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璐属马,过生日时总收到别人送的马。加上不久前刚从台湾领回的两匹“金马”,她一共有十四匹马了。
第三十八届台湾金马奖评选中,秦海璐的电影处女作《榴莲飘飘》让她夺得了最佳女主角和最佳新人奖两项桂冠。一人同时拿下这两个奖项,金马奖历史上尚属首次。
从郑伊健和莫文蔚手中接过代表最佳女演员的那匹金马时,台上的海璐哭了,台下的《榴莲飘飘》导演陈果也哭了。海璐的哭,是因为意外地在获最佳新人奖后又摘后冠;陈果的哭,是因为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电影将一名年轻的演员送上金马后座。
初见秦海璐,并未惊艳。但这个削瘦飘逸的大连女孩有一张年轻生动的脸孔,让人久久难忘。
■台湾抱得金马归
一部《榴莲飘飘》让秦海璐夺得了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大奖、香港电影金紫荆奖最佳女演员、香港金像奖最佳新人和台湾金马奖最佳新人、最佳女主角五座奖杯。而这部电影是她百分百的处女作,在此前她连广告片都未拍过。
《榴莲飘飘》是香港知名电影导演陈果继“香港三部曲”后推出的又一部力作。陈果在拍摄《细路祥》时见到旺角来来往往的底层妓女,触发了他拍摄这部电影的灵感。陈果拍片向来不用职业演员,这次他选中了毫无银幕经验的海璐,让她演一个从东北到香港掘金的妓女阿燕。
海璐说她只花了吃一碗面的时间听陈果说完剧情,就决定接演《榴莲飘飘》。她不以在接近零下30度的牡丹江取景为苦,反而认为对她来说挑战最大的是如何把握妓女的心态。海璐曾在酒吧里与真的妓女聊天,也曾到香港茶餐厅里观察妓女,发现她们有空就猛吃东西,怕随后会因接客太多吃不成饭。
如此苦功造就了海璐今天的成功。凡是看过《榴莲飘飘》的人一定会对秦海璐的表演印象深刻。著名的实验话剧导演孟京辉看完这部电影曾对她说:“你前后两段表演中的心情正好换过来了。在前半段妓女生涯的表演中,放入了后半段生活中该有的平静无波的心情;而在后半段回家之后的表演中,却带着本应是前半段该有的惆怅、无奈的苦闷。”海璐说:“孟京辉真正看懂了我的戏,他懂我。”
据海璐说,在金马评选时,她和舒淇(以《千禧曼波》参评)的夺后呼声最高,评委中也分为“保秦派”和“保舒派”两大派。而最后她之所以能压倒舒淇胜出,是因为评委们认为她带来了“新鲜的面孔”和“很新的表现方法”。
■不看剧本演电影
正因为觉得孟京辉能懂得自己,海璐参与了他的电影《像鸡毛一样飞》的拍摄。那是一部像孟京辉实验话剧一样风格特异的电影,里边所有镜头均采用广角拍摄,人的面孔甚至因此变形。为了追求胶片的粗颗粒效果,用色偏绿、蓝,总体风格十分特别。
海璐在《像鸡毛一样飞》中扮演一个患有色盲症却梦想当空姐的年轻女孩方芳。她认为这个人物的塑造方法和《榴莲飘飘》完全不同。《榴莲飘飘》中,她演的角色很无奈,很被动,在生活中游走,根据环境改变心情;而方芳却是一个执着而个性鲜明的人,勇敢地追求着自己的爱情和事业,根据自己的心去改变环境。
在拍摄这部电影时,孟京辉只给海璐讲了一遍故事,而不许她看剧本:“你演的角色和别人都不一样,你要从剧本中跳出来。”不看剧本,不背台词,海璐在电影中的表演完全靠着她对人物的理解和自我发挥。
“后来我发现,这个角色越演越像我自己,一个孤独的女孩。”海璐说。“只不过这给我的对手造成了很不好的环境,因为他不知道我的台词会在哪儿结束。”
其实在《榴莲飘飘》中海璐的表演也是如此。在知道故事情节后,她的表演完全根据自己的发挥,很少按着剧本演。在片中有阿燕回到东北母校与同学叙旧的情节,这实际上就是新年期间海璐回到自己母校的真实场景。片中还有她回到东北后换了手机号的情节,而片中出现的那个号码就是海璐自己在生活中的手机号码。
■要当好演员,不当明星
海露的床头一张已显破旧的纸条上,写着她的座右铭:“不要让人家认为你是明星,而要让人家承认你是一名好的演员。”
“我现在可以说自己是明星了,但是不能说自己已经成了一名好演员。凭一部影片、一次获奖就可能成为一个明星,然而很多部好的作品才能造就一个好演员。”海璐一再强调,自己不是明星,也不想当明星。
“从小学艺,老师就教导要‘德艺双馨’,德字犹在艺前。要做好的演员,首先要做好一个人,要不停地填补生活的经验与阅历。”
海璐七岁便进戏校学习刀马旦,在练功垫上度过的童年生涯让她比同龄人体验过更多的苦与痛。也许正是因为这段经历让她在荣誉接踵而至时,仍然保持着一份难得的清醒。
“在获最佳女演员后致辞时,我本想说让这两匹马陪着我更快地跑下去,但我的理性马上提醒我快跑可能会不稳,我于是说,要跑得更稳。”
海璐不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美人。每每有记者直接问她:“你的外貌不够美丽,这会影响你成为一个好演员吗?”海璐则答道:“我认为要成为一名好演员,相貌并不很重要。长得不够美丽也许不会有那么多FANS,但不影响我成为好演员。”
■“我是性情中人”
海璐是东北姑娘,然而她纤秀的外表却像南方人。“我的脾气像东北人,一根筋,也是性情中人,会跟别人急,拍着桌子叫真。”海璐说。
“我是个孤独的人。从小一个人过,这种经历渗到骨子里,改变不了。”很多见过海璐几次的人总觉得这个女孩子在人群里边话不多,特立独行,海璐自嘲为“有点奇怪”。
海璐言行毫无造作之气,尽管化妆,但眉宇间仍带一点学生气。“拿了这么多奖之后,你认为你有了什么变化?”有记者这样问。海璐答:“以前我不会化妆,现在因为记者要拍照的缘故,难免涂脂抹粉。”
海璐强调自己“特别能吃”,每次吃麦当劳的食量是“两个汉堡、四个鸡翅和一份饮料”。在拍片的时候,由于压力很大,海璐总会失眠,吃成了她排解压力的方式。此次前去台湾领金马奖之前,她对媒体笑言自己是专为领略台湾名吃而去。
有了今天的成绩,海璐说要感谢父母当年把自己送去学戏。她安慰因让女儿吃苦太多而心存悔意的妈妈:“没有你们当年的决定,哪有今天的我。”(张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