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东方红日初升,霞光万道,艳丽非常。米坦尼军败局已定,只得束手就擒。郭襄正待领一千人去米军大营,忽听得马蹄声响,远处尘土飞扬,似有千军万马一般。郭襄一惊:“难道是米坦尼的援军来了?” 王子面露微笑,道:“来了!”郭襄道:“什么来了?”却见那队人马行的近了,打的是比泰多旗号。领头的将军有四十多岁,甚是威武。王子见了他十分欢喜,问道:“那些残兵败将都抓住了?”那将军道:“一个也没跑掉。” 王子又问了几句,那将军一一答应,领了吩咐自去行事。王子转头一看郭襄,却见她秀眉微蹙,全无欢愉之意,只道她为自己瞒她早有伏兵一事,道:“郭襄姑娘,我并非故意瞒你。只是这事事关众大,请你别要生气。”郭襄一笑:“我怎会为此事生气?你神机妙算,我佩服的很。哈图沙满城百姓得以保全,那是极好的事,只是这些战死的将士,他们的父母妻儿却要伤心难过了。” 王子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道:“战场之上,死伤难免。”郭襄道:“我知道啊,只是忍不住难过。”王子见她眼眶微红,神色困倦,道:“已然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城休息吧。”郭襄连日奔波,昨晚又劳累一夜,确也累了,说道:“那我先回去啦。” 王子派了两百人护送郭襄回城,又找了匹马给那少年乘坐。, 城中百姓知道米坦尼大举来攻,都是忧心忡忡,那里还睡得着觉。待到夜间听的城外厮杀之声,只吓的魂飞魄散,只盼比泰多能够获胜。现下听得本国获胜,欢喜之极,早早在街道两旁等候。郭襄一进城,便听得欢声雷动,街道上挤满了人,个个兴高采烈。见到郭襄一行人进来,更是兴奋,不住高呼万岁。 郭襄瞧这情形,不禁想起数年前的往事。那时在襄阳城外,杨过飞石打死蒙古大汗蒙哥,解了襄阳之围,后来进城之时,满城百姓也是这般迎接入城。只是彼时身旁有外公父母,师友亲朋,如今情景仿佛,却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人。心中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那少年在她旁边,见她眼中珠泪莹然,心中奇怪:“她为什么不开心?” 到得宫门外,已有许多人在此等候,王妃站在前面,后面跟着米拉母女。一瞥眼间,又见到赫鲁站在一旁。郭襄心想:“米拉的妈妈这么美,她爹爹可丑的多了。真是骏马常驮痴汉走,美妻却伴拙夫眠。” 王妃见不是儿子回来,有些失望。郭襄下了马向王妃行礼,王妃忙问道:“伊兹密怎么没有一起回来?”郭襄笑道:“王妃不必担心,王子好端端的,并没受伤。”王妃脸上一红,道:“郭襄姑娘也没受伤吧。”郭襄笑道:“多谢王妃关心,王子一会便回来了,您先回去吧。”说罢,领了那少年回到所居宫室。 侍侯的使女忙迎上来,郭襄道:“你给这孩子找身新衣服,让他洗洗换上。”那使女答应一声,和那少年去了。郭襄洗浴之后,便即睡了。这一场好睡,足足有四个多时辰。醒来一看,但见红日西斜,已近傍晚时分。使女上来伏侍更衣。郭襄换了一件白色长袍,走到前厅,却见堆放了许多物事,郭襄问道:“这些是什么?” 那使女答道:“这些都是城里的居民送来的,谢谢您保护了哈图沙。”郭襄一皱眉:“我要这些做什么?拿去退还给他们吧。”那使女道:“这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小姐就收下罢。再说也没处退去。”郭襄道:“那就放着吧。”见那使女神情激动,道:“还有什么事?”那使女道:“我听说将军抓了尼塞尔,原来他和米坦尼勾结,来攻打比泰多呢。” 郭襄听的莫名其妙,道:“尼塞尔是什么人?”那使女道:“他是王子的堂兄,说起来若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下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就是他了。尼塞尔的父亲罗里亚是陛下的哥哥,先王的长子,本来该是他继承王位的,结果不知罗里亚犯了什么错,长老会议废除了他王子的身份,被贬到外地去了。” 郭襄道:“那么是尼塞尔不满,联合了米坦尼来夺位了?”那使女道:“是的,当年之事大家虽不甚清楚,不过好象罗里亚是冤枉的。”郭襄道:“那么是说是有人陷害他了?国王两兄弟不和么?”心想王室之中争权夺位事属寻常,也没什么希奇。 那使女道:“听说当年两兄弟为了争一个女子才闹的不和。”郭襄笑道:“那么这女子一定是位大美人了。”另一个使女道:“您也该见过的,就是米拉的母亲,梅莉雅夫人。”郭襄道:“这位夫人确是个绝世的美人。”那使女道:“可不是么,她当年可是比泰多的第一美人呢。” 郭襄道:“那么这位美人到底喜欢谁呀?怎地嫁了别人?”使女道:“梅莉雅夫人好象两个都不喜欢,哎,她连陛下都看不上,眼光也真高。”郭襄心想,国王一脸的大胡子,倒难想象年轻时是怎生模样,道:“国王以前很好看么?” 那使女道:“您看王子怎样。”郭襄道:“王子英俊潇洒,是个美男子。”使女道:“我听妈妈说,陛下年轻时,可不比王子差呢。”郭襄一愣:“真的么?可瞧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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