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戏痞》高喊“卖笑救国”口号 被笑抗日神剧

《厨子戏子痞子》剧照

　　南都讯 （记者朱燕霞 实习生巫仕彦） 喜剧总是有市场的！何况这回还是积累了良好口碑基础的导演管虎，联合三大“金马影帝”刘烨、张涵予、黄渤一起出品的制作——— 《厨子戏子痞子》(以下简称《厨戏痞》)。该片于上周五公映，据《中国电影报》官方微博消息，截至周日，该片首周赚得7600万元(片方数字为8000万元)。一路飙升的票房背后，各种议论也来得踊跃，褒贬不一。有人赞看得轻松过瘾；有人则想起了手撕鬼子的逆天剧和八百里外干掉鬼子的神枪手，认为遇到了又一部抗日神剧；有人为三位金马影帝的演技折服；有人则看到了摇滚范的中国版“神奇四侠”；有人因末尾的《送别》感怀青春逝去；有人则说分明看到了燕京大学加长版的宣传片；还有人甚至明白了知识改变命运……导演管虎到底玩的是什么？近日南方都市报记者在北京和导演有了一次详谈，不妨听他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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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厨戏痞》是一部_ _ _ _电影

　　A大银幕版的抗日神剧？

　　和前作的《斗牛》一样，管虎给《厨戏痞》也镶嵌了“抗日战争”的大背景———“虎烈拉”瘟疫横行华北，刘烨、张涵予、黄渤三人分别化身为“萌厨子”、“骚戏子”、“囧痞子”，与梁静饰演的“傻婆子”一起上演了一出跟鬼子斗智斗勇、寻觅疫苗方子的故事。开场第一关是怀揣一身演技的厨子、戏子、痞子巧妙用机关拦截了仅仅驾着马车而来的日方细菌专家，上演了一出疯癫夸张式逼供；第二关则是厨子谄媚日本人的苦肉计，两个受折磨的日本人一个疯了像“变色龙”一样到处乱窜，一个接近崩溃边缘……不管关卡如何曲折闹腾，最终厨戏痞当然是突破难关，而敌方的日军始终毫无办法。对于这样轻松荒诞的剧情、软弱无脑的敌方设计，有人尖锐批评“本质上和那些徒手撕鬼子的脑残抗日神剧没区别”，也有人说这故事其实跟抗日没啥关系，“看似荒诞却不失正统，看似戏谑却深藏大义”、“用黑色幽默去拍抗日题材且倒叙讲述，够独特也够意外”。

　　导演说，这跟抗日没啥关系：我喜欢打仗，喜欢战争(题材)。有观众说的就是我想要的，他们说这片特别high、特别现代，拿日本当壳发泄。我没有想写日本人，就是借用那一个壳。这片子其实像做游戏，过关斩将，必须得有敌人。

　　B中国版的《神奇四侠》？

　　比起《斗牛》、《杀生》里质朴而卑微的村民，《厨戏痞》的四位主人翁———“厨子”刘烨、“戏子”张涵予、“痞子”黄渤和“婆子”梁静的智商及情商简直提升了N个等级。他们是高材生，智勇双全。刘烨习医，通晓几国语言，手术台上的刀功还运用到了厨房及与敌人搏杀之中，有日本漫画美少年的迷人神采,也有手刃敌人的残酷冷漠；黄渤能文能舞，在细菌学领域深有造诣，能破解和研发出日本人最终都没搞明白的疫苗配方；张涵予可以浓妆艳抹卖风骚，也可以睿智冷静，还怀揣一身好枪法；梁静擅长情报学，卖丑扮哑，拥有良好的定力和记忆力，能在日本人眼皮下扮死并一字不差地记下摩斯码……面对如此“洋气”和“高端”的设计，一些影迷大呼有趣，也有人吐槽“这是一部中国版的神奇四侠”。

　　导演说，就要让他们来新的：我跟刘烨十几年朋友了，我们约定一定要合作一部戏，一直没有合作成；涵予是好几年前在金马奖上认识的，互相欣赏；黄渤更别说了。正好我有一个电视剧(《火线三兄弟》)他们都参演了，有这个时间大家凑在一起做这个电影，角色由我来决定。我知道他们每个人最生动的那一面——— 你看过黄渤特正经，穿着西服说着普通话的平常样子吗？张涵予平常给人感觉太端着了，其实他可以很疯狂的，这次要展现他闷骚的一面；刘烨在平常生活中喜感特别强、特别贫、特别逗。这次终于有一次合作机会了，我要把他们以往的表 演 包 袱都放下，来个新的。

