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剧《泥人的事》剧照 姚玉 摄 |
舞剧《泥人的事》总导演、编舞邓林 |
舞剧《泥人的事》那些事儿
邓 林
去年初雪的日子,舞剧《泥人的事》在天津大礼堂与观众见面,从他们的泪眼里,从他们久久不愿离去的欢呼声里,我的心回到了原位。
与天津的朋友们相交一晃过去了16个春秋,时光荏苒。
16年前的初冬我受邀到天津,为落实李瑞环同志的心愿,把“精卫填海”的故事编成一部舞剧,从此与天津文艺界结下情缘。天津歌舞剧院可不是一般的地界儿,就我们这个还处在“声乐时代”的国度而言,那些最耳熟能详为人知晓的歌如《歌唱祖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在希望的田野上》、《打起手鼓唱起歌》、《请到青年突击队里来》、《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就诞生在这里,王莘、曹火星、施光南这些中华之星依然熠熠生辉。高久林院长,这位堂堂正正的北方汉子在院团管理上始终有一颗宽厚、包容、温暖的心。全院400多人从发展建设到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他就像一匹不老的辕马上坡下坎拖着这辆大车。在上级主管部门长期大力支持下始终坚持抓创作出作品,有了这方“风柔雨润”的“皇天后土”,什么种子也能破土成芽、开花结果。
“泥人张”是天津民间泥塑艺术的金字招牌,原本民间民俗就是小生活、小故事,可是,小小老百姓的小生小活里蕴藏着波澜壮阔、惊天动地生命轨迹,如同编剧江东先生所指:“如虹人生。”
与江东相知在一次全国文艺调演的评委组里,几十部作品评论下来,我发现他总是知性而宽厚地看见那些不足作品中的美。发现美是一种特质,发现他人不见的美更是一种特质。我恳请他为《泥人的事》编剧。
《泥人的事》原是我创意的一个小舞蹈,要扩展为100分钟的舞剧,这是一个工程。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必须虚构这个故事,可是虚构不“虚”,所有戏剧结构的依据都源于我们走街串巷采集的那些真人真事。实际上这就构成了一个似乎可见的人物的“情节流”。江东感性而率真的把小人物们放在了“情节流”里,于是他们都活了。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令人感动的、鲜活的人物,这部戏才有了生命。
潘永超舞艺高超,我看过他主演的两部正派大戏;而曾明仙风道骨、去来无踪,肯定是他饰演“小五哥”,这样“人气”与“仙气”对接;总是演英雄人物的潘永超让他饰演“丁老板”,“反派”不反,有了正人君子之形!这正是江东和我要追求的人物特质的多元性,人不是“好人”即是“坏人”的逻辑过于小儿科。
“秀儿”黄路霏是我“捡”来的。见了5位当今国内舞坛艺高美艳的当家“花旦”,不适合这个角色。一个雨天,又去空政约见演员,收伞见门边坐着一个女孩儿,我顺口就问道:“叫什么名字?”她无语地抬起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望我,我心里“咯噔”一下。后来证明,就是这双大眼睛让到现场观看排演的人哭得稀里哗啦。
舞者易于“演舞”而难于“演人”,这是太多专业界定造成的。从黄豆豆表演《醉鼓》我即要求他刻画人物,虽然有那么多的“诗情画意”的诱惑,因为作品内容是描写“人”,那舞蹈的第一要素也应该是“演人”。现代舞《飘荡》表现了对生命的敬畏,虽然是意识流的,说起来抽象,但这个“抽象”是从“形象”里“抽”出来的,因为“形象”是母亲和亡灵的叠加,其实还是“人”。因此,着重于“刻画”人便有了“人气”。作品虽然有很多大胆的形式上的追求,大多都能让人看懂,后来获了国际大奖。
看懂,让老百姓能看懂,成为《泥人的事》这个戏的始终追求。
