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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制内编导生存状态调查:制播分离冲击严重,留下与离开之间徘徊

  转载自看电视

“我们同事间经常说,就是湖南台的吕焕斌来了,也未必能开动我们台这艘大船。”筱雅调侃中略带无奈。

在北方某二线卫视做编导六年来,筱雅见证了所在平台从如日中天一步步向颓势的变化,这在她看来,除了用新旧媒体博弈的逻辑来解释外,还有很多盘根错节“不能言说”的体制问题。

筱雅办公楼一层入口有一个显示屏,每个月这里都会把各频道广告收入状况张榜出来,完成预期显示红色,未完成是黑色,“这两年卫视一直是黑色的,每个月也就完成50%左右”。

营收情况不佳,自然让广告经营人员压力倍增,筱雅透露,不久前在台里再度给广告指标施加重压后,卫视广告部的四位总监中有三位不堪重负,辞职离开了。

广告收入的急剧下滑,也波及到了基层员工的身上。工作第三年时,筱雅月薪领到了八千,这在她所在的城市还算不错,但如今她工作六年了,收入依然在这个数字上下波动。甚至去年由于卫视广告收入未达到指标,全卫视员工每个月只领到了70%的工资。

“我们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哪天台里发不出钱了”,筱雅说。

广告下滑、成本上升,编导们的“日子”也变了

放眼全国,筱雅面临的问题并非孤例,一线卫视的状况也没有乐观太多。

筱雅进入卫视的2011年,穆清考上了研究生,三年后他入职某一线卫视。对电视行业充满热情的穆清,在这里找到了可以施展才华的空间,也收获了许多职业的乐趣,但偶尔他还是会为收入问题心生焦虑。

整体工资一直在持续下降,我刚工作三年可能对比还没那么明显,但身边那些老编导下降幅度非常大。”读书时就喜欢思考传媒产业趋势等“大问题”的穆清,如今常有“未来已来”的感受,这也迫使他对个人下一步做更多规划,尽管他供职的这家卫视在全国已属上游。

好在目前平台给穆清提供的学习空间相对较大,穆清称,他们平台在节目制作中,无论是人力物力投入都很大,通常能集结优质的制作资源,例如,他们会为舞美效果而把全球一流技术团队网罗来,从这个角度来说,编导可以得到锻炼的机会也更多。

但筱雅他们做节目就束手束脚多了。工作以来,筱雅参与了不少节目,但招到商的寥寥,大部分节目都是台里拨款制作,给到的预算捉襟见肘,因此筱雅常有“带着镣铐跳舞”的感觉。

比如在总局相关限令出台之前,一线卫视的“全明星”综艺铺天盖地,但筱雅所在平台的季播项目,单期总预算才20-30万,落实到一个艺人身上的预算不超过10万,根本请不到大卡司。

曾有一次,他们想请金星来参加节目,恰好台里有个同事跟金星私交甚好,金星也愿意以极低的友情价来参加,但即便如此,这个价钱他们依然支付不起。

广告“裸奔”的问题,同样给南方某卫视的杨骏带来许多困扰。杨骏的栏目是所在卫视的品牌节目,在全国知名度也很高,但去年,曾冠名这档栏目达十年之久的客户停止了合作。在台里拨款制作节目的情况下,节目组不仅更加重视对成本控制的“节流”,甚至台里也开始要求节目团队“开源”,对他们提出了创收指标。

杨骏透露,节目组的“开源”方式是指除广告之外的各种变现形式,比如开办公众号、利用节目资源组织线下活动等,总之调动一切可能的资源,给节目带来更多收入。无论如何,让曾经只埋头于创作的编导开始参与经营,都是不小的挑战。

“制播分离”之后,编导们陷入无活儿可干的境地

制播分离是如今备受广电行业推崇的产业形态,尤其在卫视平台,“买买买”已然成为风尚。作为市场优化资源配置的手段,制播分离利好之处自不待言,但中国式“制播分离”中存在过度依赖社会公司从而忽视内部力量的培养,甚至“只播不制”的现象,这反而让一些卫视编导陷入无活可干的境地。

