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标题,感觉有误导读者之嫌,应该是《梅婷曾经遭遇车祸》)
那一年的夏天,北京的绝对气温高达42℃,坐在没有空调的屋子里汗流浃背的我,忽然接到制片人谭露露的电话,邀我去呼伦贝尔草原避暑,说那儿夜里睡觉都得盖棉被。我知道,她其实是要我去《北方故事》剧组“探班”。避暑也好,探班也罢,都离不开令我憧憬的呼伦贝尔草原。所以,我甚至没有犹豫就接受了谭露露的邀请。和我结伴去的还有摄影师王小宁。
一到剧组就听说,女主角梅婷遇上了麻烦,校方规定大一学生不得擅自接戏,梅婷几番努力都未见收效。谭露露好像胸有成竹:“梅婷肯定会来。”她没说错,梅婷真的就来了。我说谭露露你真是个“祸水”,当年搞话剧就闹出了震惊全国的江珊、史可“罢演风波”;今天你又变相撺弄梅婷违纪,让这个“中戏”女学子自毁前程。万一她被学校除名,你可是罪莫大焉!梅婷则替谭露露辩解,说这是她心甘情愿的,做个好演员与读不读大学没有必然联系。尽管我很同意她的观点,但还是认为她的决定过于草率。这小女孩,看着文文弱弱,怎么这么“拧”啊!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话说接连下了两天雨,这日天空放晴,王小宁便向谭露露要求为主要演员拍一批带草原背景的照片,以备将来宣传之用。谭露露欣然应允。男一号陆军、女一号梅婷和女三号董晓燕等,我们几个于是就开着剧组的一辆北京吉普出发了。去的路上车由陆军驾驶,回去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过把车瘾?我那会儿见着车手心就痒痒,陆军的话正中下怀。刚学会开车的人,最大的隐患就是胆儿肥,车一开起来,脚下便猛踩油门儿,眼见着车速已达100公里/小时。过了一段坡路,车突然在路上画起“龙”来,一打方向,感觉没有,我立时慌了,把油门儿当成了刹车,一脚踩到底,吉普车疯了似的朝着前方奔腾咆哮的呼伦河疾驰而去。再一打方向,大发了,车子冲进路边的草地,颠簸了一阵之后,翻了个四脚朝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见陆军喊我,然后就被他拖了出来,我看见王小宁也把梅婷抱出车外。梅婷的头有点晕(后经医生检查为轻微脑震荡),董晓燕的额头擦破了一小块皮。伤势最严重的是我,也不过左腿有点瘸。镇定了片刻,大家忽然有一种大难不死后的兴奋。我跟王小宁开玩笑,骂他“重色轻友”。王小宁没有反驳,他招呼大家在翻倒的吉普车前拍照。据说这张合影后来刊登在外地某女性杂志上,王小宁还在配发的小文里对我进行了“恶毒攻击”……
这边咱先放下不表,再说剧组那头,谭露露和导演王瑞见我们几个迟迟不归,手机没有信号,联系又联系不上,急得火烧火燎。看天都快黑了,他们忙派出一辆拉道具的卡车沿路寻找。司机师傅终于在离驻地70公里外的地方发现了翘首以待的我们……
回到剧组,见谭露露和王瑞铁青着脸,管车辆和道具的施滨简直就要对陆军暴跳如雷,我赶忙挡在前面:“车是我开的、我翻的,都怨我……”出事后,我始终有一种犯罪心理。施滨特给面儿,压住满腔怒火没有爆发。王瑞说:“没出大事就是万幸。”谭露露长出了一口气:“你们先回屋洗洗,待会儿请你们出去吃烤全羊。”看我特不好意思,她说:“一是为你们压压惊,二是给你过生日。”我嘴唇张了张,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