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声川连台大戏登沪 契科夫“闷剧”售票也疯狂

蒋雯丽主演 《让我牵着你的手》

剧雪主演《海鸥》

　　新闻晨报讯 继上月中旬在北京保利剧院首演以来，2014年度赖声川连台大戏 《让我牵着你的手》《海鸥》本周末（11、12、13日）将正式移师上海东方艺术中心。记者昨天了解到，与之前火爆京城、沈城相映成趣的是，上海演出开演前一周，票已售罄。而这不过是今年大陆赖氏戏剧先期爆发的首轮“小阳春”——至今已绚烂舞台27年的《暗恋桃花源》与连演六年、累计场次近170场的大戏 《宝岛一村》，也将于8月间陆续登陆上海，本周这两部戏的票子也将在上海开售。从目前北京预售的情况看 （截至发稿，票房已高达80万），作为戏剧艺术在中国大陆传统的两大票仓之一的上海，火爆之势似乎也是必然。显然，观众对于高品质艺术作品的需求已达高位。

　　好戏稀缺，观众期待已久

　　毕业于上戏导演系的制作人王可然将这一想象归因于“时间对了”，“1993年9月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的课堂上，朱国庆老师对着台下刚入学的学生们说，你们正遇上好时候，中国现在正在积蓄经济力量和经济实力。十五年后当一个物质时代腾飞实现的时候，人们对精神文化的需求必然会到达迫不及待的高速发达的渴望，而那正是诸位专业所成的时候。现在看，彼时的预言已然成真。”这其中，深耕大陆市场十余年的赖声川戏剧深受观众喜爱。

　　北京戏剧家协会驻会副主席杨乾武也给出了同样的推论，“这么多年来，主要是大陆民间戏剧的力量激发了大江南北的中国人走进剧场的欲望，现在不缺商业戏剧，不缺娱乐戏剧，反倒是娱乐过度，令戏剧岌岌可危。这个时候恰恰需要一些真正的对中国文化情有独钟的戏剧人站出来。”事实上，近年来沪上剧迷抱怨最多的也是戏很多，但好戏太少。高品质戏剧作品的稀缺，一定程度上对当下观众形成了一种令人遗憾的“饥饿营销”，而赖氏作品的抢手恰好证明了这点。

　　其实，无论是本周末即将上演的两戏连台《让我牵着你的手》、《海鸥》，还是即将开票的《暗恋桃花源》、《宝岛一村》，这些都是赖声川·央华2014中国十二城市戏剧季巡演的一部分——马年，赖声川将携包括《暗恋桃花源》等在内的8部话剧，在北京、上海、深圳、沈阳、西安、成都、长沙等12个城市巡演。

　　两戏连台，先知人再论世

　　去年充满仪式感的8小时长剧《如梦之梦》恐怕观众仍印象深刻，此次赖声川将契诃夫的戏搬上舞台，两戏连台的方式同样机关巧妙。下午上演《让我牵着你的手……》，由蒋雯丽搭档《如梦之梦》男主角孙强；晚上的《海鸥》，则由剧雪、孙强、闫楠等演员呈现经典的四幕喜剧。《让我牵着你的手……》是依据契诃夫跟最后一位爱人欧嘉之间800多封信中的部分内容构成的戏；《海鸥》则是契诃夫的传世名作。

　　显然，两部戏之间有明显的互文观照：前者说的是文本的作者，后者是作者的文本。如此安排，自然有些知人论世的意思。其实，早在1990年，赖声川就在台北艺术大学排演了《海鸥》，口碑很好。当时很多人都问他改了什么，赖声川回答：“我怎么敢改契诃夫的剧本，我只是把背景改为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上海。确切地说，剧本不仅被译成中文，也做了‘中国化’的调整，把时空从19世纪末俄国的索林庄园，移换为20世纪30年代上海乡下的苏培德庄园。相应的，戏中人物也获得了中国身份。”

　　赖声川意在还原契诃夫，同时过滤掉一些可能的观演障碍。“当初我也曾被剧本中几乎每个人物后面‘娜’与‘列夫’这样的缀名搞得头大。现在，关键人物‘阿尔卡基娜’变成了苏以玲，她的儿子特里波列夫干脆简化成‘康丁’。”

　　[解码契诃夫]

　　对契诃夫“误读”依旧

　　当赖声川听说蒋雯丽曾在2009年就出演过契诃夫的戏——林兆华导演的《樱桃园》后，他饶有兴味地问彼时剧场的效果如何。如果把这个问题抛给契诃夫，答案显然是不言自明的：这位俄国作家在自己几出大戏 《海鸥》、《万尼亚舅舅》、《三姊妹》、《樱桃园》的剧本封面上，都工整地写有“四幕喜剧”的字样。

　　但对作者初衷的“误读”依旧存在，且还是圈子里顶尖的大牌。 1904年1月17日，《樱桃园》在莫斯科艺术剧院首演，大名鼎鼎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接棒执导。戏中女主角欧嘉，也是契诃夫最后的爱人，在一次排练后难掩激动，给契诃夫写信道：“安东，真是太感人了，剧本朗读会上大家哭成了一团……”契诃夫阅毕，却出离愤怒了，回信告诉欧嘉，“哭？你们为什么要哭？我写的难道不是一个喜剧吗？！”对于好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契诃夫也毫不客气，称其“不过是个不算太差的导演，却是个很烂的演员，他根本不懂戏”！像这样的争执，契诃夫生前同丹钦科、托尔斯泰、高尔基等人都不惜争地面红耳赤。到底是生性幽默的契诃夫在同世人开玩笑，还是真的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一百多年来，戏剧史上的这桩公案绵亘至今。

　　数十年前，当赖声川还在加州伯克利大学读书的时候，曾问戏剧老师契诃夫究竟好在哪里？结果“连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契诃夫对情爱悲悯

　　“契诃夫的戏是‘反戏剧’的，他去掉了所有舞台上的戏剧冲突，只留下看似平淡的生活。 ”赖声川称自己从静水流深的剧情中，看到了作者对于世俗情爱中男男女女纠结、纠葛乃至纠纷的悲悯。反观到契诃夫本人彼时的生活状态，肺结核把他的身体折磨地极为虚弱，但在莫斯科艺术剧院重排《海鸥》的现场，他与最后的爱人欧嘉相逢、相识……在契诃夫给欧嘉的第一封情书里，他深情款款地写道：“那么多人排练，我只听到你的声音。 ”之后，他们便相爱了。欧嘉要在莫斯科排戏、表演，契诃夫则基本在雅尔塔的老家休养，彼此写给对方的四百多封书信，成就了他们柏拉图式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