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德行动》带领观众入戏 |
战争题材影片要让观众动情,多数会诉诸某一种或几种强烈的感情,或是对敌人的仇恨,或是对受害者的同情,或是对烈士的敬仰,或是对叛徒的轻蔑。《伯纳德行动》很特别,它带领观众入戏的,不是上述任何一种情感,而是一种无处不在却又挥之不去的矛盾心理。与这种心理相对应的,是极端环境里的复杂人性。
给《伯纳德行动》的主人公索洛维奇贴标签不难。他是无政府主义者,战前因其高超的制造伪币技术而声名远扬;他是投机分子,用画人像讨好纳粹军官;他是人道主义者,为每一个同伴创造活下去的机会;他是投降派,积极帮助纳粹伪造同盟国货币;他是抵抗派,一个人截住出逃的纳粹军官;他是技术主义者,伪造货币能给他带来成就感;他是民族主义者,每次针对犹太人的辱骂都让他痛苦。
纳粹德国的伪币制造厂在二战时期是特殊存在,兼有集中营、监狱、工厂、兵营等诸多性质。这样特殊的环境使得身处其中的人,时刻处于两难。如果干得不好,他们随时可能像集中营里的犯人那样被枪杀;如果干得太好,他们就是纳粹的帮凶。在这两极中间,伪币制造厂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影片的叙事冷静、克制,在这些人中间成功保持了价值上的中立。就连对伯格这样传统意义上的正面形象,影片也没有给予更多青睐。伯格关心的是在整个大战中正义能否获胜,而索洛维奇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同伴能否活下去——我把这种人叫做“眼前的人道主义者”。这些人对宏大的理论免疫,他们只相信目力所及、触手可及的事物。一个值得关注的情节是,没有得到索洛维奇支持的布尔科尔,始终没有用他手中的雕版刀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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