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中的卢塞莉亚

　　伊佐拉来中国拍片了。1985年在中国播出的电视连续剧《女奴》，让扮演主角伊佐拉的巴西女演员卢塞莉亚.桑托斯成为大明星。现在，卢塞莉亚已经来过中国多次，制作并主演了一部中国、巴西合拍的电影《缘》。

　　文/李俊

　　明星一般都是最后出场，是用来压阵的。卢塞莉亚.桑托斯（Lucélia Santos）却是个例外。她制片并担任主演的中国、巴西合拍电影《缘》近日在上海举行首映。首映酒会还没开始，卢塞莉亚就穿着干练的深蓝色套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忙碌：跟工作人员确认最后的细节，见到熟人就上去寒暄几句，碰到记者也应对自如。

　　她说话声音又大、又快，言辞里洋溢着南美人天生的热情。接受记者专访的时候，卢塞莉亚一边走进休息室，一边对服务生说：“送几杯啤酒过来。”

　　卢塞莉亚.桑托斯脸上并没有精致的妆容，着装显得过于低调。但是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的中国观众，还是很容易认出她来——她就是当年经典电视连续剧《女奴》中善良、美丽的伊佐拉。

　　1985年，《女奴》是改革开放后首批引进的外国电视剧之一。这部长达100集的电视剧每周播放一集，博得中国内地数亿观众追捧。卢塞莉亚在片中扮演女主角伊佐拉，是白种人和黑种人的混血儿。虽然她从小被好心的庄园女主人收养，受过良好的上等教育，但她的出身注定她还是个女奴命。庄园主的儿子莱昂休，病态地想占她为己有，甚至不惜烧死她的心上人。

　　“《女奴》是我的处女作，在那之后，我演过各种影视剧，但是都没有它这么出名。”当年她一夜走红，并获得中国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外国女主角奖，成为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外籍金鹰奖得主。

　　1985年，卢塞莉亚来参加金鹰奖，那是她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国土。如今，她已经来过中国很多次，多年前还作为导演来中国拍摄纪录片，“我想把中国介绍给巴西观众”。

　　前后筹备了13年，卢塞莉亚终于完成了中国和南美合拍的第一部电影《缘》，故事跨越半个地球、涉及三代人近半个世纪的情感恩怨。卢塞莉亚在片中饰演一位巴西女记者，在农场遇到一个女鬼，发现上世纪30年代的一个爱情悲剧。巴西女记者来到中国找到了女鬼的儿子，从而展开了一段情缘。影片时空交错，画面唯美，穿插葡萄牙语、英语、汉语三种语言。

　　该片在中国拍摄的部分，由李少红导演的制作团队协助完成，李少红本人也是卢塞莉亚非常欣赏的女性导演。在新版《红楼梦》拍摄期间，她两度探班李少红，并告诉记者：“电影的拍摄场景非常美，可惜我不会说中文，否则我一定会向李少红导演讨一个角色来演。” 卢塞莉亚笑称，自己的名字可以改成“工作狂”。“我没有自己的私人生活，我一天到晚都在忙工作，一个人可以做5个人的事情。”除了拍摄《缘》，她还在巴西的圣保罗排练一出话剧，该剧不久就将公演。

　　B＝《外滩画报》 L＝卢塞莉亚.桑托斯（Lucélia Santos）

　　B：中国很多观众特别怀念你主演的电视连续剧《女奴》，你知道当年这部片子在中国引起了多大反响吗？

　　L：我第一次来到中国是在24年前，当时是来领奖的。我记得，当时这个奖是观众投票选出来的，我本人获得了3亿张票，排在第一。我在巴西跟别人讲这个数字时，别人都不敢相信——巴西人口才1.8亿（笑）！这就是我所了解的大家对《女奴》的喜爱程度。

　　B：那《女奴》在巴西的反响如何呢？

　　L：这部电视剧在160多个国家被播过。不止在中国，在巴西也广受观众的欢迎，俄罗斯、西欧、拉丁美洲……所有说葡语和西语国家的观众都很关注这部电视剧，可以说是轰动一时。在电视剧这一行，这种现象并不常见。

