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港姐选美屡屡被嘲“史上最丑”、“史上素质最差”。众声喧哗,不能说纯属无稽之谈,盖舞台上环肥燕瘦,一览无遗,自然只能一任他人说短长。
林语堂说:“完美的人体不啻凤毛麟角。美女可能有着漂亮的躯干,可也还有难看的细瘦小腿和不匀称的脚。坚信如果人们在炎热的下午去海滨观赏自然之情,任何目光敏锐的人都会被吓跑的。”他的意思是说,海滩上裸露着的人,其形体千奇百怪。
而法国作家罗兰·巴特亦曾断言:“脱衣舞是奠定在一种矛盾和冲突之上的;女人在脱到全身赤裸时,就失去了性感。”这进一步印证了人们的日常生活经验。盖完美的人体,基本上是不存在的。中国古代四大美女,有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尚且各有瑕疵,更何况常人乎?所以人们所说的性感,通常建立在有所遮蔽的基础之上,若有若无、若隐若现,方成其所以妙不可言。一旦身无寸缕,即原形毕露,品相皆失。
但选美几乎都设有泳装环节。在少得不能再少的布料下,每个人之尺长寸短,亦大半无处可遮。笔者不才,去年忝为某选美赛事评委,一热门选手出场时确是不俗,面容姣好,答问如流;但到了泳装环节,却让人大摇其头,无他,盖一身赘肉,五大三粗也。所以,本届港姐之被讽“史上最丑”,是否纯属苛评,关注这个赛事的观众,自会有自己的评价,毋需在下置喙。
人体之不完美,那是常态,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可遇不可求,那为什么早年的港姐选美,会被认为是业界盛事,并确实造就了一批明星乃至巨星?如张曼玉,她的形体完美吗?她在青涩岁月就让人惊艳吗?相信事实不然。但早期的港姐,在不完美之外,确实各有特色,气质不俗。气质是一个庸俗的词汇,正如胡杏儿等人在为本届港姐鸣不平时,也说“她们有气质有内涵”。但这个庸俗的词汇,其实有着博大精深的内容,如李渔所说,“犹火之有焰,灯之有光”,女子有态,三四分姿色,便可抵过六七分。态———气质,是眉眼之间流露出的一种光芒,是言谈举止中散溢出的蕙质兰心,岂是说有就有的?
港姐不美,从生物学的角度,是可以原谅的。但在一个选美舞台上,如果硬要“力撑”的话,那么便只能依据“如果一个女人不漂亮,我们就说她有气质;如果她不漂亮又没气质,我们就赞她可爱”这样的民间逻辑,赞扬她们可爱好了———敢站到选美舞台上,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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