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记者北京对话“贫嘴”海岩

    “其实我特没钱，可总有人说我特有钱” “见到琼瑶，我才知道什么叫‘见光死’” “做父亲的，只要孩子不打父亲，就念佛吧” “一直排销量榜前列，赖的时间太长不好意思”

海岩

海岩

湖北伢黄明（右）在《金耳环》中挑大梁

　　海岩转型之作《金耳环》将于10日晚在安徽卫视播出，昨日，记者赴北京对话海岩，自己的剧马上要播出，海岩却未选择为剧吆喝。可见，诸种社会身份中，海岩还是更钟情于“作家”，嘴上说“无心恋战”，其实是“无法割舍”。

　　2008年岁末，海岩猛然又火了。搜狐大厅遇见海岩，衬衫西服，要知道北京零下二度啊。

　　聪明如海岩，当然知道如何应对媒体，乃至记者专访一结束，又在群访现场“重温”了不少相同“答词”。仿佛内存早已装入大脑，就连语序都大体不变。这哪是人脑，完全是电脑！

　　专访末了，邀其为晨报读者题字。海岩想了半晌，写下“多看一本海岩小说吧！”。

    海岩“耍贫”语录

　　“我特别喜欢自由，可有一次在电梯，有一堆人指指点点，是海岩？不是海岩，海岩才没有这么难看!你说我招谁惹谁了，犯得着公事私事都得交待么，我累不累啊……”

　　“算命的说我这一生最好的命都在92~102岁，我估计从现在到92岁特别难熬。我问大师，是不是92岁时娶了个29岁的？大师说，不是。又问，是官运？结果说也不是，是出名，可我根本不看重出名，就看重有点钱……”

　　“我一个写纯情小说的作家，长得又不纯情，常曝光对销量不好，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我长得就跟陆毅似的，就像当年我以为琼瑶就像林青霞，一看照片才知道什么叫'见光死'……”

　　《金耳环》贵州热拍那会，一直阴沉着天，导演汪俊非要等着太阳出来才肯拍，海岩冲汪俊说，“贵阳那当然没太阳啊，贵阳贵阳，太阳很贵嘛，怎么这都不知道啊！”

　　我想用孙俪，可孙俪说她一天最多只演12小时，超过12小时就会长痘痘；我还想用赵宝刚呢，赵宝刚说他上，没问题，可要入股。我找投资方说他要入股，投资方又不干了，干嘛要入股？导演就是导戏，这不是来抢钱嘛！

　　写作时“短路”了怎么办？“睡觉呗！”也不去娱乐一下？“都半夜了，上哪玩去啊！”

　　唱歌怎么样？“曾经唱得特别好，美声、通俗都能唱”欢迎现场来一首！“还是不要啦！”

　　金融危机对我这种穷人没啥影响，我一不买股票，二不买房产，每天看着人家股票跌，我就找到平衡了。

　　状态不好时怎么调节，会呆在家里么？我没在家呆着，要上班啊！我今天就很郁闷，可你看不出来。

　　最近海岩曝光率特别高，隔三岔五频现报端，身份主要为两重，一是编剧，为电视剧《舞者》；二是父亲，为儿子侣皓吉吉。曾经有人质疑，“海岩制造”不灵了。可2008年岁末，他猛然又火了，海岩说

　　晨报：《金耳环》2006年就拍了，现在才开始播出，是因为涉案剧黄金档限播才如此难产吗?

　　海岩：没办法，制作一年多，审查一年多，就没过关，最后改了四五回。反正我2004年就写好了，再说这不是涉案剧啊，案件只占了二十分之一，广电总局可能更希望展现社会更昂扬、更和谐的一面，《金耳环》的确有些沉重。

　　晨报：将《河流如血》改为《金耳环》也是审查没过关吧？对于这样的“妥协”感到无奈吗？

　　海岩：不妥协能行吗？其实河流代表的是故乡，象征母亲，代表血缘，可审查组认为有“血流成河”嫌疑，我的《深牢大狱》不也改成了《阳光像花儿一样绽放》，《平淡生活》最开始还叫《污点女孩》呢，其实广电总局对电视剧的审查最严格。

　　晨报：都叫您造星大师，但凡“海岩制造”必定高收视，必会捧红一拨新人，近几年海岩剧似乎断了档，赵宝刚导演认为是因为好剧太多，您说呢？

　　海岩：现在的播出平台跟以前不一样了，像《玉观音》、《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 人》全国29家电视台同时播。现在广电总局最多批准四家同时上星。而且现在网络、电影、综艺、选秀对观众分流很大，尤其是压缩碟与网络下载两种技术的运用，有电视台同仁告诉我，目前黄金档受众群主要集中在40岁左右、初中文化的家庭妇女。你看周一围、张峻宁、刘萌萌现在大家不也都知道了么，除去选秀明星，他们上位速度算快的啦。

　　10多年前，刘晓庆凭标题《我的自白录—从电影明星到亿万富姐儿》，卖出了108万元人民币的天价；如今，海岩仅凭口头写作意向与仅有两字的书名《舞者》，就被许以百万元天价稿酬。光靠卖书就能赚大钱，海岩却说——

　　“其实我特没钱，可总有人说我特有钱”

