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期：韩寒为涉商致歉：我想和这个世界较真

[提要]　 17日下午，在某商业活动中，韩寒和台湾主持人蔡康永通过微博与网友一起聊天，并为此注册了临时微博账号“韩寒0117”。可是不足一个小时的“微访谈”结束后，韩寒就注销了自己的两个微博账号，并为这次交流染上商业色彩而致歉。[我来说两句][往期回顾]

正方：是文字洁癖所致，无须道歉     真的没有必要道歉，何必用这么高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影视剧中植入广告都如火如荼，身为品牌代言人做下活动宣传也都无可厚非。韩寒对自己的文字应该是有洁癖的，沾上一点点商业气息就会带来巨大的道德压力，非要跟这个商业时代较真。何苦？

反方：违背原则是不对，谨防忽悠     违背原则，拉低底线是对自己的犯错。不知是不是为了给孩子挣奶粉钱，韩寒都出席商业活动了，这不是出尔反尔吗？也许是被不良友人忽悠来的，路金波说：韩寒的弱点是太过善良，不懂得说NO。市侩之坏无所不在，韩寒也得提高自身防忽悠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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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认为，在该说话的时候不失声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勇敢，每个人都有舌头，惜乎多数人仅仅用它咀嚼，或者为权势煊赫者blowjob乃至舔屁沟。对于有影响力的人来说，善用语言之力去探究逼近真相，方不失世人景行影从的跟随。所以我特别推崇约翰•列侬和鲍勃•迪伦这些摇滚老炮，因为他们在需要发声的时候，从来没有装聋作哑。与此相反的是另一类人，他们提供谎言和欺骗并加以传播的，是洗脑者，无论传销、革命、邪教、纳粹，基本都是这个套路。

　　大多数人在沉默，王小波把他们定义为“沉默的大多数”，我们这儿叫“不明真相的群众”。其实群众何尝不明白真相？他们离真相最近，只是他们或者没有发声——恐惧、精明、贪婪，都是锁喉手；或者声音微弱——没有介质，声音是无法传播的。即使发出声响，也传播了出去，还有被歪曲和断章取义。

　　在中国，韩寒应该算是最有力的个体声音，也是最善用影响力的公众人物。他在很多社会问题上发出自己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地重复常识。韩寒是精明的，从他的非虚构文字就可以看出来这一点——摇摇摆摆地在行走在某些桎梏的边缘，贴近危险但是始终不掉进危险中去；韩寒又一直是幼稚的，他批发常识的行为无异于推石头上山的西绪弗斯，又像天真的孩子大喊皇帝在光屁股，其实围观者何尝不明了事实，但都是三缄其口。

　　从文字内容来看，巨大影响力使韩寒对自己的语言非常谨慎，掌握分寸，确定场合，他尽量用语义确定的词语来构建每一个句子，少用各种复杂的修辞方法，以免被误解和断章取义。毕竟汉语是一门非常复杂的语言，常常呈现出丰富的意义可能性，须知，即使语气上的差异，都能使一句话生出截然不同的语意来。而语义的解读更是千奇百怪，所以历朝历代都能生出不少文字狱来。此番闹出“微博风波”，很多人总觉得是韩寒在反抗商业行为，其实我倒觉得是韩寒的“洁癖”作怪——他不允许自己的文字被玷污。

　　时下人尽可夫的文字批量生产无处不在，基本都臭大街了。清末黄遵宪鼓吹诗界革命，“我手写我口”是核心价值观。这个观点至今仍有莫大意义。韩寒应该也是遵从这一点的，所以他会为自己写过一篇软文而痛苦多日，又因为一场被忽悠的“微访谈”而连连道歉，销号为凭。这不是韩寒第一次被忽悠，数年前东方卫视搞了一档直播节目，把韩寒和王朔圈到主持人家里吃饭。那过程基本就是赤裸裸的欺瞒和哄骗，韩寒被各路“朋友”晃点入得彀中，随后明白真相便一言不发。“微博风波”看来操作方法和上次东方卫视相比并无新意，也是“朋友”盛情相邀，可韩寒还是继续上当。看来韩寒至少需要改变一些东西，要不提高防忽悠能力，要不改变一下交友习惯，总不能“猫戴帽子也是朋友狗带帽子也是朋友”，这些朋友现在变着法儿卖韩寒的名气赚钱，下次卖韩寒的命也未可知。

　　董啸（娱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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