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处有什么》：时代的阴影

　　评分：6.2 / 10分，3 / 5分。

　　最初看到片名，还以为是国产恐怖片。黑处有什么？自然是变态杀人犯或者妖魔鬼怪之类。笔者一直纳闷，不正常啊，啥时候大家开始吹捧恐怖片了，直到走进影院才发现，这原来是一出我的少女时代。

　　把青春片和其他类型片搅和在一起早已不算新鲜事，说远点有星球大战——青春科幻片，比较近的有哈利波特——青春奇幻片，这之后还有暮光饥饿迷宫分歧者波西杰克逊等各路青春混合类型片。故本片把犯罪片与青春片捏合在一起，只是在国产片中尚不常见。

　　然而本片结构松散，两种类型并未有机融合在一起。犯罪线与成长线基本各自独立，影片没有通过青少年在罪案事件中的经历，来反映现实中青少年的心理状态或成长过程。这使得影片无论是当做青春片还是犯罪片来看，都会觉得另一部分莫名其妙，没有存在价值。这一点是国产青少年电影未来发展需要向国外成功的青少年大作学习和借鉴的地方。这些成功的例子，无一不是将青少年放置在一个类型片环境下，来讲述他们在大事件中的成长与成熟，主角们的行为与想法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现实中的青少年文化。

　　影片的青春线就是一场苦涩的我的少女时代。女主角曲靖在91年念初二，论年龄，和导演恰好相仿，也许导演就将自己当年的一些想法和行为投射到了这个角色上面。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时期，叛逆的情绪开始显现，思想上越来越期盼自由，对“性”和两性关系也强烈好奇。然而父亲的男女没有纯洁友谊的认知，对曲靖和男同学来往粗暴干涉，还有父母谈性色变的态度，以及学校老师的教育方式，将她的个性严重的压抑。只有偷偷在工厂废地模仿明星演唱流行歌曲，曲靖才能够真正的释放。影片在年代记忆方面比较到位，大概只有蜜桃成熟时这部电影的年份搞错，1991年怎么看得到1993年上映的电影？整个大环境的人事都有点点滴滴的体现。

　　影片专门设置了张雪这样一个更加成熟的留级同学放在曲靖身边。她似乎就是曲靖憧憬的模样，大胆、性成熟、会打扮自己，做发型涂指甲，和男生暧昧，敢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曲靖对她几乎是经历了从羡慕到嫉妒最后生恨的全过程。但在一定程度上，张雪这个角色，充当了曲靖青春期启蒙老师的作用，解放了曲靖的思想。

　　那个年代，录像厅流行，未成年人耍朋友、偷看三级片都是家常便饭。奸杀案的出现，开启了曲靖对性的渴求，而月经初潮更是加剧了她的恐惧和好奇心。于是便有了曲靖跑到录像厅看蜜桃成熟时这场有些刻意的戏，虽然她边看边哭的举动是她在影片中心境的真实写照。

　　影片的犯罪线，如果不是为顺利公映而做出的生硬妥协，也算是一次不错的套路尝试。这本是一个无终悬案，影片甚至都没有像样的去侦办这几起奸杀案，我们自然无从得知这些案件是同一凶手连续作案或者只是模仿犯罪。影片中好几名配角，都有作案的动机和犯案的条件，均表现出了对性的极度渴望，影片一一交代：看黄书的敬老院老人、理发店老板、奇怪跟踪狂、卖冰棍的恋童癖者。最有趣的是，在张雪失踪后，这几个有犯案嫌疑的角色集体出现在曲靖的梦境中，这大概就是影片对这起案件的交代了吧，颇像《十二宫》不是。

　　张雪是最后一个疑似受害人，巧合的是，赵飞在张雪失踪后曾提过她也许一个人跑到海南去了，而在影片最后，曲靖真的收到一张来自海南的明星片，这是在暗示什么？而赵飞因为追求张雪的行为，以及他本身就是个混混，所以被抓捕归案。

　　在整个办案过程中，警方粗暴执法，草率判案，甚至为求破案而不惜数次伪造证据、屈打成招、找替死鬼顶罪。再看看一些农民对待偷瓜主任的殴打，也丝毫没体现出人权的尊重和法律意识。这些现象，直到现在，也只是有些许改善而已。

　　这里笔者想提一下本片为求上映而做出的妥协，其实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对一些台词的删减。这些台词要么会加重对警察粗暴执法、屈打成招、伪证顶罪的刻画，要么就是时代糟粕思想的表现，或者导演对于某些历史行为的不认同。这些删减实际并不影响剧情。

　　但两处剧情上的改动不得不详说。一处是赵飞在被捕后逃出，翻墙的时候摔死了，这大概是体现他的冤屈，这直接影响了整个影片的格局。还有就是结尾生硬加入的一段话：2015年靠DNA技术终于找出了真凶，赵飞沉冤昭雪。这句话首先也并未交代到底谁是凶手，笔者觉得导演可能也不想真的给出答案，或许这个时代才是真凶，那些有动机有嫌疑的人，都可能是凶手，甚至都是凶手，这是大环境的悲剧。这句话的出现，直接破坏了影片的开放式结局结构，让整个影片犯罪部分想要交代和讲述的事情完全没有的意义和价值。故大家看片的时候，只需要忽略掉最后这句话即可。

　　无论是青春线的刻画，还是犯罪线的讲述，看似无法由主角而统一，却都展现了大时代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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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史歌

　　2016年10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