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昊话剧《蚂蚁没问题》：风格化没问题

　　听闻《蚂蚁没问题》是部“先锋戏剧”，我就把一切期待清空了。这是我作为观众一个比较好的经验。

　　故事在一个蚂蚁的世界里展开，三只躁动的工蚁各有各的爱好。最异类的，当属那只渴望爱情的胖蚂蚁。它想和雌蚂蚁一起“晒晒月亮”的理想太远大了。且改朝换代后，当它发现自己是只长翅膀的雄蚁，为神圣的繁衍后代而生，便义无反顾地去献身了。活下来的两只蚂蚁重复着戏开场的台词，生活似乎更加无望。

　　其实，看似先锋的《蚂蚁》有一条完整且清晰的故事主线，至少这点它并不是多先锋。但从导演和表演来说，大约都没太把讲故事当一回事，力气全使在舞台上。20吨泥土堆砌的舞台质感硬朗强烈，多媒体和音效设计狂躁而充满神秘感，视听令人耳目一新。尤其是胖蚂蚁被迷离诡异的“爱情之音”神秘召唤时，一双曼妙长腿掠过后景的一扇“窗户”，堪称全剧最令人叫绝的舞台处理。可惜，这些强烈的“点”遍布全剧，就是没能在某一刻连成一体。对一个形式占上风的戏而言，《蚂蚁》的故事力道有了，却枝蔓繁多，不够干净；对一个故事够强大的戏而言，《蚂蚁》又玩了太多花样，使全剧的整体性有所折损。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看剧名的时候会想到张楚的歌曲《蚂蚁蚂蚁》，看故事的时候会想到乔治·奥威尔的《动物农庄》，看胖蚂蚁爬悬梯的时候会想到林兆华的《建筑大师》，看到结尾又会想到《等待戈多》。有一刻你觉得它仿佛包罗万象了，仔细一想，又不确定了。最后只好匆匆下个结论：没看懂。我这样的观众大概不在少数。

　　但不论如何，《蚂蚁没问题》都是一部很风格化的小戏。作为一部导演处女作，陈明昊做得不错。这一次他成功将自己藏身戏中，而没像以往许多作品那样，让整部戏沦为他招牌式“气喘吁吁表演法”的配角，光这一点已值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