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以创作《一九九七,我的爱》和《相约九八》名动一时的原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主任靳树增因金融凭证诈骗3000万元,被北京市第一中级法院判处无期徒刑。
靳树增原任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主任、北京亚洲电视城有限公司董事长、北京瑞达国际电影文化城有限公司董事长。法院审理查明,2000年2月靳树增与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临时工作人员关胜学、广东发展银行北京分行航天桥支行行长朱安定,预谋利用伪造存款单位信汇凭证的方法进行诈骗,案发后所骗人民币3000万元除追缴发还赃款人民币1017万余元之外,其余未能退还。
法院以金融凭证诈骗罪,分别判处靳树增、关胜学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处朱安定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娱乐圈的新闻以前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绯闻,比如钱财纠纷,比如减肥露脐的奇闻怪事,等等。但是,今年来,央视大导赵安、著名词人张俊以和著名影视制作人靳树增等都是取下名头掷地有声的人物,却相继在金钱、美色面前跌倒,用黑色的故事,慢慢撕开了娱乐圈绚丽舞台后厚重的幕布。
法律是公正无情的,一纸判决书便裁定靳树增罪过。只是,回头再听他创作的《一九九七,我的爱》和《相约九八》,仿佛那歌声也受了连累一般,直听得钢蹦叮当作响,再也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了。
歌美人不美与脏厨师的菜
“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涩/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 在九八年央视春节联欢晚会上,靳树增创作,由王菲、那英演唱的《相约九八》是一首歌词、旋律都很美的歌,深受喜爱,被第六届东方风云榜评为十大金曲中的榜首金曲。
自靳树增被捕被判之后,每每听到这首歌,不由地想起其人。按说一首歌的动听与否,跟那个是否被判刑的词作者已没有多大关系了,但是,音乐是一种感性的艺术,一首歌的背后,除了精美的歌词、优美的旋律以外,还蕴含着丰富的感情,歌者、写者、听者的感情以及丰富的社会精神,或弘扬社会大义、或抒发个人情怀、或吟唱美好生活……
其实有些道理是相通的。往往在简单的事情上,也能诠释出一个相通的结论。前不久去一家还算有名的酒楼吃饭,去得太早,走进大厅,尚没有一个客人来,却发现几个厨师围坐着,一边聊天,一边抠鼻抚脚,各具神态。然后想到这样的几个人,用这样的几双手,即便在后面的厨房里烹出美味佳肴,食客恐怕也会食不甘味,当下不悦,拂袖而去。从此再也不去这家酒楼。
象被龌龊的厨师败了胃口一样,靳树增被捕后,他的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黯然关门,他的音乐也不再飞扬,回头再听由他作曲的《相约九八》,直听得钢蹦叮当作响,再也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了。
音乐娱乐化的进程与音乐人的金钱事业
从张俊以、靳树增二人的事业发展历程来看,张靳二人不过是从穴头到词坛怪才、制片人的异变,他们不是真正从事艺术的执业者,但是他们的聪明之处就是并未直接演化成经纪人,演化成艺术事业的“二道”贩子,而是摇身变成了艺术的一分子。
张俊以,吉林省辽源市东辽县人。1982年某知名歌手到东辽演出,张俊以与该歌手合影。事后,张发现组织明星走穴演出能赚钱,于是就借钱从北京组织了几个二流明星来东辽县演出,大获成功。销后,张俊以只身离开故乡,开始了自己的“北漂”生涯。在京城张俊以靠拉广告起家,后出资承包杂志。发达后的张俊以,在乐坛风光无限,则被人称为“词坛怪才”、词作家、诗人、晚会策划人。
靳树增,河北人,1954年生,退伍军人。退伍后被安排到四川省南充市文联工作。
由于靳树增在文艺创作颇具才华,又正值文艺复苏的时代,他做制片人起家,创建了“四川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93年上海举行的电视金鹰奖颁奖大会上,央视直播对他的现场采访,并称他为中国第一个独立制片人。1990年,靳树增带着“嘉陵江电视制作中心”的人马北上,在京挂出了“中国东方电视艺术中心”的招牌,随后又将名称改为“中国亚洲电视艺术中心”。
追随港台及西方的音乐之路,十余年来,大陆的歌坛一直沿着娱乐化的进程演化。从李谷一《边疆泉水清又纯》时的清丽,到信天游《黄土高坡》的齐吼,再到毛宁《涛声依旧》的风靡,以及最新流行的榜首金曲孙燕姿的《太阳底下》,沿着这个脉络,从倾听到传唱,从传唱到风靡,从风靡到流行,我们可以感受到音乐一步步地贴近大众,成为真正的娱乐。
音乐娱乐化的进程,更形象地剖析开来,就是音乐产品市场化的过程,对大多数的音乐来说,也是从一种艺术品演化成一种商品的过程。在这个进程中,我们见证演员变成明星,见证穴头成为经纪人,见证收音机里的歌声变成了卡拉OK和MTV,更重要的,我们可以看见金钱一步步地给音乐套上绳索,牵着它在铜臭中打滚。而在这个复杂的演化过程中,音乐又需要包装,需要推广,需要流行,最终才能获取收益,这时,张俊以、靳树增等人把住了音乐娱乐化进程中的机会,充作了急先锋。
人为财死与歌为谁吟?
