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佳新加坡拍摄《男人装》性情写真

小宋佳新加坡拍摄《男人装》性情写真

　　怦—怦。

　　她走在前面深黑色纯棉抹胸裙划出一条黄金分割线怦-怦她的

　　头随着步伐晃动轻垂的发丝摩挲着光滑的蝴蝶骨怦怦她苍白

　　瘦峭的右肩胛上怦怦雕刻了一簇黑色无名花草怦怦她大步

　　流星裙角飞扬怦怦袒露出两截藕段般的小腿怦怦她停下

　　了她怦怦肩膀在动怦怦她回头了怦怦怦哦哦哦——

　　噢，她是小宋佳。

　　壁有七，怀其一。

　　——《搜神记》

　　十几年前的秋天，阳光冰凉，物什纤毫毕现。小宋佳——那时候的“小”，不是一个区分人物的修饰，她确实还穿着14号的皮鞋——拎着琴盒，像炉火上缭绕出气息清苦的草药，晃动在去音乐老师家的路上。那条冰凉的路，让小宋佳命若琴弦。被迫学琴的楚楚，很容易被当做后来回忆叠石中钻出的小花。

　　“妈！我现在开始弹琴了——吧啦吧啦吧啦”她杀死一盘卡带，像没事儿人一样，60分钟的弹琴内容被她用“讲解”消磨掉50分钟。剩下琴声算是留白吧，等着用挨揍填补。14岁离开家。在音乐学院，她终于像放开的摩托艇驾驶在海面，像篝火围坐的青年们那样弹唱何勇，用柳琴撩拨《鬼子进村》，就幻化出一个泛青的鬼才，就捣鬼，就把性格铺张开来飞针走线。她说话语速汩汩，像泉水激突，润泽往事。

　　从来小宋佳就是不惧权威、出头鸟的角色。她集体活动从不参加，曾在校长面前指点江山，把老师气得当场心脏病发；在上海戏剧学院的形体考试上，她用第八套广播体操表达了欢乐的心情。一排端坐的考官，眼皮垂下一半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流露出哀伤的白眼仁儿。

　　“别想那么多，没用！”后来的考试上，她表演等人，就是一直在望天，表演下厨，就一直在“厨房”乱翻东西，“你考虑戏剧冲突乱七八糟的都没有用。他们招的是学表演的人，不是招现成的演员！”

　　她在三试上跟一个男孩表演分手后的偶遇，现场的音乐让她没头没脑地感到一阵快活，勾起她愉快的、怅惘的回忆，鼓励她拆散自己的表达欲。在考试现场她泪光涌动，没有考官走上来问“你的芥末藏在何处？”后来入学了，老师说，那天是音乐救了她。

　　小宋佳在校不算籍籍无名，她嘻嘻哈哈，穿着运动服，光着脚，在台子上为一场毕业大戏沦丧快慰忧愁，消弭世间其他，曲终人散去，就像今天她命名为“宋小花”的博客里的歌声响起：“电影难免结束，结束难免痛苦，心中留下伤痕，就让这首歌，萦绕在耳边”

　　今天，约她采访，可能需要72小时以上的等待。她被卷入的人、事、谈、言，被举到个性、时髦的高处，被渐渐降解的穿14码小鞋子时候的忧郁，比她的戏更逼真。你对她有印象，恐怕因为《好奇害死猫》里面的小三儿，恐怕是《闯关东》冰雪厚泽下的山寨女王“三江红”，恐怕是因为鲜儿，因为《赤壁》里一张转瞬即逝的帷帐后的面孔。如今她会在告诉你过去所演，溜溜达达的、青涩的、浅浅的恋剧都是狗屁；如今她也能回忆起在天台上裹着浴巾，哆嗦着抽烟，杀青后领到的两个汉堡钱。如果浮雕渐暗，前面还有天空和树木还有“哎呀呀”的唱词。

　　这就是小宋佳，冰城人氏。你可能听过她的嗓音，如塞壬怅惘，徐风擦过柳梢，黄土吸尝烈酒……如果有个好词作者伴她左右，我才能继续承认她的歌声对得起她童年苦读琴声。镂刻记忆像运河催前，这就是她向你面前这本杂志，所表达的存在。

