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晚的“黑色三分钟”还让不少观众记忆深刻,近期央视名嘴朱军又在《艺术人生》中发生严重口误,把毛岸青称为“家父”。主持人的语言规范化问题再次引发关注。
所以在上周,上海的两档节目《可凡倾听》和《陈蓉博客》率先发出“向我开炮”的宣言,聘请《咬文嚼字》杂志做语言顾问,监督节目中的语言和文字错误。
本来是好事,可刚刚平静的湖水又起波澜。有媒体称曹可凡指责“朱军犯了错误就应该道歉,而不是想些牵强的理由来为自己辩白。”陈蓉也因 “查出一个错字悬赏1000元”的做法,被质疑为哗众取宠,变相提高节目知名度。
记者为此采访了两位沪上名嘴,曹可凡回应道:“我觉得媒体是有点夸大,无限地夸大,把屁事当大事做……感觉朱军是一个反革命分子、人人得而诛之似的。”而陈蓉则说自己是借鉴《咬文嚼字》创刊时的做法,悬赏仅限一期,“如果时间一长,你节目再不精彩的话,观众依然会抛弃你。”
曹可凡: 朱军不是反革命分子
“家父门”是媒体把屁事当大事做
当被问到对朱军事件的看法,曹可凡说“这个用法呢,我觉得肯定是不妥当”,但他几次强调“我不是要让朱军道歉,其实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说他一定要道歉,念错了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念错我就跟大家道歉。是记者引用我的话不对。”
他说现在的形势“有点夸张”。“最早出现‘家父’这篇文章我都看过,很小,50多字,结果就被无限地放大成现在这样,好像跟这个主持人的素养、人格有关系,我觉得这个太过分了。朱军是我特别好的朋友,他是一个特别勤勉的人,包括李咏,我们在80年代末就认识了,很早。他们都是特别用功的人。但即使再勤勉再用功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我觉得媒体是有点夸大,无限地夸大,把屁事当大事做。这个不好,抓住一点就否定人家的一切,出了1%的错,就否定人家99%的成就。”
“《艺术人生》是一个非常好的节目,我们跟他们节目有很多的交流。大家互换嘉宾,采访成功的经验都互相传授。包括我在戏剧学院带的硕士研究生我都送到《艺术人生》去实习,去讨教他们的经验,我们是特别熟。而且他们底下有一批非常有资历的编导人员。这是一个小的差错,不足为奇,没有必要弄得山雨欲来风满楼,感觉朱军是一个反革命分子、人人得而诛之似的。”
人吃五谷杂粮就不可能不出错
曹可凡说主持人出错有很多原因:“跟你那天的状态有关,可能身体不太好,情绪有问题,或者比较紧张。比如把欢迎谁‘出场’说成欢迎谁‘出丑’,比如陈蓉应该说‘那我们来看看这几位演员的评选结果怎么样?’她说成‘那我们来看看这几位演员的下场怎么样?’这些都是我亲耳听见的。有的时候一下子嘴绕不过来,有很多偶然趋势,所以我一直觉得朱军这个,包括以前李咏说的那个……有时确实是口误顺带出去的,我不相信他们不知道。没干过主持人的真不知道什么叫鬼使神差。人吃五谷杂粮就不可能不出错。”
娱乐节目是电视语言的重灾区
借着名嘴读错字的风波,曹可凡接着道出:娱乐节目才是电视语言的重灾区。“下面这些例子都是我从娱乐选秀节目、益智类节目里挑出来的,我们平时把他们都当成笑话!甚至还有人把我们上海那个指挥家陈燮(xiè)阳说成陈燮(biàn)阳……现在的娱乐节目主持人在用词方面不如我们前辈那么讲究和雅致。有时候把意思全给弄反了。”
“我经常能听见有人说‘有机会您可以到我府上来玩’,但府上只能说对方,到自己这里来叫‘到寒舍一叙’。某个主持人把曹操的‘横槊赋诗’念成‘梅槊赋诗’,这就说明曹操这个典故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我看有个主持人报一个很有名的咏叹调叫《偷洒一滴泪》,他给念成《偷酒一滴泪》。我也总看到有人说我们的公安干警面对这么多复杂的案件能够‘坐怀不乱’,这是错的,坐怀不乱指不为女色所动,它有一个典故,春秋战国时鲁国的大夫柳下慧看见一个女的受冻,把这个女的抱在怀里,一晚上俩人什么事都没有。”
虽然自己也老出错,比如“很长一个历史阶段我都狡黠(xiá)念成狡黠(jié)、狡黠(xié)”但曹可凡是一个特别喜欢查字典的人,成语词典、汉语词典随时都在桌面上。“青歌赛时有评委说乐(lè)山乐(lè)水,但这个字确实念乐(yào)。有嘉宾说‘我喜欢看《浮生六记》’,主持人就来了一句‘看来您对武侠小说很感兴趣’,可《浮生六记》跟武侠小说根本不挨着。还有个主持人说‘这是我们宋代书画家诗人米芾(shì)的诗,您长学问了吧?’……其实应该念米芾(fú)。”
陈蓉: 一个错字奖1000元不是哗众取宠
对于被质疑悬赏是为炒作节目,有上海主持一姐之称的陈蓉并不以为然。
青年周末(以下简称“青周”):《陈蓉博客》悬赏这个想法最初是怎样形成的?
