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尔冬升：剪多了 观众都翻脸

　　自从与方平搭档做起了监制，尔冬升（小宝）导演这段时间可谓相当多产。去年年底《窃听风云》开机，刚过完年，他马上又监制起赵崇基导演的《一路有你》。自己导演的《新宿事件》也将在香港公映，加上一直在积极邀请张柏芝复出拍戏，一下子记者们有了很多机会与他见面。除了他的电影，也谈其他香港电影，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聊起自己目前最喜欢做的事情———潜水。

　　星光档案

　　尔冬升，生于1957年12月28日，香港全能型电影人，年轻时外型俊朗，为邵氏电影公司著名武侠小生。后转型为编剧及导演，曾凭借《新不了情》和《旺角黑夜》两度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及最佳编剧，并监制过十余部电影。

　　演员出身的尔冬升，做导演以后也以善于发掘演员特性与潜力而闻名。他的电影多次起用新人成功，其中以《新不了情》捧出影后袁咏仪、《色情男女》令舒淇转型成功最有名。他执导的《忘不了》让张柏芝获得香港金像奖影后。

　　尔冬升的第一任女友是邵氏女星余安安，两人相恋八年后分手，不久余安安嫁给周润发，但不到一年即离婚。第二任女友是一女制片，两人交往了五年。第三任女友即影后张曼玉，这段恋情在1987年底曝光，维持了三年。1995年尔冬升曾与台湾一王姓女子结婚，但半年不到即以离婚告终。1999年，尔冬升结识了当时仍为幼稚园老师的罗晓文，两人经过9年爱情长跑，终于在2008年注册结婚。

　　做监制

　　非专业资金来得容易，但也让人害怕

　　记者：您是从演员进而做导演的，后来干脆又做起了监制，而且最近监制的电影比您自己做导演的电影还要多。其实大家都知道，现在市道这么差，做监制要赚钱难不难？

　　小宝：因为（一部）电影（需要投入）的资金其实不算高。如果从投资来讲，最大（规模）的戏才需要几个亿，对不对？一般的（戏）给你一千万美元，内地找四个开火锅店的老板就行了。市道不好对我们还没有什么影响，希望不会影响到。从票房来看，广东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戏院，但是看电影的观众还是很多。你看，可能两三年内，（一部）电影上映票房四五亿都来得很快。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有点担心。

　　记者：担心电影市道太好烂片多？

　　小宝：市道一好，就有点乱来。你看韩国，说垮就垮了，香港也垮过，台湾也垮过。我不想有一天内地观众说，哇，你们这帮人骗我们的。他们说没兴趣，那就糟糕了。你就得等十岁那一拨（观众）长到十五岁，这样电影一低迷就是好几年。所以膨胀得太快，也会（让人）很担心。不过也不关我的事情啦，我都快退休了！

　　记者：您这年龄就想着要退休了？

　　小宝：我是不想逼着自己，（把）全部生活都（放）在现场。即便不做导演，做监制也要找钱（投资），也很累。我刚说资金不难找，是（因为）如果（是）独立资金，外面（社会各界）很多。但是我们常常在讲优质的资金，因为那些独立资金的老板很多什么都不懂，要从头教起。就好像一个人对报纸一点也不熟悉，你要教他办报纸，怎么教？每天解释这个报纸怎么回事，累死了。所以如果那种投资人，有钱，但是他公司的人很不专业，我们就很害怕。但现在还是非专业资金比较多。

　　记者：您看内地很多电影现在都喜欢用广告植入的方式来找钱，像《非诚勿扰》，几乎就等于没有拍摄成本，电影还没上映就已经赚钱了。这种方式可行吗？

　　小宝：我觉得要小心处理，否则观众会翻脸。

　　选演员

　　看完《七剑》我就知道香港演员输了

　　记者：张柏芝想复出，所有导演里面就您表现得最积极，已经有几个剧本拿给她了。但现在“艳照门”主角的戏都不能在内地上，您难道不担心吗？

　　小宝：不知道，可能也会去问。看整个社会效应吧，整个社会能接受了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记者：这样急着去找她，是不是觉得香港女演员太缺乏？

