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娱乐讯 有趣的是,余男很少给自己的美貌争气,除了隆重的活动或者片场对自己的妆容偶尔为之的较真,她出门几乎很少化妆。“伍迪•艾伦说,人生70%都在作秀。真的是这样。明星是特定时刻的你,是别人簇拥你的那一刻完成的你。如果生活中也是明星,就太累了。”是的,包括这一回的见面,她一如既往地把自己打扮成户外运动员。帽衫遮住耳朵,一条吸汗很好的七分裤和运动鞋,我用眼光偷瞄这些的时候她笑着问我:“你是要写我穿了什么吗?”
王小帅说,余男不是特别走时尚路线,相反有些低调。在她眼里,时尚是一个又大、又重、又空的话题。“时尚的过去是时尚,现在就是赶时髦儿。”她自己总结起来倒是毫不客气,“邋遢,”她措辞的速度很快,也果断,“外在的东西都来得及调整,内在是来不及调整的。”她说。
但在《男人装》的语态中,她是又一次的迷倒众生的代名词
在那个街边咖啡厅等这个敏感女人的时候,我研究了一下她的微博,上面只有2万个粉丝关注她,这让人不解,要知道,这个性感尤物曾经在杂志封面上以全裸示人,在无缘跟观众见面的《无人区》当中有相当不俗的艳舞表演,除了金鸡、金熊奖最佳女主角,她还刚刚在《敢死队2》史泰龙、施瓦辛格们中间当了一回了不折不扣的“女一号”,算是中国明星闯荡在好莱坞鲜有的好成绩,林林总总的故事加在一块,2万个粉丝,有点讽刺。目前,一部穿越剧的帅哥靓女,单日微博粉丝的增长都可能超过她粉丝量的全部。
“这一点也不奇怪,”她看了一眼服务生递上来的杯子里的冰水,立刻说,“你帮我兑一点热的。”
“一点也不奇怪,”她接着说,“因为微博不是我写的(她目光投向坐在隔壁桌的工作人员),我完全不会用微博,而且,我也一点不想买粉丝——不是没有人这么提议过,”她看到我惊讶得快死过去的表情继续补充说,“还有微信,完全不会用。你有事你就打电话好了,干嘛要一条一条地发微信。”她觉得自己只是“与时俱进的比较差”。
“或许我真是技术白痴,”她想了想进一步总结自己,“我只会发短信和打电话,几乎生活在石器时代。现在前卫的东西太多了。但⋯⋯越热的东西往往离席得越快。”
“所以你了解自己不需要什么?”我问。
“我不需要不真实的东西,”她说,“如果我现在是22岁,我会在意粉丝量,这些决定了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多大的满足,稚嫩时期的人都需要一些证明。现在我不需要。史泰龙有一次跟我聊《第一滴血》时说,别看“暮色”“哈利波特”什么的那么热闹,“越狱”之前不是也很热闹吗,真金不怕火炼。对我来说买来的数字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票房的数字。”
一个目标清晰的女演员,不是吗?电影学院的老师这样表扬她“没有丝毫的飞扬浮躁,没有那样一份装腔作势和小布尔乔亚的诸般情结,是那样的殷实、朴素、凛然、有勇气。”
摄影们都很爱她,这些家伙拍摄之前余男都会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她非常有张力,她能承载更多的东西,”本期的封面摄影师范欣在跟我讨论拍摄主题的时候表现出很多期待,“不要给她太多具体的东西,那会限制她的发挥。”
很快,摄影师和面前这位“极具张力”和拥有“野性的完美脸孔”尤物,联手取消掉了现场一批又一批道具,其中包括为了希区柯克的悬疑感借来的天文望远镜和一件杂志社看起来适合用于封面的服装。在拍摄现场几位编辑给出了很多条穿这件衣服的理由,但是她有着相当无敌的思维:“要么什么都有,要么就什么都没有,就好了。”这句话我听另外一个人讲过,那就是周星驰。她喝着那杯服务生再次送上温水的时候,给出了理由:“什么都没有的,往往最后什么都会有。”
