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人生暗喻一个“王朝”
刘晓庆又有麻烦了,而且麻烦还不小。一场扑朔迷离的税案使她再次成为近来媒体的热炒对象。这一次,从种种迹象看,刘晓庆陷入了空前的困境之中,公司被封的传言,总经理被拘的事实,使人们不禁要问:这位叱吒风云二十余年的大姐大是否会由此轰然倒地,以一场彻底的失败而告别众人的视野呢?
事态尚不明了,任何猜测都是徒劳的。且慢斥责,且慢咒骂,且慢盖棺论定,这个命硬的四川女子绝难被轻易打倒,她随时可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在她戏剧化的人生中,这种先例不是没有过。
关于刘晓庆,我们总有太多的话题要说。尽管早在十年前,舆论界就说刘晓庆已经过气,可至今,她依然在我们的视野中心。她顽强地站在舞台上,尽管中心位置已不属于她,但她从未有过退去的意思,她的官行不停宣告着一个事实——刘晓庆不仅仅是刘晓庆,她更是一个王朝!
刘晓庆对扮演西施、貂蝉这样的古典美人不感兴趣,她要演就演女强人!慈禧太后、武则天,向男权社会发起挑战,不仅要女人的那份,还要男人的那份,那就夺!利用男人境界太低,女强人的理想是统治男人!
有人说,中国没有女权主义者,此言大谬,刘晓庆就是彻彻底底的女权主义的典范!
公然挑战传统话语方式
曾经也是小女人的刘晓庆,赶上了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历史选择了这个四川辣味,成为了潮头浪尖的人物。笔者始终认为,不论你喜欢她也罢,反感她也罢,她都是近20年来,中国社会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她对当代中国人的文化形态、思维方式、行为方式产生的重大影响是超出人们想像的,尽管很多人不愿承认这一点。
让我们回溯到七十年代末,凭《小花》一片中的出色表现,刘晓庆跃身为国内一流影星的行列,当时她落落大方的举止,朴实无华的演技,与其他女星并无二致。1982年,作为明星出自传的第一人,刘晓庆推出了《我的路》一书,引起各方关注,争议不断。这本不到十万字的自传,描写了刘晓庆幼年的生活,参军的经历以及在电影圈的奋斗,其中最著名的名言为“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成名的女人难乎其难”。这句具有强烈女性意识的名言,概括了作者在此书中表达的人生感悟,但这绝不是一部自怨自艾的小女人呓语,全书大量笔墨描写了一个年轻女性如何通过非凡的努力,达到人生目标的故事。这本书被一些人指责为宣扬资本主义人生观,宣扬“个人奋斗”。的确,在那个年代,讲个人成长,不提组织关怀、社会帮助,几乎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现在的年轻人动辄说“体现个人价值”,殊不知,这在二十年前,是地地道道的“资产阶级思想”,是首当其冲要批判的。在一个宣扬人人做“螺丝钉”的时代,讲述自己的个人价值、个人目标,甚至表达个人名利欲望,涉世不深的刘晓庆捅了个大马蜂窝。有关部门甚至组织批判文章,对刘晓庆及其自传进行批判。然而,大部分群众站在了刘晓庆的一边,批判持续了一段时间就不了了之。笔者当时正在读初中,在《文汇报》上阅读了《我的路》连载,有两个细节印象很深。一是刘晓庆在拍《南海长城》时,为竞争角色,咬牙从数丈高的悬崖上跳了下去。二是刘晓庆在部队,为了入党,每天在食堂擦桌子、搞卫生,给所有的人看。我的一位同学对我说,刘晓庆真恶心,假扮积极搞卫生,还好意思写出来。当时我就觉得,假扮积极的事情我们都干过,只有刘晓庆敢写出来,我不仅不鄙夷她,还很佩服她。由此看来,从一开始,对刘晓庆的评价,就是迥然不同的,这种迥异很大程度上是由评判者的出发点决定,即使是道德评判也分真道德和伪道德,伪道德最大的特征就是标准是对他人的,不是对自己的。
《我的路》引发的风波并没有使刘晓庆了解世故,步入圆滑,相反,这激起了她的斗志,她公然宣布自己是“中国最好的女演员”。这一宣言尽管符合当时的现实,但她毫不谦虚谨慎的作派,引来一片批驳之声。敢于言称自己是最好的,是对几千年来中国人传统思维和话语方式的公然挑战。刘晓庆当时说出这话,真是勇气非凡。体育界第一个敢自称是“中国最好的守门员”的是辽宁足球队的傅玉彬,但他说这话时比刘晓庆晚了十年,而且在“中国最好的守门员”之后还加了个“之一”。时至今日,中国的孩子们都勇于说自己是“最好的”,不管这是否符合事实,这不啻是一个时代的进步。因为敢于说自己最好,是个性表达的方式之一,当每个人都毫不含糊要争做“最好”的时候,这个民族就是自信的民族,就是有希望的民族。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否要对第一个吃螃蟹的刘晓庆表示谢意呢?到今天,刘晓庆仍称自己是最好的女演员,很多人为此义愤,依笔者看,这事上不必太较真,她大有“自认为”的权利,你也大有“不认为”的权利,以此就骂人“无耻”就未免太不厚道了。
