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波：超然于世的洒脱 游离于尘世规则的疯魔

《黎明之前》剧照

吴秀波《四大名捕》财神

吴秀波

　　搜狐娱乐讯 总觉得，有些人，是游离于尘世规则之外的———在我眼中，吴秀波就属于这种；也总觉得，有些人，是不疯魔不成活的———在我眼中，吴秀波还属于这种。他的角色，总有超然于世的洒脱，却又有不可言传的神秘———就像貌似“玩世不恭”的他，总能说出些深刻得让你吃惊的话。如此大反差的男人———必然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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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否保留这一脸沧桑的大胡子？”

　　吴秀波、汤唯主演的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将于今年3月15日上映。此次，吴秀波将一改以往造型，在片中诠释一位满脸胡须、不修边幅的“落魄大叔”。“这次我的形象虽然不俊朗，但这个性格内向、少言寡语的中年人，却拥有细腻、体贴、温柔等种种现代好男人特质，其实对年轻女孩子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是‘大叔范儿’的魅力，呵呵！而且其实我平时生活中就是邋邋遢遢的，只是这次终于找到了一部和生活中比较接近的作品，不过是在外在形象上故意把自己‘做旧’啦。当时拍摄到后期，戏份需要我刮掉胡子时，我还非常舍不得呢。还专门和导演申请说，能不能保留这一脸沧桑感的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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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什么都别讲了，我辞职。”

　　吴秀波1968年出生在北京。上世纪80年代，他考入中国铁路文工团。那时，铁路文工团的团长———扮演陈毅的特型演员刘锡田，特别喜欢这个孩子。学员班的11个小品里，7个有吴秀波。“那是个铁路迅猛发展的年代，我们经常坐着空荡荡的车厢去演出。那时我们在火车上表演的段子《近视眼外传》特别火，竟然破天荒地演了300场！”

　　但演出红火的同时，却每月只有70块钱的工资。于是，吴秀波开始去歌厅唱歌走穴。“那时一个月可以挣到6000元，顿顿请发小们吃宴席。一次在歌厅演出太累了，第二天团里有我挑大梁的重要演出，可我竟然没起来。当我赶到时，看到刘团长被迫挺着大肚子、拄着枪站在7个竹竿似的男孩中间，替我演那个角色。后来换了新团长，我依旧不改，被领导惩罚写检讨。于是我就请朋友写了个万言检查，感动得新团长连呼深刻，让我周一到总团诵读。结果周一我又起晚了，只看见团长憋成紫茄子的脸。于是我就说，您什么都别讲了，我辞职。”

　　由此，酷爱自由不喜束缚的吴秀波，也从一个国家单位的正式职工，彻底变成了无业游民。“团里当年的环境，真的让我很难适应。因为安排的演出，大多都是宣传色彩浓重的作品。”然而吴秀波也说，这个他不喜欢的“正式职工”身份，曾给过他第二次生命。“17岁那年，我被误诊为肠癌，切掉了40厘米结肠。当时傅彪捧着鲜花含泪去看我，说秀波，等你好了，咱们一起拍戏。进手术室前，我还在手上幼稚地写下了‘挺住’。那是1985年，我的医疗费花了13万。如果没有单位，我一定活不到今天，更别说有妻有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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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一起唱歌那些人？都在电视上！”

　　离开铁路文工团，吴秀波开始专心到歌厅演唱。“我当时的心态就是，工作带来多少收益并不重要，关键是它能否给我带来乐趣。后来一起唱歌的人，慢慢都上了电视。也有唱片公司看中我，但我当时过得太舒服了，一个月赚1万多，衣服都从香港买，重新回到有束缚的生活，我不愿意。但人算不如天算，几年过后，歌厅不景气了，我身边的朋友纷纷放弃歌厅演唱，去参加晚会演出、歌手大奖赛，在荧屏里成了大腕。”

　　后来，吴秀波去开了餐馆，投入三十多万元，只挣了十几万元。也会有一起唱歌的朋友来捧他的场，“他们总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再后来，为了延续自己的歌唱梦想，吴秀波又重新回到了歌厅。那时，他已接近30岁。“面对的都是十七八岁的新歌手。人家问我，和你一起唱歌的那些人呢？我说，都在电视上呢！心里难免有点苦涩，就想应给自己留下点什么。于是1996年，我就词曲全包谱了10首歌，自费请国内顶尖乐手出了自己的专辑。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京文的总经理许钟民听到我的带子，出11万元买下了版权。要知道，当年崔健才卖12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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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个礼拜，只要喊开机我就哆嗦。”