　　小宝：四年金像奖都是内地女演员拿影后的。你看，合拍片中既有内地演员，也有香港演员，但你觉得那些香港演员都在干吗？我看完《七剑》，天，我就知道“香港代表”输了。

　　记者：那现在香港演员当中你还看好谁？

　　小宝：我其实很想找房祖名拍戏，我觉得他应该拍喜剧。《早熟》他演得蛮好的。

　　记者：之前说过想找Lucas拍戏？

　　小宝：谢霆锋不肯的。十几年后再说吧，那时候他真要拍，恐怕他爹妈也没办法。这圈子很糟糕，你看我大哥秦沛的儿子、女儿做了主持，前两天姜大维的儿子也说想唱歌，把我吓一跳。不关我事……做过之后，就知道这个行业（的真相）。（有些人）一进来就认为自己一定红，其实一百人里面没有一个红，一千人里面红一个，那过程很残酷。你心理要很健全才行。你像我们做发布会，有些小配角就不要他来现场了，但是经纪人又很紧张地打电话来说“一定要出席啊”。其实不是我不想你去，是怕你去了尴尬。这些事情我经历过我知道，这个行业太现实。

　　记者：最近无论是你监制还是导演的几部戏里面都有古天乐啊，是不是很看好他？

　　小宝：古天乐，最重要是他愿意去改变。其实他很内向的，他的性格根本不是做这行的。我为什么拿他有办法，是因为我知道他喝几杯之后就好了。香港男演员里，他这个年纪的就剩他和吴彦祖。

　　记者：你现在还会不会找张曼玉拍戏？

　　小宝：张曼玉不会拍我的戏，没有这个必要。她比我怕这个事，你看她躲得很远，甚至都躲开香港了。

　　评审查

　　为了成龙只能有一个版本

　　记者：《新宿事件》原本是作为合拍片来拍的，现在内地上不了，您压力是不是特别大？

　　小宝：没办法。我当时请五个人看，看完都说不行。有五场戏，每场都很暴力，剪掉后面（剧情）就完全接不上。硬要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看自从CEPA（《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安排》）以后，一大堆（合拍片）被删减，观众都翻脸了。《大块头有大智慧》（剪完后）能看懂吗？很多内地观众都不知道这部电影为什么可以拿金像奖。内地不能上，成龙也急啊，但是我和他讲，如果只是为了卖票，骗观众，到时候观众一定骂。

　　记者：为什么不搞两个版本？

　　小宝：去年《色，戒》之后整个审查都变严了，一定要一个版本（内地和香港一起）上。就算内地版本通过了，但国际上怎么办？成龙的市场很大，上了内地那个版本，其他地方就完蛋了。内地对成龙来说很重要，但还是远远不及外面市场大。

　　记者：以后再拍电影，题材是不是要受很大的限制？

　　小宝：所以我就找到《一路有你》了，赵崇基给我剧本，我一看就说好，拍一个吧，主旋律，人性善良……其实也不是不能拍，是范围小了，我自己喜欢看僵尸片、喜剧片、动作片，多好看。（以后内地电影市场）可能要分两级，慢慢会好一点。有些戏没有内地就算了，一些特别一点的题材，可以找欧洲、日本投一点，过程很累，但是可以做。拍出来也不是说不行，引进分账少一点，但不用在剧本那里弄那么久。拍出来再引进，香港有些小片子就这么做，像叶念琛爱情片（《独家试爱》、《十分爱》等等）。

　　爱潜水

　　一下水公司老板都忘记了

　　记者：其实监制和导演，你自己更喜欢哪个身份？

　　小宝：我现在拍戏也改变了，是为了潜水才拍戏。如果从筹组开始，当老板、挑演员、选景点……麻烦事情一堆，过程太痛苦。你看陈可辛拍《投名状》的时候，要拍一场戏但是天气不对，就快疯了。我一听很同情他，同时也庆幸还好不是我。

　　记者：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潜水的？

　　小宝：我很久了，12年了。

　　记者：为什么会喜欢潜水呢？

　　小宝：因为烦恼很难在水底下记得。我一天潜3个小时，一跳下去，公司啊老板啊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晚上会睡得很好。潜水挺极端的，有些人一玩就上瘾，有些人一玩就不敢了。你想，你和男朋友在水底下牵着手，多浪漫啊，哇。

　　记者：你一般都在什么地方潜水？

　　小宝：东南亚啊，太平洋中间的小岛上啊。三亚很危险的，因为那里的设施配套都太简单了，给了钱就让你下去。我潜水一般都给很多小费的，多付一点安全一点。我都是先给小费再上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