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会客室》：“溏心”三女 遗憾里幸福人生

　　米雪：我有很多梦想要完成

　　人生之道：早上扮天使，晚上变魔鬼，我朋友都很喜欢我。我有白天的朋友，晚上的朋友，早上的朋友，练功的朋友，我永远不浪费时间。我跟朋友常说，我已经赚很多了。

　　《溏心风暴》中，米雪算不上最出彩的角色，但最能触动人心。

从《霍元甲》中的赵倩男到《溏心风暴》中的凌莉，20多年过去，米雪依旧美丽，一如当年。

　　访问在TVB(TVB新闻,TVB说吧)的餐厅进行，谈话多次因为有人过来跟她亲切地打招呼拥抱而不得不暂停，我羡慕她的好人缘，她也毫不掩饰地说：“是啊，同学朋友同事都很喜欢我的，因为我好开心的！”

　　演戏和人生梦想

　　上世纪80年代绝对是米雪事业最风光的时期，回忆那段时光米雪特别骄傲：“那时演《太极张三丰》、《武侠帝女花》还有《法网柔情》，没停过，我那时有冲劲，回到家就算很累都不会说想要躺下来睡，拿着明天要拍的戏研究，越来越有兴趣……”

　　但90年代后，似乎在香港剧集里就看不到米雪的身影了，她说，自己只以一年一部戏的数量在新加坡和中国台湾拍剧，这样的生活是她刻意安排的：“我早就计划好，中间我多存一点时间陪陪家里人，我妈他们很早就移民到美国、加拿大，我要去和他们享受天伦之乐。”

　　那段时间，除了偶尔拍戏，经常扶贫，米雪干得最多的就是学习，学习画画和古筝。“没有爱好就没有寄托。我小时候很想上音乐课，但念书时没有时间，所以我对自己说，总有一天，给自己时间去学这些东西。我不要学到顶尖，因为我是拿来怡情的！”她去福建拜师学画，7堂课下来已画得非常出色，又去新加坡学古筝。关于画画，她说是兴趣所在，但古筝的学习心得则有点“另类”：“我觉得古筝很优美，女孩子学很有小姐风度，琵琶很哀，很悲，哪有小姐用琵琶来弹的？要发泄时才弹琵琶！”她一边说一边摆出弹琵琶摇头晃脑的姿势，真搞笑！

　　17年不结婚的恋爱

　　米雪的感情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个传奇，男友尹志强追了她七八年她才答应，只是为了考验他“有没有耐性”，而今两人已经交往17年，但一直坚持“不婚主义”。谈到当年的追求，她一脸笑意荡漾开来：“蛮浪漫的啦！这是我唯一的……不能跟你说！这是秘密！”

　　而正式拍拖后的相处，米雪也有与一般人不同的相处之道。

　　“现在还是他有他的家，我有我的家，很有拍拖感，但是我们很照顾对方。很多戏里都有这样的对白，说你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他。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难，但我们就是这样。我们都在香港，但可以一个月不见，你看到了我有多忙，所以我一般都是这样：譬如说等下吃饭，突然打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约人。大家都很配合对方，没有一般人那些复杂的牵扯。”

　　在米雪看来，只有准备要小孩“才需要名分”，而她自己“又不要名分，又不要他养，要结婚干什么”？17年下来，还能让双方依旧保持激情确实不易，爱情保鲜秘诀是什么？她劲头特别足：“让大家都有空间，但有时候女人比较小气，电话多几个就问，谁呀？她为什么常常打给你呀？她有男友为什么还这么闲哪？为什么打给你啊……女人一定要沉住气，不要三八婆，要爱自己，善待自己。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现在要打扮，不然男人就说你黄脸婆。男人跟你分手时很多借口的。而且分了手不代表你就没人追啊！”

　　但即便现在活得开心，过得潇洒，作为女人没有孩子还是一大遗憾，米雪也常常在潇洒和当妈妈之间徘徊：“带一个小孩子真的很花时间，说我自私也好，但很多事我都还没有做完，我还有很多梦想、目标，都没时间去完成。现在难得有时间了，生个小孩出来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但她也承认自己在等和一个孩子的缘分：“找一个哪怕不是亲生的都可以嘛！我就是等这一个缘分！”她很肯定地点头：“我应该有的！我等得到这个缘分。”

　　但马上，她又故作神秘：“曾经几次，有朋友的朋友传话说，有个女孩子大肚子了，不想要小孩，你要不要？刚好每次都是我最忙的时候，等到想要时又没人来问我。”米雪已是笑意盈盈。

　　不老的秘诀：心态和饮食

　　米雪外形也是一个传奇，她透露自己“不老”的秘诀首先是“豁达”。

　　“心态很重要。如果你老是想着人家不对，永远皱眉，哪能漂亮？我有朋友，你赞美她，她说：‘赞美我干嘛？有什么企图？’永远不开心。我朋友，一个男生，现在还没结婚，六十多岁了。以前有个女孩子很喜欢他，他说，我样子不漂亮，她为什么喜欢我？是不是为了我的钱？想啊想啊，想到人家都走了。”