　　C管虎的商业“转型”之作？

　　“管虎导演的第一部商业电影转型之作”，这是《厨戏痞》的宣传卖点之一。喊着“卖笑救国”口号的《厨戏痞》，卖相比先前的《斗牛》与《杀生》更加讨喜———打着喜剧的旗号，三位影帝级主角外形也算养眼，时不时抖出几个包袱引人乐呵……但片中仍存有不少管虎风格化的东西———比如黑白默片的插入，比如闪回叙述，比如漫画特效，哪怕是结尾处也要弄个“人物原型”来恶搞一番，让好些观众瞬间有“啊这是真人真事吗”的错觉。

　　导演说，他还是顺着自己的劲来：这算是第一次用自己的方式进入大娱乐环境。我觉得做什么吆喝什么！这次首先考虑观众的观影乐趣，为此会加入一些设计，包括一些动作感，推到高潮的那种爆发，抖包袱的时间点都是一点点琢磨出来的。比如开场25分钟之内要给答案，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我知道开场有点夸张、舞台感太强，上手是吸引人，但时间久了就会烦，所以在哪个点解开很重要。之后揭谜底的时间点都有计算过，根据人的观影习惯，越来越有紧凑感。但我不觉得商业电影对我是一种妥协。我就是愿意去试试看什么样，那个劲儿我还是顺着自己的劲，不是被领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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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那《厨戏痞》

　　到底想玩什么？

　　大多数人观影后或许会有同感，你很难完全描述这108分钟时长的《厨戏痞》涵盖了多少内容：它有荒诞闹腾，有游戏漫画感，有刀枪动作场面；它也不避讳高歌主旋律，也不忘插入四人山坡上撒柳絮、燕大校园“民国小清新”戏码，末尾还有致敬儿时电影及点题说明……《厨戏痞》如此杂糅为哪般？听听管虎的说法，看看你跟他有多少共鸣吧。

　　前半部分颠覆传统，后面又找了回来

　　南方都市报(以下简称南都)：电影最后点题写道“敬予儿时的电影…”，小时候您是有特别喜欢的片子？所以这次要借电影去致敬？

　　管虎：《小兵张嘎》、《地道战》、《地雷战》都是我喜欢的片子。你知道为什么？因为那个年代这些电影对我的印象比较深，还有我觉得那是好电影，只不过今天人们把英雄主义、理想主义给唾弃了。但人应该是有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色彩的，得有一些信仰，不能什么也没有。

　　南都：结尾处的演员访谈进一步点题，谈现代人缺失了一种勇气和一股劲儿。这也是你自己想在影片表达的东西？

　　管虎：不敢说现代人怎样，我只是对传统比较眷恋。我觉得老中国人特别好，老年间的氛围，人都特别好，我觉得现在缺一点什么，觉得不太像了。我认为传统中很多好的东西不要扔了，也不用瞧不起人家，我是用这种方法向传统致敬！其实前半部分就是颠覆传统的，后面是找回来的，用我的方法解释出来的。

　　自己做老板不妥协，做有特点的商业片

　　南都：你曾说“对电影要绝对控制”。我从很多拍商业片的导演那常听到的是“妥协”。你在这片子里能做到绝对控制吗？

　　管虎：当然，首先电影是独立制片的形式。我们没有老板，没有大佬，就我们几个人平等的圆桌会议。大家集体讨论，商量好了去实施，已经没有人压迫我了。我们说所谓的商业市场，其实更多是个人乐趣，咱们刚才谈了这些，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将它完成，就跟做游戏一样。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妥协，但是对我来说这样拍电影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南都：我的理解是虽然说这是商业化，但你在探讨一种新的模式。

　　管虎：第一是用我自己的角度和感受做所谓的商业娱乐电影。这个电影是冒了风险，不是常规概念上符合别人要求的商业电影，比如说现在大家看到的舞台感、漫画式、表演方式、叙事方式都不是常规的商业电影的模式。

　　南都：所以你用了独立制片这种方式。

　　管虎：对，我们在尝试，没准可以磨合好，将来还可以这么做。这是好事，对中国电影都是好事。

　　南都：至少保证你的制作独立。

　　管虎：对，不能纯被雇佣了，我觉得你说这个话特别好，商业片上制作独立一定要有特点，这多好啊！

　　南都：现在觉得拍电影可以挣钱了吗？

　　管虎：我从来都是挣钱的，主要(我拍)电影不需要挣钱，现在电视剧非常挣钱。别拿钱冤枉我，我自己就是老板。我现在希望可以做到资金上尽量不完全依靠别人。我也是一分子，有话语权。

　　南都：你说以前自己拍电影是“手工作坊”式的，但你不会永远停留在那，而好莱坞的工业化流程是未来的方向。《厨戏痞》是否意味着接下来你要走的路子———既会有新尝试，但不完全抛弃市场？

　　管虎：我会走向市场，争取它可以站稳脚跟，在主流市场上可以拍出属于自己特色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