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北交征服卡内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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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西哥进行了几场非常亲民的演出后,纽约时间17日晚,北京交响乐团终于站在了纽约卡内基音乐厅的舞台上。可以说这是此次北美巡演最重量级的一场,但是北交团长、首席指挥谭利华却把它看成一件平常事。的确,以挑剔著称的卡内基观众用最热情的掌声证明了演出的成功。
当晚的上半场演出是《莲花》和《愁空山》两部中国原创作品,值得一提的是,在吹奏完竹笛协奏曲《愁空山》之后,唐俊乔在纽约观众的盛情之下返场又吹了一段《小鸟》,笛声婉转,惟妙惟肖地模仿了林间各种鸟儿的叫声,刚才还严肃端庄的观众不禁一次次会心地笑起来,在一场交响音乐会上难得地出现如此轻松有趣的场景,而这也是唐俊乔在此次巡演中唯一的一次返场。
下半场演出是普罗科菲耶夫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选段,卡内基的一流音乐厅品质在这首曲子上得到了充分体现,而北交的乐手们似乎也找到了最佳感觉,相比起之前几场,这一曲“普罗”演奏得格外荡气回肠。好的音乐自然感染了现场观众,要求加演的掌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乐团一口气加演了5首乐曲,观众才在乐团散去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在美国的三场演出,每一场的上座率之高让人惊讶,从新布伦克州立剧院到希特拉斯莫尔音乐厅的巡演最后一场,爆满的观众席一次次给人带来惊喜和感动。卡内基这晚,坐在记者旁边的观众是十多年前就来到美国的一对中国夫妇,他们这次从新泽西赶到纽约,就为了看看家乡的乐团,演出结束后他们不断感慨,实在想不到国内的交响乐已经有如此的水准,而旁边一位已经上了年纪的美国女士在得知笔者的记者身份时,则难抑兴奋地让那对中国夫妇帮她当翻译,她一定要让记者知道:“这场演出太棒了,不可思议的棒!”
■对话团长
谭利华:登上卡内基只是平常事
记者:这次北美巡演最重要的一场要算是卡内基了,北交之前走出去都是在欧洲,第一次来到美国,“占领”了卡内基,您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谭利华:卡内基只是世界一流音乐厅当中的一个,我们跑过很多一流大厅,像柏林爱乐大厅、英国皇家节日大厅、德沃夏克音乐厅等,反响都很好,而且人家不是客气,是实实在在地说我们好。所以我们来到卡内基就会觉得是件很平常的事,没有一点点紧张的东西,是很放松的。
记者:都说卡内基的观众是最挑剔的,但是当晚他们好像表现得非常兴奋。
谭利华:原来中国乐团出来,国外观众就是一种猎奇,但现在他们是在用职业的眼光来衡量,用同样的标准来要求我们,这对我们也是一种鞭策。我们是首都的乐团,在外国人的心里,首都的乐团都是最好的,像柏林爱乐、像阿姆斯特丹、像巴黎管弦,他们对北交的要求也是应该代表中国的最高水平,在这一点上北交是能够做到的。
记者:北交是怎样来代表中国最高水平的呢?
谭利华:首先我们带了本民族的东西出去,借他们的平台来推动中国当代的音乐;但如果只演民族的就没有可比性,我们还要能完美准确地演绎西方经典。交响乐是全世界衡量一个国家或一个城市现代文明的标志,中国人能完美地创作出地地道道的真正的交响音乐作品,而且是用中国的音乐语言,用西方的作曲技法,是我们自己交响乐团的演奏,另外还能完美演奏西方经典,这样获得的尊敬就会大不相同。
记者:就是说这与“占领”哪个著名音乐厅没有太大关系?
谭利华:卡内基确实是一个可以彰显实力的地方,但我们更愿意说是在一流的音乐厅接受更专业的观众的检验。我们愿意去重要的国家、主流的城市,去面对西方主流的文化群体。“文化走出去”不是花很多钱在华人圈里自娱自乐。比如维也纳金色大厅,半年时间去了133个中国的各种演出团体,连维也纳自己人都不敢去了,所以这个地方我就不愿意去,我们走出去是要让国外观众了解和尊敬我们的水平和文化的,不是去烧钱的。像我们这次巡演,票房都不错,都是实实在在售的票,没有送票。
记者:不过之前在墨西哥的演出却很亲民,搭露天大棚、进教堂、搞公益活动,似乎面对的并不是主流群体。
谭利华:对,我们当然不能光面对主流群体,还应该辐射到越来越多的人,包括普通老百姓。他们也许永远都会记住他们听到的一场音乐会是来自中国的音乐家,这个意义不小。我们去年在伦敦也曾经在社区为最贫穷的孩子演出,团员们还一带一地帮助孩子们练琴,很有意义。这对我也是一个启发,他们的政府掏钱给贫困孩子们买乐器、请老师,他们说音乐能打开孩子们心灵的窗户,甚至可以改变他们的人生。而我们也有很多这样的孩子,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为孩子们做点什么?古典音乐确实能够潜移默化地陶冶人,这么多的孩子当中也许能出两三个,这就不得了。
记者:这次七场巡演行程非常紧凑,在乐团历史上也算是比较辛苦的一次了吧?
谭利华:其实还好,我们最紧张的一次23天跑了8个国家17个城市演了18场,但这个队伍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再苦再累,一上台状态就能出来。而且,我们这次两个月里欧洲和北美各进行了一次巡演,这种体量非常难得,这在国内院团是没有先例的。
■记者手记
音乐的力量
作为一个客串古典音乐领域的记者,我不敢从专业的角度斗胆妄评乐团的表现,但我喜欢观察那些形形色色的观众。墨西哥人热情奔放,他们会把一场露天的交响音乐会场布置成霓虹闪烁的大舞台,但观看演出的人却仍不失礼仪;他们会在演出结束后围住乐团的大巴车载歌载舞来表达他们的热情,以至于让乐手们也被感染得兴奋起来,下车跟着舞上一段。
但美国人不同,他们见惯了大场面,不会过分热情,他们见惯了各色人种,不会有丝毫的神秘感。在卡内基的后台门口,一位美国老人拿着张乐谱拉住谭利华,为他正在学音乐的儿子请教乐谱当中的问题,谭利华耐心地帮他解答,就像一对偶然相遇的老朋友(见下图)。在新布伦克州立剧院,坐在记者旁边的一对年轻情侣居然手捧爆米花和机打饮料来听一场交响音乐会,但是当《愁空山》的笛声响起,他们像突然被迷惑了一样,放下手里的爆米花和饮料,掏出手机打开录音程序,就那么静静地一直举着,一曲毕,那男孩子使出吃奶的劲拼命鼓掌。在希特拉斯莫尔音乐厅,此次巡演的最后一场结束后,后台突然出现了几位当地的乐迷,他们用木棍挑着一大箱子礼物专程送给乐团,里面是做成迷你乐器造型的胸针、耳环、冰箱贴等小纪念品,他们只是表达他们的爱和感谢,放下礼物就离开,甚至没有告诉乐团他们是谁,这让赶了一整天路、直到演出结束还没顾上吃一口正经饭的乐手们突然陷入了温暖……
这就是音乐的力量,如果不曾来过,我们不会想到他们会对我们的作品如此着迷,如果不曾来过,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的表现会有这样的惊喜。最后一晚朴素的庆功宴上,谭利华收到了一个精致的蛋糕,因为再过两天就将是他60岁的生日,或许他许下的愿望很简单——就让音乐的力量,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继续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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