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行50年
马季,原名马树槐,1934年生人,少时家贫,父亲早亡,母亲以一人之力,抚养4个孩子。当时,他们住在北京西直门附近的喇叭胡同,以做小买卖为生。
60年前,1946年,12岁的马季过了一个辛酸的春节,大年三十那天,母亲在胡同口花一毛钱,买了一包铁蚕豆,把孩子领到北海公园,因为是过年,那一天北海公园不收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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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懂事的马季一直忘不了这个春节。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这一年结束,他就去了上海,在上海宏德织造厂当了一名学徒。每天除了干活,还得伺候师傅的生活起居,只有过年的时候,可以放一天假。
“那时候上海的南京路上,有一个金国大戏院,就去那听滑稽戏,都是滑稽名家,听一整天,晚上呢,还不肯罢休,接着再去天蟾剧院,听童芷苓、言慧珠,我记得有一出《大劈棺》,也是喜剧。”天生具有喜剧细胞的马季很快又迷上了相声。1953年,他回到北京,考入新华书店华北发行所当卖书员,每月27元钱的工资和工人阶级的称号,让马季欣喜若狂。
好事还在后面。经常在单位或工会的联欢活动中唱京剧和模拟丑角表演的马季,1956年参加了全国职工业余曲艺汇演,当时,马季22岁。
“1956年是我人生转折最关键的一年,当时被伯乐看上了。先是刘宝瑞老师,他说,‘你干专业吧,我看你挺有前途,我教你。’可是这时呢,侯宝林先生也发现我了。一次休息的时候他把我叫来了,问:‘认识我吗?’我说我认识您,可我不敢跟您说话。他说,‘你学相声吧,我教给你。’”就这样,马季被调入中国广播说唱团,他的艺名马季,也是在这个时候得来的。
“我是1957年改的名,侯先生说,你这个马树槐呀,绕嘴。做个演员,应该名字起得响亮一点,这样人家容易记住。那时候,北京正在放映匈牙利喜剧电影《牧鹅少年马季》,现成的,我说就用这个得了,借人家点儿仙气。侯先生一听,说,好,这个行。”
夹在两个名师中间
正式成为专业相声演员后,中国广播说唱团的领导确定了侯宝林、刘宝瑞、郭启儒、郭全宝等当马季的老师,其中侯宝林为责任老师。
“几位名师教一个,像今天的独生子似的,千顷地,一棵苗。你跟刘先生时间多了,侯先生吃醋儿,跟侯先生的时间多了,刘先生不乐意。同时有那么多大师当老师是好事,但也挺难的。”
曲艺圈子里规矩大,要协调跟老师们的关系,得格外小心,马季因为上过几年学,在书店当过卖书员,略通文墨,热衷于自己创作新的相声段子,每次写出来,都得征求老师的意见,联合署名发表。第一个段子署了A老师的名,第二个段子就得想着署B老师的名,两个段子的创作水平还得平均发力、旗鼓相当,怠慢了谁都不行。
“这方面的关系要是处理得不恰当,这矛盾就来了。有一次我上侯先生办公室说,侯老师您给我再出出主意,您看我下一步定的这个学习计划怎么样?侯老师说,找你师傅去,那就是让我找刘宝瑞去。我听着有点吃醋的意思。我说侯老师您别这么说,您也是我老师,刘老师也是我老师。”
“文革”开始后,师傅侯宝林被扣上“反动艺术权威”的帽子,徒弟马季也被定为“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在北京扫厕所,刷标语。批斗会上因为创作的问题,加上造反派的来回挑拨,师徒之间造成很多误会和矛盾。直到十年动乱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才慢慢恢复正常。
1984年,马季应邀去香港演出,侯宝林担任艺术顾问,在审查演出中,马季表演的作品大受欢迎。“当时侯先生说:‘马季,你过来,到香港之后,我的段子你都可以演。’说这话是第一次给我开绿灯,对我满意了。我说,侯先生,您放心吧。”
曾有传说,“文革”时马季打过侯宝林。有人问过侯宝林,侯先生没正面回答,他说,别问这个了,旧社会徒弟打师父有的是。再问马季,马季说:“我觉得没有这些,就没有生活;没有这些误会,没有挨骂,没有谣言,就前进不得,任何人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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