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琴的歌声是属于夜的，像流水般淡淡的月光，在静谧无垠的夜款款洒下，弥漫着，渗透着，流泻至人心深处。夜色深浓时，静听一个成熟女人低吟浅唱，讲述遥远的感情，讲述某段让人触动的心事，我会想，蔡琴真的是属于午夜的，“有蔡琴的午夜，感动就会上演，白天有白天的激情，午夜有贴心的蔡琴”。

　　蔡琴的声音是怀旧的声音，是孤独者的声音，是一种清茶般淡而令人回味无穷的声音。

　　蔡琴的孤独是淡淡的孤独，是千帆过尽后的孤独，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没有那种孤独背后掩藏的躁动，她只是会说：“啊，孤独也是享受，当孤独遇到寂寞，我找到了自我，来来来，与孤独握手，来来与寂寞对坐。走过繁华，四周只剩寂寞，寂寞是内心亲的朋友。”只是会说“哦，夜风吹，我和影子共陶醉，沧桑属于过往，我有我的影子陪，哦，夜风吹，寂寞也无所谓，我和我的影子游游荡荡。”

　　也不是不感伤的，孤独的人在午夜，“锁上门，关上灯，黑暗中只剩我和我独处……我听见我的心在哭，像孩子一样无助。”

　　但感伤，也是淡淡的。蔡琴的感伤在舒缓的配乐中，格外宁静，像在说着很久以前的事，一颗正沉浸在寂寞中的心，唱着属于午夜的歌，总是波澜不惊，那种沉静，那种恬淡，真让人觉得时间在如水的歌声中流逝，感伤其实也会流逝，但最终沉淀到人的心底。

　　蔡琴也会唱着激情，但那是一种很含蓄的激情：“这已经展开的春季，是本密密麻麻的日记，写着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看着似乎热烈，可唱着这样的《蝶衣》，蔡琴竟也有少女般的羞怯：“被你轻轻揭去我那美丽的蝶衣，从此不再飞翔，只为你只为你美丽。”

　　最后还是会归于平淡，淡才是蔡琴的主旋律，像第三道茶，苦涩和浓厚都属于过往，只余淡香。“感谢那些事，感谢那些人，感谢那一段段奇妙的缘分，啊，人生，原来就是，和那些事，那些人相遇的过程。”“人生纵然充满变数，甜美也是一步，辛酸也是一步，因为生命的机会，我看到山看到水，看到悲欢看到起伏，看到属于我的人生的不同的礼物。”“也许每个人都一样，必须在喜怒哀乐之间，历经一个又一个人生的驿站，寻找生命的答案。”

　　这些日子总是喜欢反反复复地听蔡琴的《月光》。“带我去吧，月光，随便哪个地方，当我死的时候，草草把我埋葬。有一天我的灵魂，会变成坟上的草，我的爱会变成，草中飞舞的花。”这是一首哀伤的歌，听着听着我就常常疑惑是蔡琴的声音是月光，还是月光是蔡琴的声音？有一位网友十分喜欢歌中那种流浪的忧伤。那个午夜她说她正听着《月光》，她说她爱自由。如今那爱自由的人已像鸟一样飞走，鸟从网中飞过，乘着蔡琴的《月光》。

　　■文/ER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