　　2002年，一位朋友放言要为吴秀波拍部戏，让他一炮而红成为明星，这就是电视剧《立案侦查》。“那部剧聚集了一批大腕儿———傅彪、陶虹、牛莉、刘蓓、伍宇娟、冯远征、尤勇……但那次出演对我来讲，就是噩梦。因为毕竟远离表演的时间太久了，头一个礼拜，只要喊开机我就哆嗦。导演想炒了我，朋友就飞过来安慰导演，说这戏是咱家的，拍不好，再拍一个。当时剧组的人不明真相，还以为我是个富二代。直到我能不哆嗦地把戏拍完，组里的人就说，孩子，你回家等着出名去吧！可这戏拍完后，偏偏赶上警匪剧不能在黄金时间播出的规定出台，片子压手里了。”

　　吴秀波并未像朋友预想中的那样走红，但通过这部戏，他却学会了后期制作，“第二部戏《非常道》里，我只串了个反一号，但拍发火的戏，竟然把自己的手拍骨折了。于是，我就承包了所有监制的活儿。像当初导演要炒我一样，我也炒了不会演戏的女主角。当时在没有后8集剧本的情况下，我找了两个打字员倒班，一周没睡觉，口述补齐了剧本。被人送了个‘吴疯子’的外号。”

　　他为自己演的反派吕天卓写下一句台词：一个人什么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这一辈子没有任何的成就，一个男人。“那是我一生中斗志最强的时候。关机前，《非常道》就卖掉了。后来，我又监制了好几部戏。每次都会在戏里给自己安排一个角色。真不是说想当演员或者挣什么钱，我只是需要一个壳，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非常道》播映后，无数影视公司想找吴秀波演戏，其中还包括如今大热的电视剧———《后宫甄嬛传》。“当时郑晓龙导演给我打电话时，我不是不激动，但我已经先签了另一个约，10月底才能下戏。而《后宫甄嬛传》，9月底就要求进组。当时公司的人，劝我毁了已签的那张约。但我做过生意和买卖，知道信誉特别重要，诚实也特别重要。尤其做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已经衣食无忧，就得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自己签的每一个字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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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组有人发现，道具车方向盘被我砸扁了。”

　　提到吴秀波，就不能不提《黎明之前》。“刘新杰”之于吴秀波，是一次融入角色到难以自拔的表演修行。“我喜欢这个人物的生存状态和宿命感。演这个角色甚至很多次让我绝望。因为我发现，我在镜头前不停地扮演着一个角色；而可悲的是，这个角色也在扮演着另外一个人。这种感觉实在太累了！有一场戏，我真的不想演了，只想喊停。”

　　在拍《黎明之前》一场车内戏时，吴秀波扮演的刘新杰搂着女友的尸体，发疯般用拳头使劲砸向胸前的方向盘，嘭嘭嘭，砸了整整六拳。“随着导演一声停，现场掌声一片。但后来剧组有人发现，道具车的方向盘被我砸扁了。我这才意识到出拳的手也生疼。再一看，已经肿成了圆球。后来去医院检查，结果是骨折。”

　　因此，对于演员这个职业的思考，吴秀波早已超出了工作的概念。“当一场戏开始时，你首先需要改变的不是剧本、台词、故事框架、剧组环境，你要改变自己那颗心———你要让它变得像孩子一样，对任何风吹草动有所感悟，有快乐的感受和表达的欲望，这是一种至真至美的幻觉。这也是我觉得所有求悟生死的人要了悟的一件事情，所以听书看戏是乐趣，演戏是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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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神？财神不都谭咏麟演吗？”

　　古装武侠电影《四大名捕》去年夏天上映，虽然影片本身颇受争议，但吴秀波扮演的头号大反派———“财神”安世耿，却获得影迷的一致好评。而吴秀波透露，其实，他最初并不想演这个角色。

　　“和导演见面，七七八八表达完敬慕之情后，他却告诉我说———你演财神。财神？！我说财神不都是香港电影里谭咏麟演的吗？然后我又看了两眼大纲，当时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但当我正准备往后退时，却被陈嘉上导演的人格吸引了。因为有时，我选择的不是剧本，而是合作者的态度。但财神这个角色，七场戏，总共超不过14句话，还基本是自己跟自己聊天，几乎没有给我营造交流的可能性。于是我只好自娱自乐，和其他角色说一句，再自言自语一句。”但正是这种“迫于无奈”的表演方式，让片中的安世耿通体散发出诡异却趣味横生的气质，让人印象十分深刻。

　　“我没有退路，我重新做演戏这一行已经34岁了。我如果再选择三个行业都做不好，有可能花7到10年，我的孩子怎么办？不管现在做什么，演戏也好，唱歌也好，开饭馆也好，我必须做好它。”当那个曾游离于尘世规则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语———你会知道，他的一部分，已经回到了这个现实世界；但当演戏投入到手骨折的情境一再上演时———你也会知道，他身上的“魔”，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