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30日,随着英国皇家爱乐乐团新年音乐会的完美演绎,星海音乐厅15周年华典音乐季落下帷幕。15年间,这里迎来至少3500场以上的古典音乐演出,100多万人次的观众。无数艺术家盛赞广州的古典乐迷堪称一流,音乐厅的音效首屈一指。15年来,作为广州古典乐发展的见证者,音乐厅铭刻了古典乐对这座城市的浸润与滋养,聆听了音乐对人们心灵的叩响,也分享了万物身处音乐中的喜乐和幸福。一位音乐厅工作人员告诉我,15年对西方古典音乐漫长的发展史来说只是短暂一瞬,但它在广州的故事远远没有穷尽,精彩将不断上演。
100多支外国乐团造访
自1998年第一支外国乐团造访之后,15年间,至少100多支外国乐团曾光顾这里,音乐家来自上百个国家,音乐厅音乐之旗几乎插遍全球。其中有毛里求斯的鼓手、冰岛的钢琴家、拉脱维亚的管风琴家,以及乌兹别克斯坦的钢琴神童。
第一支到音乐厅的外国乐团是以色列室内乐团,之后意大利、俄罗斯、法国、英国、德国、奥地利、美国等国的音乐家接踵而至,古典音乐列强集齐。
来访的外国艺术家常常受到款待,广州的烧鹅几乎为必点的特色菜。每当有外宾到来,音乐厅旁餐厅的烧鹅销量就要提升一截,外国朋友提及最多的评价词汇是“美味”,与之等量齐观的是“奇怪”,因为盘子里的鹅头常让他们无所适从。在二沙岛区域,每个月至少有30只烧鹅被外国音乐家吃掉。
跨越13年的重逢
1998年鲍罗丁四重奏首次光临音乐厅,13年后第二次莅临,13年前的两位成员已经离逝。音乐会后的消夜聚会上,一位演奏家无限感慨地说,希望下次来不要再相隔这么久。
15年间,音乐厅总会见证一些到访过的音乐家的逝去。
伴随着古典音乐界的新陈代谢,这个舞台也在“辞旧迎新”,张昊辰4岁时登上音乐厅舞台,如今在国际古典乐坛如日中天。“钢琴王子”李云迪2001年来时还是18岁的翩翩少年,如今名满天下。
在音乐家常客排行榜上,除了驻厅的广交的艺术家们,有中国卡拉扬之称的指挥余隆先生无疑高居榜首,广交的前任总监叶咏诗紧随其后。而郎朗则来过6次,李云迪4次,小提琴大师什莫洛·敏茨3次,阿卡多、吉顿·克莱默、祖克曼、马友友和米沙·麦斯基也分别来过两次……
35分贝到140分贝
35到140分贝的音乐在音乐厅响起,那分别类似于空气缓缓流动和飞机轰鸣掠过。
最低分贝之一来自2012年BBC威尔士国家交响乐团带来的斯特拉文斯基“火鸟”弱奏片段,气若游丝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幕后的录音师杨震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他担心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不加控制的咳嗽声,或座椅的晃动声粗暴响起。但谢天谢地,自始至终没有一丝杂音,这让杨震对那场的观众感激不已。
最高分贝之一来自广州交响乐团奏响的《飞行的女武神》。当年所有的铜管乐器都无法满足瓦格纳作品的需要,于是他特制了一种大号,这个被称为瓦格纳大号的乐器在那晚的演出中轰鸣不止。
9排正中是最佳位置
每一年,大约12000名演员在音乐厅300平米的舞台上来而复去。迎接12000个人、几百种乐器的踩踏,使得这个纯实木的舞台可能比如今奋斗着的年轻人更为压力山大,每晚演出它平均每平米大约要承受了150千克的音乐重量,当然有时候,承重指数会有所上浮,比如2013年4月18日,谭盾的《三个音符的诗》上演,乐团成员的奋力跺脚成了演出的一部分。
有一些并不常见的乐器会来光顾,其中最奇特的要数纸条、水、汽车轮毂和陶瓷,这些乐器无一例外来自喜欢标新立异的谭盾。重达40吨的管风琴也曾磅礴发声,之前很多观众以为这是音乐厅的排水系统。创纪录的一次,有位打击乐家在舞台上摆了100多件乐器。
从视听角度说,9排正中间是最佳位置,坐在这里的效果就像在“被风包围的山谷”。这样的黄金座位,卖出过2880元的高价,也在音乐下午茶的活动中,和其他1500多个同伴被一视同仁,只值50元,没有了价格上的优越感。而在坚持了十几年的、专门面向大中学生的“走近交响乐”普及音乐会上,所有座位价格都是零。
曾有观众一口气买了6张2014年3月4日即将来访的伦敦交响乐团音乐会2880元的票,他是一位“最文艺土豪”。一位姓宋的文员则长期坚持选G区,她是街坊“平靓正”的坚定实践者。
知多D 浪漫在这里发生
交响乐演奏大厅1518个座位15年间迎来至少80万人次观众,他们的故事像辽阔夜空中点点星光闪烁。
有些人会在情人节、恋爱、结婚纪念日,买5排21号或13排14号送给伴侣。有人在这里相恋,也有人在中场休息时求婚。三年前,小伙子黄隽和一个女孩在网上的小提琴论坛相识,他约对方到音乐厅欣赏莎拉张的音乐会。2013年8月,在一个音乐论坛上,他当着500位听众的面求了婚,9月姑娘嫁给了他,婚礼上,他用小提琴为妻子拉了一首《爱的致意》。
“几辈子的对不起”
对不少人来说,听音乐会仍是高雅的活动,拍照以制造“我在现场”的证据,让一些观众乐此不疲。杨曹威是负责演出时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从17岁从事这一工作至今已14年,她每晚至少要俯身几十次,说几十次“对不起,请不要拍照”。14年间,她至少说了十万多次“对不起”,似乎把几辈子的歉都道完了。除了劝阻,她还要负责搜集听众离开后遗落的物品并归还,她捡到过钱包、身份证、儿童玩具以及3000元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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