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悉焦晃的人,可能会因他的声如洪钟和一身正气,以为他是个顶较真的人。其实,焦晃的较真只冲着舞台,生活中的他可爱有趣,像个单纯的老小孩。4月8日,第九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论坛在马兰花剧场举行,主讲人焦晃坐在台上直犯嘀咕:“我以为是漫谈呢,结果是让我一个人讲,多像自我吹嘘啊。 ”
说起自己的舞台生涯,焦晃深情道:“我把青春和生命都给了舞台。我常想,自己幸亏没成为一个电影演员。这并不是说我看不起电影,电影拍摄受到各种技术条件的限制,演员创作尺度和语汇远没有舞台上来得自由宽泛和充满想象。 ”
初二时,一口京腔的焦晃在语文课上被要求当众朗读课文。上海话不过硬的焦晃内心忐忑,认为会遭到同学嘲笑。没想到文章念完,全班鸦雀无声。 “同学们被我的字正腔圆震慑了,我想大概凡是人都有审美的心理。”焦晃有些得意地说道。语文老师当即决定让他加入学校的话剧社团,“在那之前,我是个天天打弹子的淘气孩子,庄重的舞台让我一下子长大了。 ”
1950年代,焦晃在上海戏剧学院学习。苏联老师叶·康·列普科夫斯卡娅送给全班一套积木,“孩子玩积木办家家时最真诚,不为观众不为对手,只为玩自己的游戏。我要求你们每天睁开眼睛就要在戏里”。焦晃回忆,那时全班分了几个组,排演各种戏外戏,常常从课堂演到课外,连着几天浑然忘我。 “那时候排《祥林嫂》的戏外戏《阿毛之死》,我演把阿毛吃掉的那只狼,弄得全校同学满校园找我这只狼,找了好几天……”焦晃说,“从那时起,我确立了自己一生的审美准则,直到今天依然信奉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演员创造体系——凡表演的情感都是虚假的,情感应通过行动的规律自然而然产生。 ”
《无事生非》《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美国来的妻子》《正红旗下》《悲悼》……虽然演过各类中外名剧,但焦晃一直对莎剧最为钟情。 “我个人认为,莎翁戏中最成熟的戏剧,当属罗马戏,它的形式美对演员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焦晃说,“很多人觉得莎翁戏已经过时了。但我认为戏剧是人们把握世界的一种方式,它在优美的形式之下,依然可以反映值得今人思考的课题。美国大片可以看,小剧场话剧可以搞,但只有打打闹闹、结婚离婚,又有什么意思呢? ”
去年,焦晃召集老伙伴重新演出《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 “别人都跟我说境界,我有什么境界?我无非就像扫了一辈子大街的人,退休回家了,扫把却还在手里,只能去小区门口扫扫罢了。 ”焦晃说,“许多人觉得一辈子干一件事厌烦透顶,但创造性的工作是一种习惯,对我来说,不演戏我的快乐就全没有了。 ”77岁的焦晃依然健步如飞、口齿清晰,这与他年轻时打过6年棒球,还差点成为专业芭蕾舞演员不无关系。 “运动锻炼爆发力,舞蹈锻炼控制力,这都是演员必备的素质。身心是演员的材料,好比钢琴家的钢琴,一定要加强锻炼,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是肯定不行的。希望年轻人不断积累学习,当一名称职的演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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