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第五届法国电影展映活动将在北京拉开序幕,精挑细选的22部长片和短片集中在几大影院放映。对于真正的法国文化艺术爱好者来说,保持原声对白并配以中文字幕、电影放映后举行讨论会、法国导演和演员现身参与讨论等,都算不上什么,因为法国电影的魅力早有公论。但值得注意的是,随着《潜水钟与蝴蝶》《玫瑰人生》《我在伊朗长大》等最近大热的法国电影的轮番登场,这个总是叫嚣要与好莱坞电影抗衡的国度,正频频用奇思妙想和不俗功力让世界刮目相看,让据说最难懂也最优美的法语一次次在耳边响起。
走近法国艺术,在好莱坞大片(也包括国产大片)之外寻找一点别样的感受。
文艺电影抵抗好莱坞的法国左岸
其实法国电影与中国人颇有渊源,早在法国的卢米埃尔兄弟发明电影之后的第二年,卢米埃尔就曾经带领摄影队来到我国的上海进行拍摄。但大多数中国观众熟悉的法国电影还是早些年的《佐罗》《虎口脱险》,这几年的《这个杀手不太冷》和《天使艾米丽》等,直到最近相继有电影在金球奖和奥斯卡等世界电影节上大出风头,我们才把目光重新聚焦到法国电影上。
拿下戛纳最佳导演和金球奖最佳导演及最佳外语片的《潜水钟与蝴蝶》,根据法国时尚杂志《Elle》前任总编的真实生平改编。当一个人全身瘫痪,只能靠眨眨左眼皮来与外界沟通时,他的身体就像中世纪时被困锁于潜水钟内沉入深海的囚犯,不得翻身,但灵魂却如蝴蝶,振翅高飞,向往自由。影片在几年前酝酿时本来走的是商业路线,除了大笔投资,还有约翰尼·戴普这样的票房保证,但阴差阳错,最后变成了由施纳贝尔导演,马修·阿马里克主演的纯粹文艺片,同时改用法语拍摄,压根不准备讨好好莱坞评论家们。也多亏了施纳贝尔这位来自美国的后现代画家,把自由不羁的画风带到了影片中,大胆地运用摄影机把眼睛能看到的景象都收入画面,且真实感与法国艺术感融合:昏黄的天空、大片低浮的白云、孩子女人、欢爱盛宴……忙着拍《加勒比海盗》的约翰尼·戴普应该后悔不迭,本来那个仅靠左眼运动也浑身是戏的角色应该是他的。
而另一部在奥斯卡上斩获最佳女主角的《玫瑰人生》,讲述了法国香颂天后——艾迪丝·皮亚芙的传奇一生。人物传记本来不容易拍,尤其是要表现主人公的一生,但影片选取的场景都再现了法兰西的魅力:多愁善感又苦中作乐,本性幽默但现实严酷。《潜水钟与蝴蝶》和《玫瑰人生》的相继问世,被视作“法国电影全力出击”的表现。
这两部都有些“闷闷的”的文艺片,如果不是屡获大奖,未必有如此高的世界知名度,但前提是法国给予了艺术片充分的发展空间。比如法国的艺术院线,从上世纪50年代就开始捍卫“作者电影”“实验电影”,并逐渐演变成一场推崇优秀电影的运动。至2002年,占全法影院总数近四分之一的影院都有“艺术与实验”等级的放映厅。我国导演陈凯歌、张艺谋的作品最初都是在艺术院线被法国观众认识,巩俐也是通过此类艺术院线被美国封为“艺术院线中国电影女王”。
虽然艺术片在规模和影响力上不如商业片,但特定观众群的喜好和口碑传播同样重要,比如法国纪录片《帝企鹅日记》,同样能够创造票房奇迹。我国曾经也有成立艺术电影院线的举措,但初次尝试就由于上座率低、片源不足等原因告终。也许田壮壮的《吴清源》无论是故事还是表现力都不逊于《玫瑰人生》,但至今无法在国内公映的命运令人扼腕。
商业大片 法式智慧和幽默
可能是为了考虑大众的口味,今年4月的“法国电影展”主打喜剧牌和明星牌。最引人注目的《奥运会上的阿斯特里克斯》,是根据法国著名漫画改编的系列电影中的第三部,虽然只是一个大力士和他的搭档们到处历险扬名的故事,但因为是典型的高卢英雄,乐观、傲慢又有点马大哈的性格也正是整个法兰西民族个性的缩影,所以在法国上映时,每次都是票房冠军、国民话题。这次的“奥运主题”里不仅有中国观众熟悉的“大鼻子情圣”杰拉尔·德帕蒂约和正宗老帅哥阿兰·德隆,还有很多体育明星客串,比如贝克汉姆、齐达内、舒马赫等,是法国电影史上耗资最大的影片(7800万欧元)。
