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durance
当在这条走廊上走了三遍而自己却还没有找到教皇的卧室的时候,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方向感是多么的差劲了。难道是迷路了吗?那好,就用小时候的方法吧。
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在集市里迷了路,于是她闭上眼睛开始选择一种摸索的方式来寻找出路。向前走12步,然后向左转,走11步,再向右转,走10步,如果还是走不出眉目,那么继续闭上眼睛走9步…
也许这会是个好办法,至少她还没有失败过。于是她闭上眼睛开始尝试。
1…2…3……11…12步,左转,1…2……10…11……
她突然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就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在这教廷,难道会有刺客吗?
那个男人…一手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手茫然的去击碎房间里的镜子。破碎的玻璃泛着刺眼的光泽,和他灰白的发丝一样的光泽,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色。他…难道他是教皇?!截然不同于白天的威严。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的手已经受伤了,为什么…他那么痛苦?为什么他要那么伤害自己??
“不,教皇请您快住手啊。”她不顾一切的冲进去,从后面抱住了近乎失控的他。
“走!快走!”他大声叫着,会是什么人呢?!难道她不知道这里现在是何等的危险吗?!他一出来,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眼前的人,不管是谁。“快离开这里!”
“教皇,请您冷静下来啊。”她依旧死死抱着,没有放手。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甚至会觉得这个身体并不听主人的指挥了。
“saga!”屋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她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闪了进来。“saga,你别着急。让我来对付他。”
他将手放到他头上,金色的光芒燃起,然后充溢整个房间,把周围照得好像白天一样。多么神奇而伟大的光芒啊。好像神一样。
她看得一怔一怔,只见教皇慢慢的平息下来,从灰发的深处居然慢慢的褪出一种天空一样深沉的蓝色来。而那张苍白的脸,居然毫无敌意的看着她,虚脱得没有一点神采,紧接着,他倒了下来。
“你在这里待着,不要出去。”那个金发的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不,他没有看她,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只是面对着她,这么平平的说。没有任何表情的平静,但是不冷漠。
那么就留在他身边吧。看他紧缩的眉头,看他不安的睡颜,看他温和的蓝色发丝,看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还有那造物主精心雕刻的五官。这是个何等完美的人,怎么会在一瞬间变成恶魔?
黎明的第一屡曙光透过明净的落地长窗照射进来,那窗外正对着远处的爱琴海,视野的宽阔几乎可以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他的睫毛微颤,浓密的阴影投在脸上,犹如一个无知的孩子。
“你…怎么在这里?”在他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口气里含着很复杂的味道。看到他真面目的人都必须死。
“教…皇……”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这张如此无辜而忧郁的脸…居然就是恐怖的青铜面具下的……教皇!那个昨天还让参谋长吓得两腿发软的男人……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完全是两个人啊。这样一个看上去如此脆弱的人……
“昨晚…没有吓坏你吧?”
温柔的问话,眼泪突然间就流出来了。教皇,教皇,人们传闻中的教皇,那个昨晚还痛不欲生的男人,那个昨天还不可一世的统治者……这样大的转变,怎么去相信?!
“你就是昨天那个把酒洒在我身上的侍女?”他坐起来,淡淡的笑着,与其说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教皇,不如说是一个友善的兄长来的更为确切一些。“新来的?”
“怎么不说话?被吓着了吧?”他向她走去,轻轻抚触她的发丝,温柔的说,尽量的不去吓坏这只受惊的羊羔“怎么办呢?是杀了你还是把你囚禁在这里?看到我真面目的人都要死,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教皇……不…我不是故意的……。”象是要融化一样,她感到身后的阳光从来没有过的炙热,而那刺眼的阳光在他蔚蓝的眼里幻化出一轮惑人心志的色泽。
突然觉得该感谢那个嗜酒如命的父亲,如果他不把她卖到这里,那么她恐怕就如同这圣域的每一个普通百姓一样,终其一生也未必能见到这位王者的容颜,虽然换来的代价很可能就是死亡。
于是他笑了,淡淡的但是很安心。“现在能给我来杯酒吗?”
“呃……是……”她不安的看着他,毫无杀气可言的脸。
似乎是一种新的开始,他的话宣告了她的无罪同时也夺去了她的自由,但是无所谓了,如果用自由去换取永远的守护在他身边,这未尝不是一件亏本交易。不,不是交易,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参与权。
5、rupture
她发现他并不热衷于女色,象她第一次来这里时身边围着一堆女孩子的情景再也不曾出现过。据说他让她们全部回各自的家里去了。至于参谋长,也早把他辞了,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他处理事情的时候很明智很果断,果断得甚至不留半点余地,就如人们说的那样,教皇比以前利索多了,不象以前,凡事都是拖拖拉拉的,让人受不了。
但是他喝酒喝得很厉害,有一种悲伤在他满是酒气的身上散发,很强,但是很无奈。不同于她父亲的糜烂。有时候甚至有一种借酒浇愁的感觉。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在秋天的时候他会狠命的咳嗽,非常的厉害,以至于有一次还咳出了血。对此她无能为力,虽然那声音听得让她觉得比自己咳还难受,但是她劝不住他,每次他总轻轻推开她的手,而那忧伤的背影,让她心里开始一阵阵的抽痛。
那个金发的男子有时候会来,很空灵的样子,他叫他“shaka”,于是她才知道,那个从来不把眼睛睁开的男子,那个头发象瀑布一样完美顺畅的人,就是人们所说的最接近神的人。
在他的精神频临崩溃的时候,他会来,把烈酒从他手里轻轻取下,然后告诉他,“你睡一会儿吧,他若出来了我能对付的。绝不会让他伤害任何一个人的。”
他无助的看着他,他不安的看着她,于是她接过那个满是他余温的酒杯。看着shaka把他扶到床上,让他安心的睡,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 点击放大 | Shaka从来没有给她说过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教皇也没有,而且自那天之后她很少甚至再也没见过那个灰发的教皇,只是蓝色在一天天的憔悴下去。
半夜醒来的时候,看着月色里这张哀伤却强悍的脸,她常会纳闷,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心魔,把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人活活折磨得如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已经是这里最强的王者了啊,还有什么让他如此的畏惧如此的不安??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闯入他的浴室的!
她同样的发誓,她不是故意要和全身裸露的他那样面面相觊的!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她拿着他吩咐送去的酒,按他的吩咐送去他房里,进去的时候她发现里面没有人,并且很不巧的,这扇门开着。
他安静的坐在倘大的水池里,浓密的灰发垂下来遮去了他半张脸。
灰发……她刚想退出,可是已经迟了。他猛然抬头,四目相视的一刹那,她看到了他泛红的眼里居然有着和另一个他同样的悲伤无奈。但是一闪而过之后,强悍取代了这样的脆弱。
他霍地站了起来,并且向她走来。她想逃,但是她的脚挪不动,就好像那天的参谋长一样,眼看着他步步逼来,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她忘了女孩子该有的矜持,但是他实在太过于完美,健朗而完美的身躯,犹如雕像般找不出瑕疵。
他的身上湿淋淋的,他的手向她伸来,带着暖暖的水温湿湿的水迹向她伸来。
然后,她感觉脖子被人紧紧的卡住,喉咙口难受的透不过气来。他的脸那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好像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样,慢慢的在手上加力,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收紧…收紧……
会死吧?记得他是这么说过的,很多时候要懂得逃跑。可是她已经错过了唯一一次可以逃跑的机会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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