　　B：电视剧轰动了，你也跟着一夜成名。瞬间走红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L：在《女奴》之前，我从未出演过任何电视剧，《女奴》是我的电视剧处女作。我当时刚刚从戏剧学校毕业，这是我接的第一部作品，投入了很大的热情。当时，我一心想的就是怎样把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做好，把这个角色演好，并没有去想以后是否要当明星或是怎样去当个明星。成为一个明星对我来说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没有觉得哪里特别。

　　B：就你个人经验来看，当时的成功是个人努力还是机遇更重要？

　　L：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也很难说清楚究竟是我影响了这部电视剧，还是这部电视剧成就了我。这此之后，我也出演过其他电视剧，和无数明星合作过，但没有哪部电视剧能够产生和《女奴》一样的轰动效果。如果这是一个方程式，成功就是方程式的结果，而方程式的左边是很多相关的因素，包括个人自身的努力，以及千载难逢的机遇。

　　B：24年前，你见到的中国和现在的中国有什么不一样？

　　L：24年前的中国都是蓝色的，是横向的。你根本看不出对方究竟是演员还是白领，大家的穿着都是统一的蓝色，夏天都穿白色，没有太多的色彩，我甚至以为自己到了另外一个星球。那时候，大家都骑自行车。 24年后的中国是多彩的，是纵向的。高楼大厦无数，人们也穿着不一，花花绿绿。中国的发展很快，中国人的消费观念也是很领先的，到处都是购物场所。我几乎每年都要来中国一次，可以说是亲眼目睹了这些年的变化，对此我觉得很荣幸。

　　B：《女奴》之后，你是一直留在影视圈内，还是做了其他的事情？

　　L：我最主要的身份仍然是演员。这么多年，我也当过导演，拍过一些纪录片，还做过制片人，身兼三职。我还是很忙，像我经常说的，我和李少红导演一样，我们俩整天想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B：你个人也参与了《缘》的编剧过程，你是怎么编出整个故事的？

　　L：这里面有个很漫长的过程。整部电影制作集中在最后两年半里，我、编剧和其他制片人，一共6个人坐在一起讨论，最后编出了这个故事。从起初的原作到最后的成品，这之间经历了反复的修改创作。原计划是想写一部25集的电视连续剧，写了两三次才有了现在这部作品。

　　B：身为制片人和演员，拍摄过程中遇到过什么样的困难？

　　L：我非常非常忙。首先，两个国家之间的距离太远了，我朋友都说，你就不能找个近一点的地方，非要每次都跑到地球另一边去？（笑） 我在这部片子里担任演员，剧本什么的对我来说并不困难，都很熟悉。对我来说最困难的是做演员的同时还要担任制片人，尤其是后者，还要想着给别人发工资什么的，要考虑方方面面的事情，挺麻烦。

　　B：中途是否想过放弃？

　　L：有很多次、很多次都在犹豫要不要放弃。后来有人帮我算过卦，卦爻是“雷”和“风”，合起来意思就是“恒”，于是我相信只要我坚持到底就一定能成功。

　　B：巴西有很多知名的导演，比如《中央车站》的导演沃尔特.塞勒斯、《上帝之城》的导演费尔南多.梅里尔斯等，你个人最喜欢的电影导演是谁？

　　L：我非常喜欢《中央车站》的导演沃尔特，也喜欢在好莱坞拍过片的《上帝之城》、《盲流感》的导演费尔南多，他还有一部在非洲拍的电影《不朽的园丁》，这部电影拍得非常棒。巴西现在有一批非常年轻的导演，他们都做得很不错。

　　B：在中国，除了李少红外，还没有其他你特别喜欢的导演？

　　L：我非常喜欢张艺谋导演，如果能跟他一起合作就太好了。今年，没有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见到他实在太可惜了，真希望能邀请到他参加《缘》在中国的首映。不过麻烦你转告他，他在巴西有个非常大的粉丝，就是我，卢塞莉亚（笑）。

　　（实习生景杨对此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