　　第二招是吃，米雪说：“我比一般人都能自律，炸的东西都不吃。”她开始一本正经地瞎说：“我在家不吃炸的，但我天天在外面吃！”随后又转严肃：“我吃蒸的比较多，放油不多，差不多摆一桌菜都不放油的，盐也少吃。”米雪形容自己“早上扮天使，晚上变魔鬼，我朋友都很喜欢我。我有白天的朋友，晚上的朋友，早上的朋友，练功的朋友，我永远不浪费时间。我跟朋友常说，我已经赚很多了。我晚上的时间是我自己的，要玩，一定要玩！”

　　米雪已经52岁，但随时随地都光彩照人，充满活力，她说留住青春的办法是因为她的人生还有很多梦想要去实现：“我要赚很多的钱，要去盖一些学校，在内地。一个人赚钱能花多少？现在上天给我幸福、体力、活力、健康的话，我不会说我要退出。”

　　李司棋：人生就是奇迹

　　人生之道：我现在一个人过很好的，有两只小狗在家里陪我，并不觉得寂寞。

　　《溏心风暴》有多火，打香港人的手机就知道。香港现在最流行的彩铃是李司棋愠怒的声音：“呢度唔系法庭，唔需要咩证据！我对眼就系证据！我睇人睇咗几十年，边个系人，边个系鬼我睇得到！”

　　但见到李司棋时，她声音轻轻柔柔，笑容里透着慈祥，似乎是从未经历过世事的人特有的平和与安详。我准备专访她时，她扶着腰说：“我们坐下来来说好不好，站久了我的腿会痛，我的故事要说很久的。”

　　57岁的李司棋，她经历过的人生比大契更精彩。

　　婚姻之痛

　　李司棋独住在尖沙咀，除了和几个姐妹相伴，身边并无终身伴侣。“我现在一个人过很好的，有两只小狗在家里陪我，并不觉得寂寞。”李司棋两段婚姻都没有收获幸福是不争的事实。

　　李司棋说自己是个老式的传统女人，所以虽然当年贵为“香港公主”，但还是遵照爸爸的意愿早早结婚，1984年移民加拿大，却陪掉了自己的婚姻：“我一心想让家人早点过去团圆，虽然在那边很辛苦，但觉得值。最后只能怪我当时还不会分辨好人坏人。”老公带女儿独自在香港过生活，写信给李司棋说“你不用回来陪我了，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其实是已经出现了第三者，心高气傲的李司棋回到香港，毫不犹豫地结束婚姻。

　　1989年离婚，1992年李司棋认识了第二任丈夫，商人何伟强。何伟强温文尔雅，刚刚离婚，两人恋爱几个月后立刻结婚，但没想到李司棋依旧不会“带眼识人”。第二任丈夫好赌成性，经常去澳门豪赌，无心经营婚姻，彻底失望的李司棋1999年再次离婚。

　　身体之痛

　　就在第二段婚姻存续期，李司棋遭受了更大的人生打击，她和何伟强先后发现患上了癌症，所幸她发现较为及时：“我是子宫里面长瘤，但是癌症初期，不需要太担心，我做电疗，没有做手术也没有做化疗。但可能因为这个电疗辐射太高，破坏了我的骨头，组织细胞都坏了，没有生长细胞，血也不到了，等于说骨头就坏死了。我不知道，还去旅行，走的时间太长了，一天走两三个小时，很累，但我不知道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到了下飞机时，整个人就拐来拐去。回到家我休息了十天也好不了。原来是盆骨裂了两处，医生一检查就说，哎呀你骨头又裂了。之前我尾椎的地方裂过一次，两个月就好了。这次这么严重，3年都没有长上，而且越来越差。医生就跟我说，你是不会好的了，你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这样，如果疼的话，只能吃止疼药。”

　　而今回忆起这一切，李司棋的表情很平和，笑意盈盈，语气不急不缓，但确切地问她当时的心情，她只用两个字来回答：绝望。

　　“真的绝望，我还不是太老，我还可以工作。那么年轻就……”说到这里，李司棋还担心记者不能体会她的痛苦：“如果是你，明明还有能力工作，但因为身体原因而必须要停止，会不痛苦吗？”那段时间，李司棋卧床休息三四个月，“后来能动了就拄个拐棍到处走。因为医生说老躺着肌肉会萎缩的，后果很严重。”

　　李司棋说自己可以选择的惟有接受：“当心情平复之后，病会快一点好，这是个奇迹。我好了之后给医生看，医生说，你的情况很特别。他不相信。因为我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了，有些年轻人都好不了。”

　　亲情之痛

　　休养7年后，去年夏天，李司棋接拍了《溏心风暴》，被许多观众甚至无线艺员视为偶像，更在母亲节当日被评为“年度荧幕典范妈咪形象”，而在生活中，李司棋曾与唯一的女儿叶子青断绝17年往来。

　　问题出现在李司棋在加拿大期间，“那时她小，她爸爸不管她，我不在她身边但又总是管教她，小孩子不喜欢管自己多的人。”加上爸爸常常在女儿面前说妈妈的坏话，母女感情出现隔阂，甚至一度不联络。后来叶子青了解到事实，主动打电话给她，希望能修复感情。

