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影评：亮点有余，力道不足

《奇迹》剧照

　　（来源/《综艺》 编译/菜头）意大利女导演爱丽丝-洛瓦赫的第二部作品给观众带来了一些惊喜，但就影片的整体分量而言，其在戛纳主竞赛单元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实至名归。

　　《奇迹》的风格与导演2011年的处女作《圣体》一脉相承：达登内兄弟式的用镜和印象主义风格的情节，捕捉着一个少女的心灵成长，以及一群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的主人公。不难看出导演本人的经历对影片的影响：身上流淌着意大利和德国的血液，从小要强的性格，以及位于意大利中部的农场生活。

　　与《圣体》一样，影片以夜色中的一场戏作为开篇，其与之后的故事几乎没有任何联系。观众在手电筒的间断光线中瞥见的猎人的身影，在影片剩余的时间中没有再次出现，只有后来一家之主沃夫冈那把来福枪偶尔发出的枪声，才让人回忆起这个序曲。这样看来，这个开头的场景唯一的作用，是告诉观众主人公一家的特立独行——当地人以捕猎为生，而这个家庭则从事蜜蜂养殖。家庭成员包括：德国移民沃夫冈、妻子安杰丽卡（由导演的姐姐阿尔芭-洛瓦赫扮演）、两人四个年幼的女儿，以及一个神秘的成员可可。这家人逃离了都市的喧嚣，来到这里开始质朴的乡村生活。

　　长女杰尔索米娜即将进入青春期，是家庭产业的重要承担者，而暑假这一时间设定，让洛瓦赫得以把小女孩完全锁定在家庭和农场这个环境里。比杰尔索米娜小四岁的二妹玛丽内拉性格独立，总是与姐姐针锋相对。母亲安杰丽卡负责照料家里的动物和两个最小的女儿，但她的戏份相比沃夫冈和两个大女儿并不多。

　　这个家庭的背景更多地体现在他们的行为上，而非对话：他们初来乍到，喜欢睡在户外，反对农业机械化。因此，当沃夫冈和女儿们偶遇一个叫做“最传统的家庭”的竞赛类电视节目宣传片的拍摄时，他对于这种愚蠢而虚伪的商业行为不屑一顾，而还是孩子的杰尔索米娜和玛丽内拉则对上电视这个诱惑激动不已。（意大利性感女神莫妮卡-贝鲁奇扮演该节目代言人。）

　　当然，沃夫冈一开始坚决反对参加这个比赛，但现实是，他急需一笔钱：根据欧洲法律，他必须对蜂蜜加工的区域进行标准化改建，而这家人没有资金来翻新他们老旧的设备。为了增加收入，沃夫冈雇佣了一个叫做马丁的德国少年犯打下手，但这让杰尔索米娜感到自己第一继承人的地位有所动摇。手头的拮据让这个家庭渐渐感到不堪重负，于是，杰尔索米娜偷偷提交的参赛申请，最终得到了父亲的默许。

　　洛瓦赫对于影片情绪的注重超过了剧情（不过影片情节还是比较清晰的），从这个家庭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展现了一个挣扎在体制和自由之间的矛盾世界。而在家庭内部，安杰丽卡的理性也不断与沃夫冈偏执的理想主义发生冲突——这对夫妻看似并不是特别相爱，不知这是剧本有意为之，还是叙事的失误。面对父亲对马丁的一手扶持，杰尔索米娜深感地位受到威胁，而青春期这一敏感的年龄也让这个小主人公的内心更加复杂。与前作一样，洛瓦赫对于成长少女的内心世界刻画不乏细腻和饱满之处。

　　但是影片一个明显的缺点是，这家人似乎生活在一个没有过去的真空世界中：可可这个人物始终来历不明，马丁这条线不痛不痒，两个最小的女儿只是充当背景人物。与《圣体》一样，洛瓦赫最擅长的似乎是对气氛的营造，比如沃夫冈一家与当地土生土长的农民之间那种微妙的紧张关系。

　　影片在视觉上延续了导演的处女作的风格，两部影片都由海伦•卢瓦特掌镜，很有纪录片式的新现实主义质感（影片中颇具吸引力的蜜蜂养殖镜头完全就像是来自纪实作品，而这正是洛瓦赫家的家庭产业）。整部影片颇具卖相，但是让人感觉有些虚浮，好像一幅主题不够鲜明、框架有待商榷的印象主义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