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威尼斯凤凰剧院由丹尼尔·阿巴多执导的2007新版《蝴蝶夫人》，简洁、抽象、象征的现代舞台手法，让这部一百年前的“真实主义”歌剧充满了意外惊喜的想像力和令人迷幻的情绪变幻。我甚至想，如果普契尼生活在21世纪，他的 《蝴蝶夫人》一定会选择丹尼尔·阿巴多这样的象征主义手法的诠释。

　　丹尼尔的舞台就是一只巨大的盒子，素色的五面墙以及几扇可以滑动的日式推拉门几乎就是布景的全部。但这个会透明、半透明、不透明的“盒子”，在不同效果的灯光下，就像神奇的魔盒，可以变幻出普契尼音乐中所有情境的心境和情感。如果说，普契尼用文字写下了这些色彩，那么丹尼尔就是把它画在画布上的人。这其中，不仅仅是一种文字再现式的情景再现，而是将文字咀嚼反刍、内心体验之后的精神再现。

　　对于近来中国歌剧舞台上的诸多新制作，凤凰剧院新版《蝴蝶夫人》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我们在歌剧舞台艺术观念上的缺失和潮流的滞后，就像不久前那个失败的《托斯卡》中国“现代版”一样，对意大利歌剧的无知、对歌剧舞台学到的皮毛竟然成为了 “现代版”的理由。“忘掉普契尼，忘掉托斯卡，忘掉意大利”，恰恰反讽着说这话的人，无知是不可以当饭吃的。我们似乎不再缺少金钱，不缺少高水准的歌唱家和歌剧院团，甚至是歌剧指挥家，缺的是真正懂得西方歌剧艺术和当今世界舞台戏剧潮流，并且真正具有创造能力的歌剧导演和国际水准的专业制作人队伍。

　　国家大剧院首届歌剧节已经为本土艺术团队在提供创作机会方面赢得了世界同行的瞩目，但专业团队制作上的不足，将会直接影响到下一届歌剧节艺术水准的提升，这是中国歌剧界走向世界的当务之急。

　　李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