如今我们评价一首流行歌,市场往往把握着最高的准则,唱片发行量、商业演出收入,以及其它如明星的受欢迎度、衍生的广告收益等等,这一切,导致大陆音乐娱乐化的进程快速推进,以至到了今天,大陆娱乐圈里也开始象港台、日本的娱乐圈那样,越来越多地看到的是绯闻、丑闻或者罪恶,美好动听的音乐不过是一个幌子。
歌为谁吟?李谷一时代,站在舞台上的歌唱艺术家可以自豪地宣称是为了人民而歌唱,而现在呢?影视剧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抢占收视率,而几乎所有的流行歌手都毫不讳言,歌唱是为了金钱和名气。
把握住了音乐娱乐化的过程中的软胁后,就等于找到了发财的机会,体制与市场的空白就等于发财的机会,这也是市场经济发展和完善过程中的一个简朴的道理。而此时,正处在改革和发展的大陆演艺事业,的确受了经济发展的刺激和带动,而对张、靳二人来说,这也是利益的驱动。紧贴着文化市场,紧贴着文艺事业娱乐化进程的张俊以、靳树增,他们没有翻云覆雨的市场能力,但是,他们稔熟于市场,靠走穴、拉赞助起家,玩弄文艺事业于股掌之间,他们并不追求文艺层次上的事业发展,金钱是唯一的目的,名誉则是金钱的衍生品。
混迹于文艺界,却不以文艺为目的,剖析靳树增、张俊以的敛财心态,人为财死,如今他们戴着金钱的枷锁,沦是阶下囚,是文艺给了他们以投机的机会,但现在的文艺界也让人深思,娱乐化的艺术打开窗户后,到底飞进了多少苍蝇?还有多少个张俊以、靳树增混迹于其中?我们的音乐、我们的影视剧除了取悦于票房,取悦于歌迷外,除了留下一地鸡毛:狂热、喧嚣外,还有多少东西能深入内心,留下一种精神?又有几部电影堪称精典,又有几首新歌被人传唱?
仅仅是听一首歌,我们需要纯粹的背景吗?
没有经典,只有流行。娱乐圈的浮躁通过作品表现出来,就是使音乐与影视作品象快餐面一样,让你根本无法回味。
反过来说,有这样的娱乐背景,我们还能产生好歌吗?张俊以、靳树增之流去包装音乐,去炒卖影视剧,金钱的艺术能深入人心吗?
比如就说歌曲吧。歌是什么吗?一首好的歌曲,从作词、作曲到演唱,每一个环节都饱含了词作者、曲作者和歌手的感情在里面,然后通过美好的歌声传扬出来,达到与听众共鸣的效果,才会被人欣赏,被人传唱。只要其中有一个人没有健康的心理,那么掺杂其中的感情就是不健康的,歌声饱含的就不仅仅是健康向上的激情了。张俊以请枪手写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颗被金钱和名誉充斥其中的心,能表达出谁的美好愿意呢?
音乐需要传唱美好的精神,就必须要一个健康而纯粹的背景,那一种为艺术而艺术的态度。哪怕仅仅是听一首歌,人们也需要从中获取美好的感受,抒发心怀,畅想未来。没有这种美好的精神在内面,“涛声就不会依旧”,因为音乐不仅仅是音乐,更重要的是音乐所传播的精神,纯粹的音乐背景是我们热爱一首歌的重要因素!(公子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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