陈蓉(以下简称“陈”):其实是从《咬文嚼字》编辑部借鉴来的。因为他们经常咬嚼一些名人名家,还有一些荧屏上重要的节目,影响力有,圈内人士挺重视,但是销量不高。他们最初为了引起大家的重视,也是提出“向我开炮”,查出一个错别字奖励1000元钱,我是向他们学的这招。
青周:听说已经有两位观众“中奖”了?是按照什么标准给奖的?
陈:对,他们会各自得到1000元奖励。其实我当时在现场录像的时候没有多想这个问题, 1000元怎么分?谁打进先后?说出去之后呢,很多记者就关心。我忽然觉得这问题挺大的,不能1000个人说问题,我每人发1000元钱吧?然后我就更正说是第一个打进电话的观众。同时有很多人误解是长期都发钱,我说并不是这样,仅仅限于《咬文嚼字》这一期节目。欢迎大家长期监督和指正,但我们的重心是希望大家能够真的重视这个问题。
我当时还想,有郝老师(《咬文嚼字》主编)在怕什么呀,他们都看过字幕了,我就不用罚钱了呗,结果没想到还是出了两个错。我把吹毛求疵(cī)说成了四声,戛纳电影节也读错了。基本都是围绕这两个错别字的,所以分别找出了这两个错别字第一个打进电话的人,每人奖励1000元。
青周:是你自掏腰包吗?不担心没有奖金,节目的反馈变少吗?可能大家都是为钱而来。
陈:这个是节目组出钱,就是从我们的制作经费中拿。你想谈话类节目本身的制作经费并不是很多,扣掉这2000元的话,制作经费少点就说明我们自己的主持费用、编导费用都会减少。
我不会担心反馈减少,因为关心你节目的人还是会给你提出很多善意的意见。我就曾经接到过一个短信,我也不知道这位朋友是谁。他说:“我和我太太都非常喜欢看你的节目,你在有一期《天才厨房》中把菜肴的肴(yáo)念成菜肴(xì)了。”我觉得怎么也不可能,就去看了带子,原来我说的是菜系,编导打字幕的时候给打成了菜肴。
至于是否为钱而来,我倒觉得是引起大家重视吧!你想想现在有那么多人打进电话来就说明他们很在意这期节目,我希望这次强行的奖励政策让大家引起关心和重视,那么他们在看别的节目的时候也会戴着一副眼镜去纠查里面的问题。也会借此关心其他主持人,比如谁念错别字最少,谁的语音面貌最准确,这一定是有利的。
青周:在悬赏奖励后,也有人说你是在哗众取宠,变相提高节目关注度,你怎么看?
陈:如果这是强行让大家来关注我节目的话,那顶多也是一期,节目精彩不精彩第二期就见分晓了,第3第4期如果观众还有心理新鲜感看你做那个节目的话可能就长个心眼,如果时间再一长,你节目再不精彩的话,他依然会抛弃你。观众有时候很有情,有时候是很无情的。
《咬文嚼字》主编:李咏口误央视第一不属实
就当下的规范荧屏语言问题,记者还采访了近来因咬嚼春晚而声名鹊起的《咬文嚼字》杂志主编郝铭鉴,他透露,其实电视字幕的出错率是最高的,据统计,央视的“错字大王”并不是李咏。
电视字幕出错率是主持人的10倍
都说主持人是出错大王,但郝铭鉴说:“从我们十多年的检查来看,电视节目的文字差错相对突出一点,这些差错主要不是来自主持人,关键是字幕的制作,问题比一般的平面媒体突出得多。那些同音字、形似字,包括电脑中的词语联想,莫名其妙地会出现一系列词语。
“从现在来看,打错字与主持人说错字的比例大概是10:1。主持人说错字的现象很多,像朱军这种‘家父’的事件也有,但是量不是太多。”
哪个主持人出错最多?李咏不是第一名
“我们是回避这个问题的。一开始说李咏出错率最高,其实不是我们统计的,是一家媒体想当然地想出来的。因为凡是知名主持人,他出镜的机会比较多,相对来说出错率也比较高,如果这样统计的话,不是太公平。我们不主张对个别的人搞排名,因为会对当事人造成很大压力。上次说李咏那个误传,中央台不停地给我们打电话,问情况,其实真不是我们统计的。”
想搞一台没有语文差错的春晚
“我们第一年主动提出去审看春晚,第二年是他们邀请我们一起把关。明年我个人想来一次全面合作,如果中央电视台有决心,我们可以提一个口号,就是办一台没有语文差错的春晚。因为今年还是有差错的,这个责任不在我们,中央电视台对这个问题的认识还是有欠缺,它有4台机器工作,但是没给我们说清楚,我们只派了两个人,顾不过来。”
建立同盟会咬嚼电视台
“我们将来可能会建立一个《咬文嚼字》同盟会,把在这方面有责任感和文化使命感的媒体组织起来,聘请一批社会上的专家。哪家电视台愿意接受监督,我们会委托相关专家帮他们审看字幕,每年会向他们提供这一年中文字语言使用的情况、倾向、问题,让他们有所参考。不仅限于上海的这两个节目,还会扩大到全国其他的电视台。”◎ 文/本报记者 王晓晶
李咏、朱军等央视名嘴们的频频犯错将自己一次一次地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疲于应付各种“口误”的央视终于对主持人下达了一记杀招———修订《播音员主持人管理办法》...
2007-05-09 09: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