“感触非常深,(制播分离)直接对我们形成了冲击”,穆清这样说到,平台疯狂外采节目后,致使他们内部编导反倒出现没有节目做的情况,“之前几年,台里编导不可能出现闲着没事干的状态,大家根本不愁没项目做,一个接着一个,只会发愁啥时候能休息几天。”

但拐点发生在2014年,这一年,随着该卫视内部几支团队离职走向市场,台里也开始更重视外部节目的购买,平台内编导开始越来越清闲。刚工作的一年多时间里,穆清基本没项目做,“没有节目做就没钱拿,所以过度购买台外节目对我们的冲击还挺明显的。”

没有项目的时候,穆清和同事就进入漫无目的研发期,每周提交新节目方案然后内部天马行空的讨论,但他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台里不想让人力闲置的“没事找事”,“我们讨论出那么多方案,根本就没有被落地执行的,新项目都是领导确定方向或者直接从国外买模式。”

“每个电视台情况不太一样,有的卫视把节目掌控在自己手上,他们的编导还有事情做,像我们这种把节目大部分外包给公司做的卫视,编导只能参与一些协调联系的工作”。西南某卫视的编导韩锋告诉我们,他们内部现在也对此开始反思,“今年我们专门开会讨论过一个问题:制播分离是否真的是对的?”

“就像很多专家所说的,只播不制其实是一种理解中的误差,很容易造成卫视内部人员的流失,从而导致平台空心化。”韩锋认为,在当下的制播分离模式下,卫视编导从业现状也是一项重要课题。

电视台仍是提供编导学习的良好平台

名校毕业、能力不差的筱雅,在现在的平台上常有强烈落差感,在她看来,这里不再以业务论英雄,干多干少一个样,能干的人反而要承担更多辛苦,不干活的人绩效也少不了哪里去。

“我的直观感受是,我们台4000多人,真正好好干活钻研业务的也就1000来人,剩下都在混日子,还有少部分占着编制挂空岗的。”尽管如此,舆论渲染的广电“离职潮”在这里并没有出现,普通编导中离职跳槽的人非常少。

“大家普遍是求稳的心态”在筱雅看来,她所在的省份经济形势并不乐观,传媒行业可选择的就业范围很狭小,能进入卫视工作在当地已算是不错的选择,因此,他们也只能用这些理由自我和解,“偶尔在节目创作中会有一点成就感,但整体来说,我对现在这份工作没满足感,说的悲观一点就是一眼望到头了。”

相比之下,穆清对现在的工作整体还是满意的,纵然广电行业发展有着不确定因素,自己在工作中也有不如意之处,但综合来看,这份职业带来的乐趣很多,现有平台也给他成长空间。因此,尽管身边也不乏离职的同事,穆清还是愿意先继续在台里做着,“当然,只要时机成熟也不放弃出去的机会。”

不过,无论对职业现状态度如何,受访者普遍承认,现在的电视台尤其是卫视仍是新人编导很好的学习平台。杨骏表示,在此前与社会公司合作的过程中,他发现市场化制作公司对编导的培养相对粗放,缺少系统性,比如某个员工擅长做什么,就会一直让他去做这件事,相比之下,电视台对人员的培养更有规划性。

“台里对员工培训会有轮岗意识,希望把新人往真正的电视人方向去培养,手把手教他们策划、拍摄、做后期,各种能力都会有意识的让他们锻炼。”杨骏认为,不能仅仅依照收视低迷、广告下滑,就据此判断年轻人不要再去电视台了,如果真想做电视,长远来看年轻人先找一个正规电视台练好基本功不是坏事。

“对个人而言,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像刚走出校园的学生,如果瞬间把他们丢到洪涛团队、金磊团队,他未必能在那做出什么事情,这样的话还不如先找一个真正可以让他慢慢学习的平台,先学会剪辑,学会拍摄用光、构图,学好文稿的写法,沉淀几年后再出去,到那时他会更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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