她一路经历的东西都跟旁人不太相同。“从来都是从完全的否定到完全的肯定。从初中到高中,从家庭到老师到外界到大学,否定我的时候就是一塌糊涂。初入行的时候有人问,你喜欢唱卡啦Ok吗,喜欢去吃饭吗,不喜欢,那你还做什么演员。”“你自己怎么看?”“当你是极其白的时候有一天可能会极黑,你要是灰的,反弹起来还是灰色。”说这些的时候她拿起一块方糖放在鼻子边上闻了了一下。
《图雅的婚事》她得到了极大的认可,那一次她也得到了拍摄《男人装》封面的邀约。一个完全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女孩把一个蒙古族妇女演绎的入木三分。但是在此之前,她的演艺生涯没有什么好的预兆。
后来,她在演艺圈里成为一朵奇葩,我的耳边也会偶尔传来她耍大牌的花边新闻,包括她在片场也会跟名导杠上。但是这些东西不必开口去求证,这个女人在你面前的时候,去相信什么的选择,是自然而然的。
余男的身体和意识中,都有着含混的,无法一语蔽之的不乖和情怀。当这种东西并存的时候,天然的矛盾性和魅力就会在你面前慢慢展露。就像她说保守,但是裸体OK一样让人发疯。她向我推荐一部有关催眠师的电影,原因是一句台词她觉得特别喜欢:“里面说,我男朋友特别暴戾,但是我不想反驳和争执,当你有了这种心理,也就有了一种受害者心理。”我没有去找电影里的那个段落,但唯一的可能性是,这一句话映射了她曾经生活的某个点。
她目前的不偏执状态,来自己偏执到极端之后的反弹。很像我听过的一个笑话:青春期的时候,我很叛逆,父母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回到余男,她是要在片场跟自己作战的那一种,她无法忍受自己表演的一丁点瑕疵。“会整夜的睡不着觉,第二天还是会跟导演商量能不能再来一遍。”她的执着也让她在片场有时候变成了比导演还吹毛求疵的人。“拍摄《无人区》的时候,我跟宁浩就像是针尖对⋯⋯怎么说?”“针尖对麦芒。”“不,不够,是针尖对针尖。我把自己逼到晚上大哭一场,但,即便没有明天了,我也要坚持这样做!”“现在呢?”她笑着说:“只能说,追求完美是一件不完美的事儿。”
我们聊这些的时候,是在她选择的一家出奇安静的咖啡馆门前,天上掉落着泥巴一样的雨点,窗外的有说不出名字的大叶植物,玻璃窗上有雨季留下雨滴在尘土上滚过的花纹。她没有一点在意这些的意思,我也便在湿哒哒的风里打字,一旁热情的意大利情侣在不远处的树下接吻,话题自然地转向了“性感”。
她对性感的见解非常独到而强烈。“中国没有开放性感这件事。改革开放后,人们一看丝袜,就说哟不要脸!那是因为在中国语境里,sexy跟sex是一样的。”
“所以?”
“中国男人不喜欢被震慑的性感。但是在我看来,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有性感,容易到手的不算性感,打开就是一大劈叉,那是在洗手间里愿意看的杂志。性感就是对抗性,当然我说的不是悍妇骂街的对抗性——容易到手叫sex,不易到手叫sexy。”
“玛莉莲•梦露是性感女神,穿了脱了都很性感,不是衣服多少。中国男性喜欢那种扎俩小辫子、穿着学生服、鸭子内裤的青春小处女,心态就像老鹰见到一个小鸡,觉得,咦,真好。”
“我是非常保守的人。”她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我好像隐约理解到她所指的保守部分。果然,她继续说:“但我真的不在乎穿得少。”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无法猜测面前这位把教养和粗劣的智慧融合得如此恰当的美人,脑子里还有什么无穷无尽的财富。这样的女人,让人感到神秘和真正的乐趣,后来她好像还说了句,“世界没变,人变了。人们老问世界怎么成这样了,其实不是,世界一直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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