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星和足球,本来是两个青春又阳光的命题,但在孙楠身上,我一时竟然无法将这两个命题很娴熟地连接到一起。在他那极富个性的“方便面”头发下面,罩着个足球般的圆脸,也许这就是记者最初所能感知的两者之间硬性的联系。 一直以来,我都对所谓的偶像派歌星很反感,正因为如此,才对号称实力派魁首的孙楠比较感兴趣,在前往体育场(大连市人民体育场外场)采访孙楠之前,我认真地把家里的孙楠专辑封面翻出来,想尝试做一下追星族。 遗憾的是,站在低头整理球鞋并不断被人拉起合影的孙楠面前,我一点也没有找他签名的冲动,我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怎么长的这么丑啊。”声音大得让我自己吃了一惊,我身边的一位朋友马上扭过脸提醒我住声,孙楠面无表情地向我这边望了一下,我并不确定,孙楠是否听到我的这句话。 他在从容地压腿,同时也从容地回答蹲在他周围拥趸们的问题,“唉,有一周多没踢球了,快要闷死了,回大连家中,就被街道给盯上了,在家隔离,这不,刚放出来,得活动一下腿脚。”他嘴里不停地说着,并连续地起身配合着众人的合影要求,并不时转头朝栏杆外的一些歌迷招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的叫喊让他觉得奇怪,他还以为是歌迷,友好地绽放出迷人的微笑,“你好。” 没想到,老太太向他做了个手势,原来,老太太盯的是他手中已经空了的饮料瓶,孙楠自嘲地笑笑,将空饮料瓶递给了老太太。 准备活动,上场,他看起来并不很协调,但他非常努力,司职前锋,可在场上的每个角落,都能看到他拼命奔跑的身影,终于,在对方的门前不远,他的努力获得了收获,他抢截下对方后卫的脚下球,调整一下,球飞进了球门。这时的他,兴奋地飞奔起来,明显有着舞台上的高亢热情。 “捡钱包”也是水平 “我和足球有缘。”孙楠用这简洁的一句话,就将他和足球有机地融合到 了一起。 “大连的足球环境,中国哪处都没法比。小的时候,我在学校也踢球,甚至疯狂地迷过,但我爸爸反对我踢足球,他以前是唱歌的,很明显,他希望我走他的路。正因为如此,我没能在那时进入到校队。”孙楠回忆着。 “现在想想,未必爸爸就完全对,那时我要是好好踢,说不定现在就 跟孙继海一样了,不是也能成为明星,也能赚很多钱吗?”孙楠开起了玩笑,马上,他就半真半假地认真起来:“只要你用心,只要你有天赋,就一定能获得成功的。” 在场上连续奔跑了90分钟,孙楠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怎么样,我的体能比郝海东还要好吧。”他调侃着,“我的这个头型有些怪,这几天没事弄出来的,踢球好收拾。” 孙楠坦陈与足球的渊源颇深:“在北京的时候,我们属于梦舟足球队,已经成立了4年了,一周一场比赛,教练是李维淼。我的运气好,可能在音乐上的发展,就象我在足球场上总能进球一样。我在场上的站位特好,你不知道,他们都比较嫉妒我,你知道我们球队里的人怎么说我吗?他们说‘孙楠正在场上系鞋带,正好球砸在他的脑袋上,就把球碰进去了。’‘孙楠已经追不上球了,可是守门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自己把球漏进去了。’ 虽然我奔跑的速度不快,抢点的意识也不是很强,盘带技术也不是特好,但我就是能进球。别人说那是因为我是一名“捡钱包型”前锋,可为什么每次钱包都能让我捡到呢?这也是水平啊!在我们队里,景冈山技术能好一点,但有我在场上,他就只能在场边做活动。” 孙楠对另一个大连名人傅玉斌的球队玩笑似地流露出不屑,“我们队比傅玉斌的那个队强多了,我们每周都有比赛,两三天就要训练,我却从来没看到他们队训练过。不像我们,很正规,我们队还打过华人世界杯哪。我们的训练在北京国安队的训练场进行,经常和国安队的4队踢,你知道4队都有谁吗?北京把退役的那些叫4队,其中就有高洪波,有高峰,还有沈祥福。”“现在在大连市,两天一场比赛,而且场场都有进球。因为我是前锋嘛,当然,也可能大家给面子。”孙楠打着哈哈。 典型性大连情结 “我在外面很多年,但只要提到大连足球,就特别自豪,我前个月到韩国,在一个酒吧里与人聊天,聊到足球,酒吧的老板就凑了过来,说你们中国队在世界杯上怎么没有进球,他好像是在问,但实际上,我能感觉到他的语气,分明是在讥讽。我马上就反驳,“那你们的城南一和队怎么两次都输给我们大连队了?” 他听了,惊讶了一下,马上就崇拜地问我,“你是大连人?中国也就大连人会踢球。” 我看球绝对是有倾向性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大连实德队打的亚洲冠军杯,在阿联酋的比赛,那个混蛋黑哨,我当时都气哭了,我姐看我满脸眼泪,很奇怪,我当时是带着哭腔回答:“他们实在太赖了。”那次真让我难受,从那以后,我甚至再不想去那些阿拉伯国家了。 在北京,国安主场对大连的比赛,我是一定要看的,我知道北京的主场球迷很狂热,所以我小心的化妆,并在体育场小心的找了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不敢公开加油,我记得有场比赛,大连进了3个球,我一次次都兴奋得不由自主站起来,但看到周围人仇视的目光,我只好又换上一副面孔,高举的手是无法收回的,我掩饰着用手虚指着大连队,装作声讨的样子,再缓缓地坐下,努力不被北京球迷发现我这个奸细。