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舞台剧《红楼梦》 大文化观理应宽容

　　近些年来，文艺圈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一部文艺作品还未出世，其创作者就要做好挨骂的准备，因为一群批评者已经准备开骂。比如本月之初，作为上海国际艺术节闭幕演出的舞台剧《红楼梦》，前不久就遭到了猛烈的抨击，批评和非议之声可以说是一边倒。

认为此剧“恶搞”经典成闹剧者有之，认为颠覆原著创新失败者有之。如果作为善意的文艺批评和争鸣，并无可非议，而作为当时现场的一名观众，笔者认为其言辞的确有失偏颇。

　　众所周知，将洋洋百万言的经典巨著搬上话剧舞台，浓缩在两个多小时里，其难度不言而喻。制作方为此投入了极大的物力和人力，在体育场搭建巨型舞台，聘请擅长大制作的著名导演执导，邀集国内知名演员斯琴高娃、雷恪生、王庆祥等参与演出，除此之外，音乐、舞美、服装、灯光无一不是业内翘楚，360度全景式的观演方式在国内戏剧史上是巨大的突破和创新，虽然还不能与世界著名的景观剧《阿依达》相媲美，但现场到处都能感受到制作方的用心，也感受到华夏文化的魅力。

　　让批评者认为的“恶搞”是：宝玉、黛玉身穿欧式豪华礼服共读《西厢记》；黛玉葬花不用‘荷锄’却跳起了芭蕾舞；元春的豪华头饰重达10公斤，被压得直不起腰来。在演出中，当剧中人说出“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夸宝钗结亲是“亲上加亲，强强联手，以婚姻成就实力”等通俗用语时，观众忍不住哄然大笑……

　　其实，身穿欧式豪华礼服不过是为了突出舞台演出效果，有大歌剧感觉的中式服装；跳葬花舞的不是黛玉而是黛玉之心；元春的头饰再豪华，有戏剧常识的想一想也会明白，怎么可能有十公斤重？而那些现代词汇，都是出自剧中薛蟠之口，薛蟠的角色定位应该属于西方戏剧中的“小丑”之类，插科打诨不过是为了渲染气氛。殊不知，莎士比亚的戏剧中，大悲剧前必有小喜剧，这是戏剧节奏推进的需要。

　　而批评者所谓的“另类解读”，千古悲剧变成了“女人的阴谋”，在笔者看来，正是该剧导演陈薪伊的高明之处，她没有照搬原著，而是把《红楼梦》的主线呈现出来，宝黛浪漫唯美的爱情悲剧毁灭在家族阴谋之中，这难道不是曹雪芹《红楼梦》的悲剧主题吗？阴谋与爱情难道不是《红楼梦》成为“千古”悲剧的悲剧美学基础吗？这样的《红楼梦》怎么能算是“颠覆经典”，充其量是个人解读罢了。

　　另外批评者所说的观众退场，也并非真实。其事实是，第一次在体育场演出话剧，主办方没有考虑到天气原因，突然而至的寒流才使得演出遇冷。尽管如此，不是还有吾辈等三成观众坚持到最终谢幕吗？照此看来，批评者本人并未亲临现场观看，不过是道听途说，上网浏览，甚至搬来了网上论坛里的“恶评”，断章取义，竟然就成了文艺批评。照此看来，不看作品就敢评论，不做调查研究就敢发表意见，这才是真正的“恶意评论”和“恶搞评论”。

　　时值年末，不少文化投资人耗费巨资，大量文艺工作者费尽心血和时间，创作出的一道道文艺大餐将展现在公众面前。其中固然有商业利益在其中，但是作为文化产品，需要更多的是善意的批评和争鸣，而不是恶意的讽刺与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