《只要在一起》是根据在2004年一面世就雄霸排行榜冠军的同名小说改编的。女主角是《天使艾米丽》中的奥黛丽·塔图,近几年在世界影坛红得发紫的女星。和她演对手戏的则是标准的法国英俊小生吉约姆·卡内,目前正在法国一线男星的行列中前进。还有些片子就很诡异了,比如《零时刻》。一个男人把他的前妻和现任妻子邀请到同一个地方共度假期,在零时刻时终于有人被杀,但却是不相干的一个人……也许法式幽默与智慧能给予合理的解释。
法国动画 回归传统 微言大义
此次法国电影展有两部动画长片,《龙战》和《幸运卢克西行记》。前者是小女孩在两个极不靠谱的伙伴的帮助下战胜恶龙的故事,从片花来看,3D效果不输给迪斯尼、皮克斯等,后者则是警察和抢劫犯一路西行一路打的桥段,颇有点向西部牛仔片致敬的意思。
法国动画片目前最令人关注的还是《我在伊朗长大》。当它荣获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时(打败王家卫的《蓝莓之夜》和金基德的《呼吸》),刷新了戛纳的一个纪录。当它站在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提名里时,又创造了另一个纪录。现在几乎没人拿它当动画片看待,因为这部改编自伊朗女插画家同名漫画的电影,就是一部自传,一幅70年代至今整个伊朗社会变迁的缩影。影片用女性特有的敏感细腻来感受政治动荡、生命苦痛,简单粗线条的平面构图、几乎全部黑白色的对比,似乎在这个以3D为主打的动画时代有些不合时宜,但却令影片减少了同类题材的沉重感,以幽默与力量兼具的表达方式直指人心。
纵观给我们留下印象的法国动画片,从最早的《国王与小鸟》开始,就敢于把浪漫的童话与残酷的法国大革命结合在一起,把压迫与反抗、爱情与命运等大主题放到一些卡通人物身上。日本动画大师宫崎骏表示,这部影片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好比我在动画电影圈里的亲生父母一般”。后来又有了《巴巴爸爸》,70年代生人的哪个没练过片头那段绕口令一样的“报人名”?这一家从爸妈到七个孩子个个可以变换身体,但不变的是无处不在的幽默感和浓浓的亲情,绝对是法国动画片在二维时代的经典。及至2003年的《疯狂约会美丽都》,把美国文化在全球的扩张讽刺得入木三分,以法国人特有的观察力和表现力针锋相对好莱坞。代表美国的“美丽都”,自由女神长着一张肥胖的大饼脸,手里攥着冰淇淋,路人穿着“I Big”的T恤,既反映了快餐盛行的美国多胖子的现实,也是对美国处处都要托大逞强的讽刺。全片的对白用手指就能数完,让人通过画面就能理解剧情,并为之感动。
去年法国知名导演吕克·贝松带着他唯一一部被中国引进的电影《亚瑟和他的迷你王国》来到中国,虽然是动画片,票房也不错,但和科技发达的迪斯尼等相比,也许《我在伊朗长大》这样回归传统但微言大义的动画片,更值得国人借鉴。
法国歌剧 玩就玩大的
4月3日至6日,法国经典歌剧《国王》将作为国家大剧院开幕国际演出季的闭幕大戏登陆国家大剧院。对于歌剧,大家当然比较迷信意大利出品的,法国人也没刻意强调自己唱得怎么玄妙,倒是剧情和舞台设计实在很适合国家大剧院。根据公元五世纪伊斯城被海水吞噬的传说改编而成的故事,需要在舞台上再现城邦被大海吞噬的壮丽场景,因此对舞台技术的要求很高,自上世纪80年代首演后就很少登台。与《卡门》等同时期的著名歌剧相比,它估计很委屈。但新落成的国家大剧院有这个本事,完全可以将近13吨水在舞台上倾泻而下,“急放急收”。拿破仑领导过的法国人民,不仅仅有巴黎的情调,玩起大场面来丝毫不逊于美利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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