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山东大汉的“北漂”往事

　　本报记者　倪自放

　　人物档案

　　人物：江涛

　　籍贯：山东青岛

　　现住址：北京

　　职业：歌手

　　他曾是青岛的一名铁路工人；他曾在剧场里卖过票；他曾多次参加央视青歌赛都没有成功，后来毅然当了“北漂”；他年过四十依然把情歌唱红；他有个个子比他还高的儿子；他唱红过《常回家看看》，而他对母亲和岳母两位老人的好，让人看到山东人的孝悌和忠厚……

　　很多人对青岛籍歌手江涛的印象，还是他的歌曲《愚公移山》、《常回家看看》。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山东大汉背后的故事：他本来是青岛的一名铁路工人，为了唱歌辞职到文化馆工作，还在剧场里卖过票；他曾经多次参加央视青歌赛都没有成功，后来毅然到北京成为“北漂”；他年过四十依然把情歌唱红，他有个个子比他还高的儿子；他唱红过《常回家看看》，而他对母亲和岳母两位老人的好，甚至让妻子吃醋。

　　在青岛江涛亲戚的家中，在北京江涛家旁边的小饭馆里，江涛和妻子万小牧两次与本报记者深谈，讲述他们的“北漂”往事。

　　在剧场卖票的日子

　　出现在记者眼前的江涛，和电视晚会上中规中矩的形象相比，要真实得多，亲切得多。尽管和爱人万小牧已经在北京生活了十几年，两人却还操着一口带山东味儿的普通话。他一边憨厚地笑着，一边无奈地说：“没办法，山东人说普通话，就这个味儿。”尽管已经在歌坛闯荡了10年，江涛看上去却是腼腆而害羞的，好像“没见过世面”。

　　江涛的起步在青岛。出道前的江涛曾是青岛火车站的一名普通职工，领导打算提升他当团支部书记，很有发展前途，但他却出人意料地要求调到铁路文化馆工作，目的只有一个——唱歌。

　　文化馆没有适合他的岗位，江涛说：“不要紧，我什么都能干，吩咐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领导开玩笑说：“剧场差一个打扫卫生的。”没想到江涛真的拿起了扫把，在文化馆的剧场里当起了服务员，同时还兼职为剧场卖票。

　　之所以一心要去文化馆，江涛图的是那里的弹性工作制，每天早晨5点起床，骑40分钟自行车去青岛群众艺术馆，找老师上声乐课，然后8点前出现在单位。只要文化馆的剧场一放上电影，他卖票和打扫卫生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他就有一个多小时的自由时间弹琴唱歌。

　　江涛的举动，吸引了一个女孩子——小牧的目光。万小牧是文化馆新分配来的大学生，美丽、开朗、活泼。不多言多语、只顾埋头干活的江涛吸引了她：这个小伙子，看上去憨憨的，身上却有股积极向上的韧劲儿，他的歌声里有一种沧桑与豪迈。她觉得，他早晚会被人们认可的。每当他忙里偷闲练歌时，万小牧便为他“望风”，应付领导查岗。天长日久，两人深深地相爱了。

　　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江涛是自卑的。一个是打扫卫生的铁路工人，一个是美貌可人的女大学生。江涛当时跟父亲同住，还有好几个兄弟姊妹。而小牧的个人条件和家庭条件比较好，大家都觉得她应该找个高干子弟或是机关干部，而不是普通工人。然而，这对年轻人还是在一间只有8平方米的小屋里成了婚，屋里的家具只有一个衣柜、一台电视和一张床，这都是两人用自己攒的钱置办的。

　　难忘“北漂”三年

　　1988年，江涛以业余歌手身份参加了全国“喜乐杯”歌手大奖赛，取得第一名，这更坚定了他唱歌的信心。1990年，江涛调入青岛歌舞团，成为一名专业的歌唱演员。

　　其间，江涛开始参加央视的青歌赛，但参加了四次都失败了。一是因为当时演唱方面还不成熟；二是当时青岛录音条件不好，选送给评委的磁带质量很粗糙，所以屡次被淘汰。小牧与江涛商量：“我觉得，咱光呆在青岛不行，你要进京拜名师。”

　　这想法江涛早有了，但谈何容易，钱从哪来？何况当时他们已有了儿子，一向柔弱的小牧却坚定地说：“只要你下决心，钱我去借！”

　　1992年，为了准备参加当年的青歌赛，江涛带着妻子和儿子赶到北京，从此开始了“北漂”生涯。“那时候坐火车去北京要12个小时。在北京发展的时候，没有亲戚，就是单打独斗，很辛苦。像长安街周围地下室的小旅馆，都住遍了。”江涛说。拮据的生活只允许他们住在铁路文工团的招待所，每天10块钱。那平房破旧不堪，冬冷夏热，更要命的是，晚上经常有耗子爬到床上啃儿子的小脚丫，吓得儿子哇哇大哭。后来条件才稍微有改善，但儿子上不起幼儿园，只能把他锁在家里。

　　汗水不会白白付出，在这年的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上，江涛凭借一首《故乡的雪》获得全国专业组通俗唱法第一名。得奖那天，他们夫妻两人出了央视大门，捧着金杯，喜气洋洋地在大街上走了很远的一段路。

　　但是，即使在获奖以后，办理调入武警文工团的手续还需要等待一年左右，江涛一家的“北漂”生涯并没有结束。后来经过一个朋友帮忙，他们在某个部队大院租住。军队的纪律严格，江涛一家住进去还不能让邻居知道（部队大院是不能随便住外人的，房东说，只要邻居认出你来就得搬走）。“我记得搬进去那天北京下大雪，我们三个人趁着夜深人静拎着行李偷偷地搬家，别提多惨了。”万小牧说。

　　刚到北京的时候，江涛的儿子才3岁。在某部队大院租住的时候，由于不能声张，且儿子山东口音还挺重，不能随便出去，儿子只好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看着院里的小朋友们玩耍。夏天到了，屋里热得不行，又没空调，实在坚持不住了，江涛和万小牧就狠下心来带着儿子去院里的游泳池狂欢一把。

　　山东大汉是个爱家男人

　　从1994年加入武警文工团到现在，江涛已经是一个有14年军龄的老兵了。“这么多年，无论是参加晚会，还是下基层慰问演出，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始终保持正直健康的形象。”江涛说。

　　这种正直健康的形象，不仅体现在舞台上，也体现在生活中。处于娱乐圈这样的大染缸里，能够独善其身不容易，江涛说：“我的性格就是不允许自己朝三暮四。其实现在青岛那边很多人都传我们离婚了，我们都接过这样的电话，问我们"你们离婚了吧"。倒不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而是大家似乎不能相信这么多年我们还能生活在一起。”

　　江涛的父亲瘫痪卧床4年，这4年家里没请护工，江涛说旁人照顾不好，必须得由家里人伺候。他一有时间就给父亲洗澡、按摩。1999年春晚前夕，江涛正和陈红排练《常回家看看》，小牧突然接到公公病危的电话，她觉得告诉江涛会影响他上春晚。江涛得知后，几乎是吼着说：“春晚今年落空，明年可以再来。父亲如果走了，就永远看不到了！”他毅然启程往家赶，然而在路上却听到父亲与世长辞的噩耗。

　　办完父亲的丧事，江涛把母亲和岳母接来同住。外人看到家里有两个老太太觉得很奇怪，江涛说：“我挺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不愿意和父母住在一起。老人在身边，有机会孝顺他们，是儿女的福气，等他们走了，想孝顺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