串秀有何不同,团长蔡斯聪说:“我们以女妆上场,男装谢幕。我们要观众知道,刚才观赏演出,不管演员多娇媚,其实都是男生扮的。”
他们都是男人
进入泛太平洋酒店客房访问四名“红顶”艺人,发现他们“非女人”的一面。不要怀疑他们的性别,他们是真正的男人!
他们刚采排回到酒店,卸下了女装和各种头饰,知道我们要来采访,赶紧补妆。当摄影记者正在捕捉他们补妆的神情时,记者问:“能不能拍张女装照片?”他们没有拒绝。
在记者争取时间跟蔡斯聪团长访问的时候,一两个男演员,就把上衣脱下,套上胸罩,再除了裤子,若无其事地穿上女装。如果是女人,会这么“大方”地在我们面前更衣吗?
泰国的人妖,自认为“女儿身”,做什么都以女性心态为出发点,当然更衣是不可能在男生面前进行。而且,“她们”的体态要玲珑有致,皮肤更要求毫无瑕疵。
红顶艺人的另一个“非女人”象征,就是双腿的脚毛,他们不为了台上的女妆而“剔去”男性的尊严。卸了妆的庄红星,脸上的青春痘,展露他最男性的一面。
这个标榜着全世界第一个纯华人男扮女装的职业剧团——台湾的“红顶艺人”,自1994年成立以来,将第一次跨出宝岛,来新演出。
秉持京剧文化
在艺术的创作领域里,做法与众不同,风格创新,总得承受比别人更多的压力。红顶艺人走的是一条台湾前所未有的夜生活文化。
美国的百老汇、法国的红磨坊、日本的宝冢剧等闻名世界,红顶艺人希望成为另一个以反串秀驰名的台湾本土表演团体。他们的训练包括芭蕾、现代舞、仪态、化妆、身段、肢体模拟,京剧之生、旦、净、末、丑。
上个周末,该团来新为月底的演出展开宣传,记者访问了团长蔡斯聪和四名演员。
蔡斯聪说:“我在日本念新闻学,采访过宝¤冢剧,都是女扮男装,已经有100历史,对旅游事业有很大的贡献,可说是日本国家经济的动脉。我也想为台湾做一点事,因此就创立‘红顶艺人’团体,这是我办团的宗旨和使命。”
红顶艺人1994年成立,目前共有四五十名团员,表演京剧、歌舞,往多元化路线发展。他说:“我们秉持着中国传统的京剧文化,但是年代不同,不能老演京剧,没人看,必须融入现代的歌舞,但是我们跟泰国的人妖秀有区隔,我们的曲目有故事情节,如《倩女幽魂》、《慈禧太后》,剧码不长,五分钟八分钟就能把故事演完。”
表演的项目包括表现台湾原住民文化的《站在高岗上》、《霸王别姬》、《玛丽莲梦露》、《武则天》、《岸壁之母》、《前世今生潘金莲》等,通过现场演唱或对嘴方式呈献演出。
不要来这里搞同性恋
台下观众看得入了神,容易被“雌雄同株”的演员存着性幻想。蔡斯聪说:“的确有这样的例子,一些男人看演出看得很投入,对演员也有非分之想,但是我们的演出跟其他反串秀不同的是,我们以女妆上场,男装谢幕,证明这些红顶艺人跟泰国的人妖秀不同。”台上可以婀娜多姿,妩媚撩人,卸了妆,他们可是硬铮铮的汉子。
他说:“我要观众知道,刚才他们观赏演出,不管演员多娇媚,其实都是由男生扮的。演员是根据导演的指示,无论是女生,或是老太婆,只是完成一个角色。”
在台湾的社会夹缝中,当这个被视为“异类”的表演团体冒起时,面对社会与舆论的压力。
蔡斯聪说:“当时第一批演员是由舞蹈员转变而来的,水准比较参差不齐,后来,我们四处招聘演员,遭到很多家长的反对和压力,再后来,经过媒体介绍,以及观众的掌声,我们才慢慢受到肯定,许多演员的家长也放心把孩子送来这里表演。
他说,每当他为台湾的文化艺术投注努力,却得不到共鸣而濒临放弃的时候,很遗憾,总是国外的肯定与喝采,让他们得以继续。