　　晨报：《舞者》有指影射了选秀，是有意为之吗？

　　海岩：有意？（蹙眉）那也谈不上。选秀是突然冒出来的文化现象，从正面看，选秀让更多人喜爱文化、艺术了，有了发泄表现的舞台。但有些年轻人急功近利，不惜一切投身选秀，导致个别社会悲剧发生。我认为，为选秀倾家荡产者的家庭、孩子都应负责。

　　晨报：《永不瞑目》是国家禁毒委约写，《玉观音》是电视台约写关于国家开发西部的，您的作品多是命题作文，《舞者》也是么？

　　海岩：也是，九游网约我写的，题目都是他们定的。前年东方卫视做了档《舞林大会》后，他们发现注册量上去了，人们对舞蹈兴趣也浓了。正好主办方跟我一起搞电视剧的合作者是同班同学，就约我写个小说。

　　晨报：据说当时您缺钱花，就给三家出版社同时打电话？

　　海岩：我啥时候都缺钱花啊！（笑）

　　晨报：您不是位高权重，身兼八职么？

　　海岩：说白了，我就是一企业干部。在中国，最好的境界就是特别有钱，可人家都说你没钱；像我这样特别没钱吧还说你特有钱，就是最差的境界，哪个匪徒要是打劫我算是完了。

　　海岩说自己长得“不好看”，故行事低调，不喜曝光，深知曝光过密对销量无益，海岩说——

　　“见到琼瑶，我才知道什么叫‘见光死’”

　　晨报：《鲁豫有约》、《咏乐汇》，最近您似乎特别喜欢曝光？

　　海岩：其实《鲁豫有约》约了我好多次，这次《舞者》宣传老早就签了协议，没辙。李咏的《咏乐汇》约了几次，我也没理，后来是托我一朋友带话，在社会上混，总有些抹不开面子的朋友啊。前几天，还有电视台说要找我、于丹、王立群，三人一起做档类似“锵锵三人行”的节目，我也给推了。还有《艺术人生》、什么“悦读会”，我都推了，你还得给人家说特别感谢的话。

　　晨报：经常出来露下脸，您的书多好卖啊！电视剧收视也会好！

　　海岩：我就是一编剧、企业家，又不是演员，去曝光干嘛？！我是一个写纯情小说的作家，长得又不纯情，常曝光对销量不好，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我长得就跟陆毅似的，就像当年我以为琼瑶就像林青霞，一看照片才知道什么叫“见光死”。

　　海岩说儿子不适合娱乐圈，儿子不信，海岩也由着他，撞了南墙总会回头吧

　　“做父亲的，只要孩子不打父亲，就念佛吧”

　　晨报：整容失败一事，将吉吉推到了风口浪尖，当初为何不阻止呢？

　　海岩：演员整容挺正常，吉吉整容我当然反对，也有过激烈矛盾。有记者冲我说，您要是一开始就同意，不就可以把他送到更好的医院么？可我觉得他现在挺好看啊，媒体啊有时候就是瞎整，挑张现在最丑，再选张以前最好的，放在一块比，能好么？上次我问一记者，要把你孩子的丑态放到网上去，你干不干？“我没孩子啊！”那把你妈的照片搁网上去呢？那我不干，跟他急了！”就是这个理么，你说我一个大男人，当然要保护自己的家人。

　　晨报：侣皓吉吉在网上自曝整容失败时，还选择在您生日时，事先知道么？

　　海岩：当时给我气的，我说你怎么又回应了呢？对待媒体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吭声”。后来大家都拿整容失败说事，我只得挨个电视台打电话，托关系，你说这事闹的，我还能写东西吗？

　　晨报：他挺单纯的。

　　海岩：你说是单纯，我觉得就是傻，心理素质又差，不像我脸皮厚。

　　晨报：您可以让他借力发力嘛。

　　海岩：我都退出了，怎么借力给他发力呢？我都无心恋战，他还混个什么呢？做父亲的，只要孩子不打父亲，就念佛吧。看到他的不好，就忍，年轻人要走弯路，吃过亏，后果出来了才知道。

　　自称不上网，不K歌，不玩游戏，更不看畅销小说的海岩，却始终“与时俱进”地写着畅销小说，海岩说——

　　“一直排销量榜前列，赖的时间太长不好意思”

　　晨报：无心恋战？您决定封笔呢？

　　海岩：这个话我不说，我要说退出吧，媒体又说我炒作，万一哪天我又写了呢？我不是写儿童文字的，也不会写奇幻、盗墓，但20年来，我一直排在销量榜前列，赖的时间长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觉得我就是在装嫩。

　　晨报：可您的作品受众群多是年轻人，如何与年轻人与时俱进？

　　海岩：不太上网，在博客上骂我算是白搭。与时俱进要巧妙啊，我对流行很敏感，一般判断都很准，比如说“雷”，当时我一看到这个字，就知道会流行，它符合时下年轻人的气质。所以我爱把故事放到一小城市去发生，离时尚远点总不会错。

　　晨报:最近作家富豪榜上，有许多网络作家。现在有不少作家签约经纪公司，怎么看待作家进入娱乐圈？

　　海岩：我是传统作家，中国网络作家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小孩子，我不跟他们在网上比点击率，人家两千万，我五万，不是丢人嘛。有的作家有天分进入娱乐圈，就进呗。

　　晨报：据说，您最近在着手一部以社会记者为题材的新本子，有眉目了吗？

　　海岩：有眉没目呢，如果写特别近的生活事件，容易惹麻烦。想通过记者视野看人生百态，反正把记者写得很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