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独家影评 在中韩电影人的共同努力下,韩国电影史上最卖座电影《怪物》昂然登陆中国,揭开其神秘面纱。“怪物”究竟如何作法,把2006年的韩国电影市场搅得天翻地覆,笔者试图以更为客观的角度,和读者一起来探讨一番。
影片开始,前冷战时期,美国军医强令韩国助手将剧毒化学品倾倒入汉江,导致生物基因突变形成汉江怪物,反美意识非常明确。随着剧情的展开,汉江所裹挟的历史空间(6.25战争时建造的汉江大桥和1994年倒塌的圣水大桥)和被压缩的近代化空间一一展开也为影片营造一种悲剧氛围。
之后,政治性的读解让人视野开始模糊:和康斗一起奋力抗击怪物的美国中尉的出现(亲美?)、交代不清的投河者(失业?)、汉江边的行讨者(边缘人?),等等。类似忽左忽右又过于饱满的社会利益诉求使得影片在政治态度上表现得模棱两可,政治隐喻的含糊不清,也让一部影片有了多种不多的政治读解。难怪,金正日在《怪物》中看到了韩国人对美国的反抗意识,而奉俊昊导演支持的民主劳动党派(保守的左派)却把“怪物”识别为朝鲜。
影片中母亲角色缺席,男性角色母性化,韩国传统式的稳定家庭关系不复存在。唠叨而充满爱意的老父亲作为一家之主,以家长身份支撑着整个家庭生活,但他一直处在被时代驱赶的尴尬境地,疲惫不堪而软弱无力。
家中长子康斗,一个缺乏责任心的父亲。30多岁还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是他的过失,女儿不会丢失,老父亲也不会惨死,最终,他和弟妹们携手处死怪物,重新找回和建立作为父亲而丧失的权威。
小儿子南一,俨然是韩国从威权政体走向民主政体的牺牲品,政权民主化之后也宣告了他的失业,极其沮丧的他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用过激的言行宣泄对社会现状的不满,直至他把燃烧的烧酒瓶掷向怪物时,观众才在他身上重新感受到曾有的革命激情。
射箭选手南珠是家中唯一的成年女性,性格懦弱,做事犹豫胆怯,当最后她用“点燃奥运圣火”的方式把箭射向怪物时,她终于成为一个独立意义上的人。
康斗女儿贤瑞则是影片中另外一个重要角色,她在片中不时充当母亲角色(照顾小男孩),当宋康昊把两个孩子从怪物大嘴里拖出(预示着新生),死去的贤瑞还紧紧抱着(保护)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唯一让笔者费解的是,小男孩获救后和宋康昊组成新的家庭,母亲角色再度缺席,这样的结尾有些怪异。)
《怪物》中四个主演宋康昊、裴斗娜、朴海日和边熙峰的共同点即都是韩国观众熟悉的演员,他们的平民形象对于同时代的韩国观众来说有种亲近感。换句话来说,在经济飞速发展、民族主义情绪高涨的当代韩国,更多不堪负重的韩国人陷入自我怜悯中,他们呼唤这个时代的平民英雄。他们希望看到身边弱小的他们/她们(弱势群体)同怪物搏斗并最后征服它这样的故事,以满足他们对英雄情结的追逐和幻想,或者是一种自我疗伤式的抚慰。
影片摆脱了以往好莱坞灾难片固有的模式与套路,也找不到所谓的“个人英雄主义”,只是一个无助的普通家庭合力击败怪兽的故事,这里宣扬的是亲情,也是对传统儒家家长秩序的的包容和肯定。在片中,恐怖元素、家庭观念、政治批评与小人物的生死悲欢有机地糅合在一起,并用一种韩式幽默/嘲讽表现出来,而这也成为奉俊浩导演/朴赞郁(朴赞郁新闻,朴赞郁说吧)导演作品的一个内在标识。
从《绑架门口狗》、《杀人的回忆》到《怪物》;从一个充满灵气、锋芒毕露的新人导演到熟稔电影语言、坐拥国际声望的韩国电影人,奉俊浩已渐渐显出几分“大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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