　　（F=《男人装》宋=小宋佳）

　　F：名前有个小，永远遭人疼。

　　宋：永远做不了自己。

　　F：都是浮云，我叫汪洋，我找谁哭去。

　　宋：是，都是过程哈！

　　F：看你小脸儿红扑扑的，是不是想说“啊！真是一次愉快的拍摄经历”？

　　宋：确实不错啊，这次安排的十分靠谱儿，轻松、有趣……

　　F：有一说一，严守一。

　　宋：说实在的，我对照相很抵触。你要我站在相机面前扭着胯，确实有点费劲，我毕竟是演员不是模特儿。而且我一直认为，相机是摄人心魄的东西。

　　F：那站在摄像机面前呢？拍完就可以直接放进胡夫金字塔里了。

　　宋：戏是演出来的，摄相机记录的不是我，是角色；可照片里的就是我本人。难怪有人为了拍照打架。

　　F：你打过没？

　　宋：没有，但是我特受不了做那种被照相机侵犯的可悲女演员。你说，用相机怼你胸，那叫性感嘛？！

　　F：你在批评这次拍摄？

　　宋：没有没有，这次很好。我是说过往，追忆似水年华。

　　F：那你觉得性感是什么？

　　宋：以我有限的阅历和经历、以及有限的体验和理解来看，这个性感跟穿衣服多少没关系。就像情色和色情似乎差不多，情色带着点忧伤，但是两者只是一线之隔。

　　F：我看你在博客上经常给留言的人回复。一般明星都不这么干。

　　宋：其实我一直都认为演员应该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像我小时候，是个没有理想的人，享受着命运的各种安排，跟任何一个懒人一样相信宿命。也就是说，我一直都有特别强的存在感，包括今天如果让我谈未来、谈理想，在我看都是荒诞无稽的。前面的路是怎么样的就让它发生好了。如果每一步都是在我的计算之内，生活能带给我的刺激就太少了。

　　F：每一篇博文都是你自己写的？

　　宋：这一点还是值得自豪一下，博客我是很看重的，上面的文章都是我自己写的，我不能保证别的，只能保证它们都是真的。互动呢，可能产生未知的状况，生活的乐趣也就在这些未知上面吧。

　　F：我揣摩了一下你的文笔，不得不赞美一下，超越了优秀中学生作文的层级。

　　宋：哈哈哈，你打击不到我，在学生时代我作文一直都是班上的范文。

　　F：《男人装》十个编辑九个这么说。一般这样的人，理科都跟华罗庚从楼梯上滚下来一样。

　　宋：是啊！对数字超级不敏感！

　　F：我也是，从不坐公交，因为记不住目的地的公交车号码。

　　宋：……你赢了。

　　F：谢谢。你觉得你在什么上有天分？

　　宋：演戏吧。

　　F：如果把演戏的天分量化一下，它们各自都是什么样的指标？

　　宋：我觉得，主要是心得敞开。演员就应该琢磨角色，再烂的角色，你细琢磨，也很有意思。这些角色设定都是基于人性设定的，人性本身就很有意思；演戏最怕的应该就是惯性、经验，还有考虑这考虑那，这么做会不会影响我的广告商、影响我的玉女儿形象……

　　F：嗯，都绷着。

　　宋：我今天看一柯恩兄弟的片子《阅后即焚》，乔治?克鲁尼这样的大牌在里面演一个“二”人，我就挺有感触的，你说你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呢？观众不会因为你所演绎角色的卑微龌龊而看低你，对演员评判的出发点也不该在演员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上——不过也可能，这只是我现阶段的想法，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F：听说你会独门乐器。

　　宋：柳琴。

　　F：有没有人走在街上跟你这么搭讪，“美女，会柳琴不？”

　　宋：以前我特认真，有人问小姑娘你学的是什么琴啊，我就把琴盒子打开，给人讲解一番；后来人家老问，我直接说小提琴——再没人瞎打听了。其实我觉得对音乐敏感的人，懂乐器的人肯定都是内心很柔软，特善良宽广的。

　　F：《赤壁下》上个月上映蛮热，对你在里面饰演角色有什么想说的。宋：就是凑一热闹呗。

　　F：那我这么写了。宋：嗯，这种“一时轰动”，什么场合什么情况，我心里清楚，都会过去的，你明白吧？

　　F：明白。

　　宋：其实做演员，我已经形成了一种职业荣誉感。我这人不较真儿，平常什么事儿都不较真儿，但工作不行。从事艺术行业的人，心都是奔放的，可是创造性的工作本身是很具体的。你懂吧？

　　F：我懂。我见了很多在各自领域有所建树的人，我会观察他们，是什么样的资质让他们获得了今天的成就。你觉得你凭借的是什么？

　　宋：说实话，我觉得是胜在性格，比较可爱。

　　摄影：Joyce　文+采访：汪洋

　　监制：陈俊锋　执行编辑：林琳　服装编辑：陈力铭　造型：秋苹

　　制片：AdrianTay　后期：ChengofInifiniteImaging　摄影助理：AK+Simin

　　协助：新加坡旅游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