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报：国产电视剧对同电影?

　　电视剧《舞者》播出时被剪的风波刚刚过去，业内人士聊起它又有新的话题。从宣传之初各种影调的海报，到全剧唯美的镜头语言，原本被视为电影语言的许多画面表现手段，都被移植到电视剧之中。而对于远比电影“松散”的电视剧，颇费心机地采用电影的精致镜头语言，是让观众觉得赏心悦目，还是画蛇添足？

　　镜头越来越会“说话”

　　在海岩的新剧《舞者》中，一段“冰火之恋”舞蹈将影像串接起来，打散的主人公情感纠结的片段，穿插其中，通过闪回拼接起一幅幅完整的时空叙述画面。

　　借鉴电影的表现手法，越发丰富的镜头语言，正在让国产电视剧越来越有看头。在柳云龙的《暗算》中，“竹林听风”一节令许多观众印象深刻。两位主人公之间用一枝小棍勾连漫步竹林。竹叶飘落，两人的身影在竹林间时隐时现，管中窥豹，让原本神秘的“听风者”更加神秘。而管虎导演在《黑洞》、《冬至》等电视剧中，也大量使用广角、手持跟拍、长焦等电影镜头语言。《冬至》里，大量心理描写却不用惯常的特写表现，转而刻意拍摄了很多主人公家居、城市风景的镜头。借表面阴柔的“小桥、流水、人家”式南方城市，展现出利益前善良的异化，用大量灰色镜头将“阴柔”不动声色地改写成“阴冷”。

　　复杂镜头受到质疑

　　虽然会“说话”的镜头颇受业内和一些观众的好评，但是也有观众质疑这些“复杂”的镜头语言。长镜头缓慢地推进，或者快速地镜头切换，电影的拍摄技巧被大量运用，被一些观众视为“故弄玄虚”。

　　影视剧一般以家庭收视为主。全家老小坐在一起聊天喝茶，电视剧充当的是陪伴角色。“表现手法和故事内容一样，都要大众化。否则观众会排斥。”一位业内人士表示，有时候丰富的镜头语言反而会给观众造成“负担”。“电视剧不像电影，不是坐在黑屋子里看的。看的时候并不像电影那样专心致志，声画信息量太大，反而不适合观众欣赏。”据他透露，常有电视剧被电视台“删减”，正是因为形式大于内容，戏不够镜头凑，成为多余的堆砌。

　　问题源于粗制滥造

　　眼下越来越多的“精致”镜头语言，究竟是让观众觉得赏心悦目，还是画蛇添足？业内人士表示，赏心悦目或是画蛇添足，源自电视剧内容和表现手法的平衡。

　　“电视剧要不要用电影化的镜头语言，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曾提出过。”北京电影学院教授陈山表示，由于第一批电视剧是由电影人制作的，所以中国电视剧诞生之初就有过是“电影”还是“剧”的争论。“最后的结论是镜头流畅、让人看懂就好。”不过，眼下引进的很多海外影视剧，已经让中国观众接触到最新的电视剧镜头语言。日本的电视动画《EVA》镜头以“枯涩前卫”著称，画面上一只咖啡杯里的咖啡冒着热气，对白则以画外音的形式出现，对话10分钟人生哲学。美国电视剧《24小时》中3个固定镜头和1个运动镜头的同时出现、以及平均不到3秒就切换的镜头，几乎令观众目不暇接。低头喝口水的工夫，就可能漏掉至关重要的情节。不过，《EVA》和《24小时》在我国都很流行，并没有遭遇镜头语言“故弄玄虚”的批评。

　　“电影是拍出来的，不是聊出来的。”导演田壮壮曾经坦言粗糙和啰嗦是国产电影的症结之一。电视剧也面临同样的问题，“眼下观众对精致镜头的推崇，恰恰说明有一部分电视剧存在粗制滥造。”陈山表示，故事内容和表现手段是构成电视剧的要素，两者不能偏废。有内容缺形式是粗糙，缺内容只讲形式则是故弄玄虚，都骗不过越来越专业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