还有关于“蒙太奇”和“简约主义”。蒙太奇源于法语,意思是“剪接”,始为建筑学术语,即构成装配,后被多种艺术领域运用。特别是电影和视觉艺术,其实就是有意义的时空人为地拼贴剪接手法。这个戏运用“蒙太奇”手法是必须的。通过人物、场面、段落的分切与组接,对情节素材进行选择和取舍来表现内容主次分明,达到高度的概括和集中。同时在时间、空间的运用上取得较大的自由。化出化入(或者直接跳入)就可以在空间上从屋外跳到屋内,从巴拿马跳到天津,从老年小五跳到青年小五,而且通过两个不同时空的运动、并列与交叉,可以造成紧张悬念,让观众有所期待。正是这个“蒙太奇”帮了我的大忙,让我上下求索、左右驰骋,加上“简约主义”把景强化到只有“结构”,来回组接、戏里戏外,既节约了所有需要节约的事与物又大大简约了程序,使节奏紧凑而凝练,所谓“一气呵成”。要知道,现在的观众是没有耐心让你絮叨的。
好在大幕终于落下,鲜花、掌声、泪水渐渐远行,作为始作俑者的我曾带领大家翻山越岭,此刻喧嚣不再,我静坐案头,那些多少次令我感动的面容浮现眼前:久林、东哥、刘彤、路霏、永超、曾明、逗逗、定豪、老秦头、周扒皮……始终簇拥在我左右的这些优秀的生灵让我们凝聚成绚丽的光环,生命多么有趣而天际无限、宇宙浩渺,这光环又是多么渺小多么短促的一瞬间。逝者如斯,一切都将逝去不复存在,洪荒是永远的。所以珍爱彼此,珍爱这个千载难逢的生命相拥的美好瞬间。当一切又归于洪荒、归于无穷浩渺的永恒,我们说:我们毕竟来过,毕竟相拥过。
(作者系原创舞剧《泥人的事》总导演、编舞)
天津歌舞剧院党委书记、院长高久林 |
根植传统 强化地域
打造“津味”文化品牌
高久林
天津自古因漕运而兴,历经600多年的历史积淀,早已形成了自身的文化内涵,其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天津中西合璧、古今兼容的独特城市风貌。其中,泥人张彩塑、杨柳青年画、魏记风筝和刻砖刘被称为天津四大民间艺术。恰逢2014年国际劳动节来临之际,天津歌舞剧院带着富有浓郁“津味”气息,表现天津本土文化,讲述地域淳朴民风的原创舞剧《泥人的事》亮相北京国家大剧院。在此,我谨代表天津歌舞剧院全体演职人员,向殷切关怀和大力支持天津音乐舞蹈事业发展的各级领导、各界同仁和首都观众朋友们致以美好的祝愿和诚挚的问候,祝大家节日快乐!
天津歌舞剧院作为地方综合性艺术表演团体,近年来,剧院本着思路创新、艺术创新、管理创新、经营创新的指导原则,确立了“以创作精品为龙头、以艺术质量求生存、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以服务大众为目的”的发展理念,围绕“根植传统、强化地域、时代特色”的基调推陈出新,丰富和繁荣文艺舞台,曾创作排演了大型原创芭蕾舞剧《精卫》,大型乐舞《异彩流金》、《津门舞韵》、《海韵河风》,大型民族管弦乐组曲《连年有余》,原创舞剧《泥人的事》等接地气、贴民心的优秀文艺作品,既为观众朋友们带来欢乐祝福和美妙的享受,丰富满足人民群众的文化生活,同时又为青年演员搭建平台,推出了一批在国内外比赛中摘金夺银的精品力作和艺术人才,其中大型原创芭蕾舞剧《精卫》荣获第四届全国舞剧观摩比赛优秀剧目奖等4项大奖,歌剧《原野》荣获首届中国歌剧节优秀剧目奖等7项大奖,民乐“十不闲”与吹打乐组合节目《渔童送福》荣获中国民族民间优秀乐种比赛展演最高奖——优秀演奏奖;青年舞蹈家张为琳、张为璐分获第六届日本大阪青少年国际芭蕾舞比赛青年组唯一金奖和铜奖,青年歌唱家白慧迪荣获第九届全国声乐比赛第二名,青年歌唱家王泽南获第九届中国音乐金钟奖银奖等,实现了在国内外赛事上的新突破,扩大了剧院对外知名度,为天津赢得了荣誉。
盛世欢歌中国梦,文化惠民续辉煌。在这孕育希望和憧憬美好的2014年,通过原创舞剧《泥人的事》在国家大剧院的汇报演出,我们将悉心聆听您对该剧的宝贵建议,不断进行打磨、提高,使这部原创舞剧能够在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岁月里精益求精、日臻完美、再创佳绩,共同为弘扬民族精神,传承民族艺术,创新文化品牌,构筑更加辉煌、灿烂、美好的明天!