“孙楠饶有兴致地摇着头。“在北京人面前,我极少提足球,更极少提大连足球,我怕伤了北京人的心。” 享受“非典人生” 孙楠看起来并非强壮,但没想到,他能满场飞奔,这倒改变了我平时所理解的歌星的那种柔弱,“我平时的体育锻炼只有足球和跑步,我是想通过锻炼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壮,另外,足球必要有集体观念,大家在一起踢球,开开玩笑,玩的是没有压力的快乐足球。”紧接着,他又说起来,“体力对唱歌有决定作用,开一个演唱会,我要提前一个月就跑步,一个演唱会要有2到4个小时的时间是大运动量的。刘德华开演唱会,提前一个月,他就开始跑楼梯,他们家住在24层,他就不坐电梯,爬上去。” “只要运动了,非典就不可怕,但让我遗憾的是,这次因为回家被隔离,没有能与那英一起演唱抗非典的歌曲。但非典也有一点小的好处,大家都得带口罩,以前,事业占用了我正常的聊天和吃饭的时间,我要上街逛逛更不行了,小贩子卖别人一件衣服可能30元,卖给我就可能60元,他知道我不敢跟他讲价,只要讲价钱,就能流传出去,说孙楠怎么怎么了,现在这段时间,大家都带着 口罩,谁也认不出,能享受一下人生了。” 孙楠对足球有着他的另类见解:“说穿了,足球是一个游戏,20多个人抢一个球。但说的复杂点,足球就是一场战争。当然,我更认为,足球是一项非常棒的运动,有着极端的凝聚力,有句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现在还有人说我是流行乐上的第一,其实都是他们开玩笑,而且这些都是过眼云烟,足球也是和平点好,我希望足球比赛以后都能1比1,大家都高兴得了。” 像国脚一样缺氧 孙楠和大连籍的几个球星关系非常好,张恩华结婚的时候,他还特意推掉录制专辑,赶回大连。“我和很多球星是很好的朋友,那次在北京,还因为这出了一次车祸,那时张恩华和李明到北京打比赛,我开车去接他们出来吃饭,在车上聊的开心,就忘了开车这回事,等到想起来的时候,车已经撞上了。”也许是对足球的关爱已久,在孙楠的心中,竟然有着很多匪夷所思又合情合理的理解,“中国足球,就是大家太爱足球了,所以给足球运动员的压力太大,世界冠军只有一个,我们有好成绩当然好,但就算没有,打出自己的水平,也就行了,别给他们太大的压力,人的承受力毕竟是有限的,给象我,平时踢球都好好的,但一有摄像机过来要录像,心里就紧张,马上就不进球了,因为心理上总是想着要进个漂亮的,不能丢丑,结果,越想踢的好,越踢不好。 我到韩国去看了这届世界杯,那天我出来的晚一些,就坐出租车到球场,韩国人的英文特别差,他给我拉错的地方,我又不能骂人,到了球场的时候,已经快比赛了,那场是对土耳其,我是从大使馆那里搞的票,离场地特近,我看大家都很紧张,张恩华在那里不断的活动,我还以为他能上哪,我就坐在那里大喊:“黑子,快上啊。”惹的周围的人都看我。我看他们在唱国歌的时候,人人都显得很紧张,估计那时已经紧张得缺氧了,我前几次登台唱歌的时候,唱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上台了,下台了,就是紧张的大脑缺氧。” “方便面”的快乐梦想 在大连期间,孙楠被大连电视台《足球人生》节目请去做了一期节目,到底是舞台上历练的人,他非常懂电视,一共5个摄像机机位,他连续地转过5个方位问好,头上,依然是那些“方便面”。 孙楠的访谈相当风趣幽默,主要是他自己很放松,也非常懂得如何去配合主持人。有时候,他甚至让你感觉,他不是在做电视,而是在街头喝茶聊天。在同主持人聊天的时候,他的手不断的抚着自己的右臂,他说,右臂的伤,是在比赛中鱼跃冲顶的时候受的,动作非常漂亮,所有该做的动作都做出来了,但遗憾的是,这个球没进。 “因为有观众,我就更兴奋,尤其是有许多女观众在看,我这人很虚荣,昨天在体育场进了两个球,足球和我在音乐上一样,是一种进取心,这里面包含一种精神。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只有一个最好,我们只能做到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就象我们国家足球队和巴西队打比赛一样,我们知道肯定赢不了,但只要比赛打的精彩好看,我们就满足了。” 节目之后,孙楠唱了一首歌,他自己选择的《快乐梦想》,“这是我在世界杯前所做,专门为足球所写。”在空旷的没有观众的演播厅,他只要求把身边的几把椅子搬走,就边舞边唱起来,我惊讶演员的本领,能在极短的时间里,从聊天,到唱歌,跨度极大的调整出自己的状态。他的身体舞动幅度很小,就象在场上踢球一样,动作不很舒展,但相当扎实。 回头让孙楠用一句话总结足球,一直口若悬河的他挠头半天,憋出一句话:笑比哭好。(《足球周刊》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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