思想更新潮中“兴风作浪”
谈到刘晓庆,就一定会说到她的私生活。刘晓庆称自己是中国第一个离婚的名人,无从考证她是否是第一,但无疑她的离婚,在当年离婚率奇低的中国社会是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的。那时候,“离婚的女人”跟“坏女人”这个概念是相差不太远的,刘晓庆的坦然态度,对普通中国人关于离婚的再认识,多多少少起了一些正面作用,即离婚不是件可耻的事,因为大明星也会离婚!再往后,刘晓庆公然宣扬只要相爱,可以不结婚,而且可以在不结婚的状况下生个孩子云云,这些在当时被当作奇谈怪论的想法,在当下社会,已成为司空见惯的现实。我们且不说她是这些新新人类思想的始作俑者,她至少是那个思想更新的大潮中的兴风作浪者,由于她“中国头号女星”的特殊身份,她的言行,对社会风潮的影响是不容小觑的。其实,相比于现在的许多女星,刘晓庆与男人的关系要高尚纯净得多。这位七十年代的女孩,凭自己的力量,奋斗为中国头号女明星;到了八十年代,巩俐的成功处处要与一个叫张艺谋的男人相联系。不过,巩俐爱上张艺谋时,张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只能算是一支潜力股,要么成功,要么一文不名。到了九十年代以至新世纪,女演员要成功,已经不愿冒巩俐那种风险了,她们直接傍著名导演或制片人,这么做最直接最快。
刘晓庆的独特在于她不需要傍一个成功男人,很多情况下,一些男人通过她走向成功!姜文与刘晓庆成为情侣后才成为中国影帝,当然,这与裙带关系无关,姜文的实力摆在那儿。但姜文第一次当导演,是刘晓庆全力促成的。给姜文最大支持的就是刘晓庆!而在刘帮姜拍那部《阳光灿烂的日子》时,已经与他分手了。刘晓庆在这种事情的处理上,颇有江湖义气,确实有男人气慨和男人胸怀!
同样表现出刘晓庆特殊胸襟的是,她前夫陈国军写了本书,详尽描写与刘的恋爱和婚姻生活,其中有诸多批评和抱怨是针对刘的,刘竟为这本书写了序。你可以说刘晓庆是想借此炒作自己,但细想想,能在这样一本书上写序,非要具备与众不同的雅量不可。
商海搏击选择是非人生
笔者听说,晓庆公司的戏,绝不允许演员带保姆和助理,因为刘晓庆就不带。很多人说刘晓庆耍大牌,但现在一些二十出头的男女演员都有保姆、助理、化妆师,刘晓庆却坚持一个人到现场,这一点,却从未有人提起过。
刘晓庆另一个屡受攻击的地方是,她年纪一大把,却总要扮清纯少女。相同的指责,也出现在陈红身上。其实,所有女人都梦想永葆青春,女明星的这种希望更为迫切。人家花自己公司的钱,做自己的青春梦,有何不可?至少让我们明白,五十岁的女人演二十岁的女人不甚妥当这样一个真理。你要是不忍看,可以像我一样,把电视关掉,或是改看《动物世界》,但不要去骂她,要容忍女人犯错误,尤其是关于自己年龄方面的错误。
刘晓庆是一个真正的不让须眉的女人,她赶上了近二十几年来中国所有的浪潮,她经商的业绩也许被人夸大了,但她至少在商界是有过成功的。笔者始终认为,刘晓庆的狂傲作派是容易被小人攻击的,当她如日中天时,她可以视而不见;一旦她的事业有所衰退,她将成为小人们的靶子,尤其是趟入了商界之后,其凶险远远超过影视圈。笔者无意为刘晓庆作道德上和法律上的辩护,在法制社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刘晓庆也不例外,这次税案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相信法律会有公正的判断。
笔者关心的是性格和命运的问题。站在明处的刘晓庆自己也知道,很多人要靠骂她出名,靠跟她打官司出名,甚至靠此谋利(据说某人写的状告刘晓庆的书版税就有几十万元),但她无法摆脱。因为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宁愿被人唾骂,也不愿被人遗忘。
但这是一个不属于她的时代,为什么要自己打拼去争得一片自己的天空呢?找个好丈夫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多艰辛,建立自己的王国呢?为什么要与所有人作战,嘲弄大众的思想呢?老老实实做淑女,顺应时势不更好吗?为什么要语出惊人,行为出轨、招摇过市呢?人云亦云,夹起尾巴做人不就安全可靠了吗?为什么要做刘晓庆?
选择做刘晓庆就是选择风浪、选择是非漩涡、选择动荡、惊险和疯狂的人生。为什么不选择做巩俐?为什么不选择做林青霞?为什么不选择做关之琳?为什么不选择做章子怡?为什么不选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