(作者系天津歌舞剧院党委书记、院长)
舞剧《泥人的事》编剧江东 |
用心创作,用情动人
江 东
舞剧《泥人的事》将于5月1日、2日在北京国家大剧院公演,作为该剧的编剧,目睹着、历经着该剧成长的全过程,不但让我感受到了舞剧创作的艰辛,也同样品尝了收获成果的快乐。
2013年末,在天津首演之后举行的研讨会上,来自京津两地的各路前辈、专家给予了极大的肯定,这给我们带来莫大的鼓舞。我虽然十分看重来自观众的强烈反响,但专家们对业界的熟知、对这项艺术的熟悉,同样给我以特别的启发和别样的兴奋。
特别是听到天津当地的戏剧专家、天津市文化局前副局长高长德先生的评价,更是让我觉得十分受用。他说到,多少年来,天津艺术界一直都在思考、实验着一个旗帜鲜明的主张和众人心中的理想,那就是在北京文艺界有了“京派”、上海文艺界出现“海派”之后,同样作为直辖市,天津应该如何探索和突出自己的艺术风范?虽然在距离上与北京为邻,但在文化上天津是否拥有与北京相异的文化特点?这些,都是天津艺术界多年来苦苦思索并努力实践但其结果却并不太令人满意的问题。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个目标却在一部舞剧中得到了相当好的回应和体现,这令他大喜过望。因此他认为,由天津歌舞剧院打造的原创舞剧《泥人的事》,不但在文化和艺术层面上均达到了相当不俗的高度,也让沉寂多年的天津歌舞剧院歌舞团一举获得了咸鱼翻身的机缘。同时,这部舞剧在展现天津文化风味的层面上可以说是做足了文章,让“津风津味”实实在在地矗立在了艺术舞台之上。
对于这样一个评价,坦率说我是有些始料未及的。因为对于这样一个目标的认识和追求,我远没有像天津本地的艺术家那么自觉、那么用心。当然,舞剧《泥人的事》今天所取得的这样一个结果,最主要的功劳取决于该剧的总导演邓林先生,正是他对舞剧艺术的精到理解和长期以来建立起来的对于天津人文风物及其色彩的把控能力和力度,才让该剧收获了今天我们所能看到的这些沉甸甸的果实。现在回想起这个剧目的生成过程,一切仍历历在目。
话说那还是2012年五六月间的事情,当时我和中央民族歌舞团国家一级编导邓林一同在第四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的评委会担任评委工作。由于我们评委组天天见面,渐渐地我和邓导对彼此在艺术判断上有了深入的认识和信心,许多观点都有了心有灵犀的默契。从那一时刻,邓导萌发了与我合作为天津歌舞剧院打造一部舞剧的想法。会演结束后,他便立刻就此事与我进行了正式的磋商,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邓导跟我提起过,他曾为天津歌舞剧院创作过一个男女双人舞,叫做《泥人的事》,该作品还获过奖。他表示,可否从“泥人文化”中寻找故事契机。应该说,《泥人的事》这部舞剧的整体走向和最终定名,都与他的这个点拨有着不可或缺的关系。因为从那一刻起,我们就确定了整个故事的基调和走向,并为这部舞剧确立了3个文化基点,分别是:天津风范、民国气质、泥人文化。
带着这一最初的设想,我们进入了创作。邓导首先专程陪我几赴天津进行实地采风。在天津歌舞剧院领导层的鼎力支持下,我们深入探访了天津文化的方方面面,这些颇接地气的具体考察活动,让我们不但对天津的风土人情和文化色彩拥有了最为直观的切身感受,更让我们对即将展开的舞剧创作本身,有了更为脚踏实地的实际认识。
之后,我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前前后后六易其稿,终于定稿。其间来自邓导的耐心和自始至终的信任与配合,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应该说,我们之间的合作是颇为有效的,邓导丰富的经验和易于相处的脾性,都为我们的合作提供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终于,我们的剧本要见“公婆”了。
坐在“天歌”的会议室里,面对着“天歌”的各方面人士,我和邓导相继阐述了我们的剧本完成稿。听完后,“天歌”领导立刻表示出了热烈的反响。他们的宽容和支持,对我而言是一个莫大的鼓舞。
就这样,在“天歌”各级人士的直接推动下,在邓导不懈的努力和充满韧性的推进下,一切开始了有条不紊的进展,音乐、舞美、服装……都慢慢展露出其各自拥有的精彩模样,一个大致的舞剧轮廓已经在邓导审美情致的用心作用下渐渐浮出水面。再调集了曾明、潘永超、黄路霏这几位国内当红的舞蹈精英与天津歌舞剧院的群舞团队经过两个月时间的排练与合成,舞剧《泥人的事》这部承载着多少人梦想的心血之作,终于在2013年12月初于天津大礼堂迎来了它的第一声啼哭。一部原创的大型舞剧,从此出现在了中国当代舞剧事业的生态环境之中。
真是要感谢《泥人的事》这部舞剧,它让我收获了独特的艺术感悟和艺术创作的快乐!
(作者系原创舞剧《泥人的事》编剧)
(文章来源:中国文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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