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sage-king
母亲突然如噩梦般惊醒,我想她也许又陷入回忆里了。分明没有睡,分明没有噩梦,可是她总会那么突兀的惊觉,一身的冷汗,还有满脸的泪水。
我开始猜测那个传说中的帕米农神殿,猜测那个神圣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又是怎样的一些人,被人们传说被人们敬仰。是不是每个人都象shaka那么高贵,像父亲那样完美?在不作为一个平凡的父亲的时候。
她总说我小什么事都说等我长大了再告诉我。可是渐渐的,我觉得母亲看着我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单单看着我一个人了,她的眼睛穿过我,看向了另一个蓝色的影子,温柔而平静。
二十岁那年,她突然对我说,带你去见见你父亲吧,已经20年了。
我是那么的不安那么的意外甚至是那么的紧张。
父亲…带我去见父亲……那个…丢弃我们20年的父亲吗?
我该恨他的,当然该恨他!我见到他之后一定要质问他,为什么要丢弃母亲,为什么要遗弃我,为什么把我们丢在陌生的地方20年来不闻不问。在别人都有父亲陪伴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在我和别人打架被人指着鼻子骂“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蓝头发的魔鬼”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在母亲发着高烧而我却只能在一旁无能为力的哭泣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在那个圣洁的夜里在他最忠实的部下来看我们的时候,他又为什么不来??!
如果他不能就此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想我不会认他这个父亲的。
母亲把手轻轻放在我肩上,很沉重的感觉,却什么也没说。
我以为母亲再也不会踏上这片土地,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来到这片土地,可是这一刻,我是那么真实的来到这里,来到这个到处是残亘断瓦的地方。唯有那帕米农神殿,依旧如此巍峨坚强并且如母亲口中的那般孤独。
刚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在神殿附近遇到一个褐发的男子,他和我们正面走来,古铜色的皮肤,高大魁梧但是没有shaka的气质。母亲只是友好的向他笑笑,却没有说一句话。
他瞠视的看我,正如我不安的看他。然后我听见他说,“saga…”
saga…他也说saga…
是的,这一次我听清了,不是sage,是saga。
母亲躲开他的视线,拉着我从他身边走过,没有说半句话。我感到他的视线牢牢地烙在我身后,但是我不喜欢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心底的不喜欢。
“你在想什么?”母亲问我。
“我在想saga。saga不是传说的意思吗?”
“……那是你父亲的名字。Gemini,saga。”母亲的声音很温柔,我猜测她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呼唤父亲,是不是待会儿见到父亲的时候她也会这么温柔的呼唤他。
“到了。”
我惊讶的看着这片墓地,疑惑的看着母亲。
“这…”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块墓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座陈旧的墓碑上,在众多墓碑中毫无特色可言。和其他每一块墓碑一样,上面刻着早已模糊的名字……
saga……
想起母亲先前的话,那温柔的声音,那幽幽的话语,“那是你父亲的名字”
saga是我的父亲,saga是我父亲的名字……
这……这……
突然间明白了,不是父亲遗弃了我们,不是父亲不要我们,是我们遗弃了他,我们把他遗弃在这冰冷的土地上寂寞的睡了整整20年!
我蹲下身子,轻轻抚摸那块早已脆不可触刻满了岁月痕迹的墓碑,那上面深刻而有力的刻着:
sage-king
Gemini-saga
“你父亲是这里最神圣的圣君。”母亲的声音很脆弱,从来没有过的脆弱,而那个侧脸,就象我每次提起这个名字时一样,“他是圣域最高贵威严的教皇,所有的人都敬重他爱戴他。所以人们称他为sage-king。”
Sage-king,以前那个老学者说起过,只在传说中的圣域才有人使用这样高贵的词汇,只有那个地方的君王,那个传说中象神一样完美的教皇,才有资格被人这样称呼。
难道那时候,人们传说中那个象神一样完美的君王…就是我父亲吗……?
那个让所有的人尊敬爱戴,眼里藏着没有人能读懂的忧伤的人,就是我的父亲吗?
我开始认真的回忆母亲曾经给我说的每一句关于父亲的话语,开始认真的勾画那个父亲的形象。他是不是也是那么的高大帅气,也是那么的高贵神圣,就象……shaka那样。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让我这么恨了他足足20年……为什么…
10、to be continue
“saga,我这样做你还满意吗?我按你说的带着她远远的离开神了。你满意吗?”母亲静静的说,她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或强烈的哭泣。虽然我不十分理解她的话,但是我能想象得到当初她的伤痛,还有父亲的温柔。
“saga…不,父亲的头发也是象我一样的蓝色吗?”我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我以为母亲不会回答,但是出乎我意料的,她第一次那么敞开的给我谈起父亲,在他的墓前。
“你的眼睛和头发都继承了你父亲的蔚蓝,就象夏夜那样深沉而忧伤的蓝色,这世上再也没有一种颜色能够比这更灿烂辉煌的了。”
“所以,从来也…不让我剪头发吗?”
“这头发…是你父亲留给你最完美的遗物。那里有他的延续。”
我轻抚自己的发丝,我想我从来没有一刻会象现在这么喜欢自己的头发并且为此感到骄傲。柔柔的触感,好像溶入天空的蓝色。父亲的也是这个样子吗?
这里的墓很多,很忧伤很忧伤的气息,母亲说都是战死的勇士,而这其中…包括那个梦幻般神圣的人――virgo.shaka!
连virgo.shaka也在吗?究竟是怎么样的战争,把那么多人都葬送了?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这个记忆。
“那时候的圣战,所有的勇士都死了,你父亲死在神的权杖之下。”母亲的声音哽咽了,可是她还是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忍着眼泪“因为神说,他践踏了神了尊严。所以神毁了他,然后从他的死亡换取自己的威严和世人的服从。”
神……完美的神……杀了我父亲…………
“这世界已经没有神了。”她轻叹一口气,视线再次转向我身上,她眼里是个蓝色的影子,蓝色的玻璃般脆弱的眼睛,略显苍白的脸,近乎完美的五官…造物主的恩赐。我分不清那个影子是我还是我父亲。
“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是吧。20年的岁月足以沉淀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是她的悲伤她的爱还是依旧如此强烈如此羁傲的浮现着,不愿沉沦。
“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身体里流的是父亲那高贵的血液,蓝色的头发和眼睛是saga的孩子最好的见证。我想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从小母亲总是那么的喜欢注视我,那么的喜欢我这头蓝发。是的,蓝色不是妖怪,蓝色是宇宙间最瑰丽的色泽,蓝色是比神还完美的色泽,是母亲一生也放不下的爱。
这世界已经没有神了,所以这里已经一片狼藉。
那个传说中的圣君,高贵威严完美无瑕的…神…我母亲的神……已经不在了。
而我,还活着,作为父亲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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