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交在墨西哥的首场演出,我曾经担心过,观众能在多大程度上接受如此高雅的东西。但是演出的现场给了全团人以震撼,没有赠票却几乎满员的上座率体现着他们的兴趣,而甚至比欧洲观众还要得体的剧场礼仪则让人相信,他们是真心懂交响乐的。
一直以来,在笔者心目中,古典音乐这玩意儿是属于阳春白雪范畴的,这也是绝大多数中国人的想法。所以在跟随北交赴北美巡演回来后,很多朋友会有这样的疑问:“有人看吗?你发在朋友圈里那些热闹的场面都是真的吗?是不是都是赠票?”
在能够回答这些问题之前,我也有过相同的疑问,也正因此,在墨西哥的首场演出之前,我曾经担心过,在这个满街店铺都散发着上世纪80年代味道的发展中国家,他们的观众能在多大程度上接受如此高雅的东西。但是演出的现场给了全团人以震撼,没有赠票却几乎满员的上座率体现着他们的兴趣,而甚至比欧洲观众还要得体的剧场礼仪则让人相信,他们是真心懂交响乐的。
如此的反差,其答案是在随后几场演出中慢慢找到的。如果说在艺术宫的首演面对的还是墨西哥城的上流社会,那么之后在一个一个小镇的露天演出则真正深入了最普通的民间。那些地方小到看不见二层以上的房子,完全是我们一个大一点的山村的概念,但那里的“村民”却仍然对古典音乐有着极大的热情。尽管他们的台子搭的不算太专业,遇到雨的时候还会嘀嗒漏水;尽管像摇滚音乐节般的镭射大灯变幻着五彩光芒,显得跟燕尾服和黑色长裙不那么搭调;尽管乐曲在最静谧的时候会掺杂进远处山村里不和谐的几声狗吠,但政府为老百姓欣赏高水平古典音乐买单的魄力却让人感动。他们的政府不但自掏腰包请来世界上著名的艺术院团,让百姓免费观看,还会出资专门培养贫困的孩子学习乐器,当这些孩子带着老师和家长来看北交彩排的时候,眼里闪着激动的光。
由此,笔者也想到了委内瑞拉著名的音乐扶贫计划,30多年前,在这个有75%贫困人口、跟古典音乐几乎无关的国家,在音乐家们的倡议和政府的鼓励下,居然拥有了二百多个儿童以及成人乐团,并且从中走出了杜达梅尔这样的80后大师级指挥家。即使那些没天赋的孩子,也因为音乐而丰富了内心世界和人生,并因此而拥有了摆脱贫困的动力。
看着那些或坐或卧挨挨挤挤陶醉在交响乐中的普通人,笔者终于觉得把古典音乐硬要贴上阳春白雪的标签或许是一种自欺欺人的矫情。我们之所以觉得它生分,是因为我们实在缺少去聆听它的机会。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的往往是耳塞里情意绵绵的流行歌曲和电视屏幕上莺歌燕舞的晚会,于是自然而然地认为那才是老百姓的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在地球的另一端,街头卖艺的人搬出的都是大提琴或是竖琴这样高端的家伙,把街头艺人召集起来完全可以组个交响乐团。
而由此,也解开了笔者的另一个心结,为什么在这个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没有发达经济的地方,人们却仍然彬彬有礼,对陌生人永远都会送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和一句礼貌的问候,或许那些潜移默化的陶冶就是其中的一个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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