他说:“这份工作的培训相当辛苦,不只是来这里扮扮女装,必须热爱团体生活,心理也必须是正常的,不要以为来这里可以搞同性恋。”
演员都是舞蹈科系或戏剧科系的学生,但是多数是跳男生舞,进入红顶艺人后,首先得做最基本的训练,穿六英寸的高跟鞋,训练至少半年。之后,再根据演员的潜质,让他们饰演不同的角色。基本上,一个角色由三个演员演绎,这是为了给予每个人有发挥的空间。他强调:“我们属于一个团体,不强调也不鼓励个人表演,现在留下来的演员,对工作有充分的了解。”
注重天分多于外貌
在挑选演员时,他注重天分多于外貌。他说:“我们曾经找过很美的男生,打扮起来很漂亮,可是站在舞台上,感觉就不是戏,好像白痴一样,演员的确需要天分。”
中国京剧大师梅兰芳之子梅葆玖看了演出后,其评语对红顶艺人充满着激励。他说,他们继承了梅派的传统表演精神,并结合古今中外的戏曲、文学、音乐,创造了民族性,又具时代感的多元化表演方式,这是弘扬中国民族反串艺术文化的创新表现。
至今,该团体已在台湾演出300多场。戏台下,玛丽莲梦露为霸王戴龙套,慈禧为宫女整装,戏台上下不分主角或配角,只为演好一夜的完美。“这是我该尽的本分,因为这是我选择的路。”每个红顶艺人,心里无时无刻不唱着这样的心曲。
他们的名字都有个红字
每个“红顶”艺人,名字都得有个“红”字,象征辈分。当然,要“红”起来的心志,也很强烈。
林红贵(27岁)的出身相当“复杂”,因为他老爸是台湾黑帮老大,当老爸知道他加入红顶时,马上打电话恐吓团长蔡斯聪。
蔡斯聪说:“他叫我不要搞他的孩子。后来,看到红贵的表演那么特出,他反而说我把儿子交给你,如果他没有当女主角,我就砍了你!”
红贵是团队里最多女朋友的一个。他说:“她们来看我演出后,觉得我的女妆比她们还漂亮!”也因此,他的感情总是“无言的结局”为多。
许红远(22岁)是团里的开心果,演过玛丽莲梦露和杨贵妃,他喜欢后者,因为表演时可以吃葡萄等水果。
压力?除了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压力之外,就是团队。他说:“因为我是团里最胖的一个(杨贵妃最佳演绎者?),因此得减肥。”
蔡团长说:“我们的要求很严格,比如这件衣服给你,如果你穿不下的话,对不起,演出没你的份!”
沈红龙(30岁)是第一批红顶艺人,舞蹈员出身。演了300多场的《岸壁之母》,演绎一个在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每日到港口等待儿子归家的老母亲。他说:“演一个驼背的老太婆,每场演出还要哭。不过,现在也不必什么感觉,一听到音乐,眼泪自然会流下来。他打趣说:“我看,如果没哭的话,可能会被扣薪水!”
演出一结束,他必须在舞台上卸妆,回复男儿装扮,在数分钟内换好服饰,收拾之前的“悲情”,跳一支欢乐的拉丁舞蹈,这是演出的最大挑战。
庄红星(25岁)舞蹈科系毕业,妈妈和妹妹也是舞者。他说:“最大的痛苦,就是开始穿高跟鞋时,穿到脚抽筋。另外一个难处,就是在舞台上,偶尔会露出男性的动作。”(联合早报林弘谕李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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