　　今年母亲节，李司棋说虽然没有收到女儿的礼物，但女儿特别给自己打了电话，还制作了录音带，让她非常开心：“我也不希望有礼物，只希望听到她的声音。”我问她会不会为了融洽双方的关系而特别纵容女儿，她笑着说：“是我生她出来的，这个完全改变不了。我就是当她是女儿一样管教，一样的亲。”

　　57岁的李司棋并不寂寞，她想彻底退休后回内地养老：“我养的两个小狗陪着我，其他的有工人做，我天天看电视看书，肯定叽叽嘎嘎一天就过去了。”

　　关菊英：因为曾经错过，所以更要惜福

　　人生之道：我们都要好好惜福，连喝杯水、吃份鱼旦都要珍惜，我会珍惜现在已经拥有的，继续唱歌演戏。

　　新一代的电视迷对关菊英不够熟悉，14岁出道入行35年的她一直唱歌、唱粤剧，《狂潮》、《两忘烟水里》唱到街知巷闻，但最近两年她才开始出演电视剧。

　　一个“细契”的角色，让演得唱得、出名漂亮又说得一口动听普通话的关菊英的奸人形象深入民心，对此她又爱又恨，一方面担心被定型，一方面觉得演得过瘾，这种矛盾心理正像49岁、离异的她对感情的态度，既想享受单身的自由，又想拥有家庭的甜蜜，二者可以兼得吗？

　　错了两处，只好认命

　　关菊英14岁在夜总会登台表演唱歌，16岁认识了后来香港著名的音乐制作人黎小田，“他对我很好，教我唱歌又照顾我，我很仰慕他，觉得他好有才华，就开始拍拖了。拍拖了4年后来分手了，两年后又在一起了，他提议结婚，就结婚了。但后来又分手了。”这段婚姻只维系了两年。

　　之后，关菊英随家人移民国外，在国外有一个交往了7年的男友，但“双方都没有结婚的意思，没有未来共同生活的打算，所以分了手，就一直单身了”。后来，像众多香港人一样，关菊英回流香港，21年后与前夫黎小田在一次综艺节目中遇见，前夫久别重逢满怀感慨，鼻子一下就酸了，但关菊英不为所动，声明不想复合。她承认这段短暂的婚姻自己有错：“我两样错，第一事业刚刚开始，不应该那么快结婚；第二太单纯，以为爱情就是一切，无法深入去看清楚，所以只好认命。”虽然外界传是黎小田太过风流才导致两人分道扬镳，但言语之间，关菊英没有丝毫责备。

　　刚过了49岁生日的她光彩照人，比舞台上甜美的女孩多了份成熟的风韵，对感情也多了份无奈：“感情的事情可遇不可求，不可因我很急就随便找个伴，我会随缘！老天对我好的话，自然会为我安排一个好的。”她说这是她和《溏心风暴》中的细契最大的不同点：“她没本事，靠男人你以为是她自己想的吗？我乐天开心，跟她性格完全不同。”登台炒楼，关菊英挣得不少，甚至愿意为了帮助张耀荣(前段时间被香港法庭宣告破产的香港演唱会之父)而重开演唱会，哪里需要像细契一样靠男人还拼命争财产？

　　我们都要好好惜福

　　关菊英没孩子，有时候会羡慕《溏心风暴》中一家大小欢聚一堂的场景，但又觉得没有子女少操好多心，我问她会不会感到遗憾，她打断：“我已过了这个(生育)时间了……不会考虑了。”

　　“虽然第一次演奸角就演这么坏的，但我不会考虑自己的形象，做艺人的不应该分什么角色，应该要做好，无论是奸的坏的也好，还是傻的也好，都要把它努力做好。如果怕影响形象，那对欣赏我们的观众就不公平了。”能把细契王秀琴演到这般令人憎恶的田地，关菊英说别人会觉得她单身、经历这么多可怜，而正是因为这些经历才让她演得得心应手：“以前年纪比较小，对什么事情都好像是很新鲜，也不太懂一些事，但现在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二十几年，人情什么的都比较懂多一点，对事情看法也不一样，如果二十年前找我演这个角色可能我就真的只是演戏了，因为我要‘扮演’一个那种年纪、经验很丰富的角色，但是现在我这个年纪，演的就是这个年纪，就比较像，而且我看的、经过的事情也多，所以对做戏来讲经验就比较丰富。”

　　关菊英从来没把自己之前经历的坎坷看做是磨难，她一直感慨自己幸运，父母恩爱，家庭和睦，兄弟姊妹和长辈都还在，10多年前，关菊英就已经眅依佛门，潜心修行，问到她未来有什么打算，她说人生最重要的是要懂得惜福：“我们都要好好惜福，连喝杯水、吃份鱼旦都要珍惜，我会珍惜现在已经拥有的，继续唱歌演戏。我退了十几年，现在才再出来投入演艺事业，观众给我很多鼓励，我很感动，我会继续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