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季先生为相声所做出的贡献在于对相声有着过人的理解,他认为:相声不应该单单用来讽刺,歌颂也是相声应该具备的功能,不能够只看到不好的一面。其次,相声演员应该创作和表演两条腿走路,不要躺在传统段子上不求发展,一个只能说不能创作的演员无异于一个在战场上没带够子弹的士兵。只有创作才是维系相声发展的正确道路。
而歌颂型相声则成为了马季先生的一大标志。在传统相声中,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歌颂型相声。歌颂型相声的出现始于1951年,沈阳的相声老艺人小立本、杨海荃进京表演了一段《社会主义好》,在相声界引起了强烈反响。 建国十周年的时候,赵忠、常宝华、钟艺兵创作,由常宝华等表演的《昨天》是歌颂型相声走向成熟的标志。紧接着,马季也创作、演出了大量歌颂型相声:《找舅舅》《英雄小八路》《画像》一直到后来的《友谊颂》《海燕》《山鹰》《高原彩虹》等等,成绩斐然。
歌颂型相声是一个新生事物,从它诞生的那天起,围绕着“相声能否歌颂”以及“相声应该以什么为主”诸如此类的讨论就从来没有停止过。然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从建国后到现在,歌颂型相声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其中的精品、范本就有十几、二十几段之多,而在相声界,马季的歌颂型相声数量最多,质量最好,这是有目共睹的。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马季的歌颂型相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填补了“文革”十年相声史的空白。
而相对来讲,歌颂型相声要比讽刺型相声难说得多,大凡成功的歌颂型相声,在艺术手法上都是比较巧妙、奇特的。像《昨天》,“我大爷”经过了旧社会的种种不幸遭遇,被逼疯了,这一疯就是十年,十年的光景,变化巨大,社会主义新中国日新月异,突飞猛进,而在“我大爷”的头脑中没有这个概念,总是错把“今天”当“昨天”,所以闹出了种种笑话。《英雄小八路》则抓住了“童趣”,儿童的天真、稚嫩、思维的跳跃、出人意料等喜剧性因素做足了文章,因此这个笑料出来得自然、流畅,不生不隔,天机自落。在歌颂型相声当中,艺术手法的高明和奇特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没有高明的、奇妙的、得体的艺术手法,就会使好多的歌颂型相声流于一般,甚至令人生厌。所以,能够说好歌颂型相声,要比说好讽刺型相声更困难,需要更高的技艺。
特殊贡献之
相声理论
马季先生在相声理论方面也有着不凡的研究。他著有《相声艺术漫谈》一书,对相声的起源、内容、形式、艺术手法、包袱种类以及相声表演中的一系列问题都做了较为详尽的阐述。马季这本相声理论著作的最大特点,就是浅显明白,通俗易懂。他没有采用美学理论或喜剧理论的概念来解释相声,而是采用了相声艺人们习惯的说法,“术语”和通俗易懂的大实话将相声艺术的有关问题“掰开揉碎”,让人一听就懂,一看就明白,将复杂的东西用最简单的道理阐述出来,这是他的高明之处。
马季的相声理论更多的是从实践出发,积几十年相声创作和舞台经验之大成,里边的每一个命题,每一个判断,每一种艺术手法都经过了千百回的艺术实践,它是由成功的喜悦和失败的惨痛凝结而成,对相声初学者的创作和表演实践更具有指导意义和可操作性。
师徒关系 有过流言更有真情
马季做客《鲁豫有约》时,“破天荒”地说起与师父侯宝林的恩恩怨怨,并首次谈及社会上广为流传的关于他在“文革”期间曾经批斗甚至动手打过侯宝林的传言。
马季说:“1956年是我人生转折最关键的一年,当时被伯乐看上了。先是刘宝瑞老师,他说‘你干专业吧,我看你挺有前途,我教你’。可是这时呢,侯宝林先生也发现我了。一次休息的时候他把我叫来了,问:‘认识我吗?’我说我认识您,可我不敢跟您说话。他说,‘你学相声吧,我教给你。’这样,我就去了中国广播说唱团。”马季原来叫马树槐,改这个名,还是侯宝林的主意。马季正式进入中国广播说唱团,成为一名专业的相声演员,当时的领导确定侯宝林、刘宝瑞、郭启儒、郭全宝等当马季的老师。其中侯宝林为责任老师。“几位名师教一个,像今天的独生子似的,千顷地,一棵苗。”在这种环境下,马季有乐也有苦,处理不好关系的时候也有。“你跟刘先生时间多了,侯先生吃醋。同时有那么多大师当老师是好事,但也挺难的。大家都管,大家就都不管了。”因此就明确侯宝林先生为他的责任老师。
“文革”开始后,师父侯宝林被扣上“反动艺术权威”的帽子,徒弟马季也被定为“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那时马季只能在北京扫厕所,刷标语牌。“我觉得当时的造反派很坏,他们来回挑拨离间,造成我们师徒之间很多误会。”马季说。十年动乱结束后,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慢慢变得正常。1984年,马季等人应邀去香港演出,侯宝林是那次演出的艺术顾问,在之前的审查演出中,马季表演的作品大受欢迎。马季回忆道:“当时侯先生说‘马季,你过来,到香港之后,我的段子你都可以演’。说这话是第一次给我开绿灯,对我满意了。我说,侯先生,您放心吧。”侯宝林的这几句话,马季至今难忘。
曾经有传闻说,“文革”时马季打了侯宝林。有人就这个问题问过侯宝林,侯先生也不正面回答,他说,别问这个了,旧社会徒弟打师父有的是。那么马季到底打没打过侯宝林呢?马季说:“我觉得没有这些,就没有生活;没有这些误会,没有挨骂,没有谣言,就前进不得,任何人都是。”
侯先生临终前,马季去看他,侯先生拉着马季的手只说了一句话:“马季,相声的即兴发挥千万不能丢掉啊,它是咱们相声的主要技巧。”本组文字来源:《鲁豫有约》
少年·小小相声迷
马季少年时代家境贫寒,曾经到上海某织染厂当学徒工。一次,因为不慎丢失了掌柜让他送交银行的支票,不得不只身回到了北京。他最爱听相声,是北京启明茶庄(设在西单商场内)“相声大会”的忠实观众。耳濡目染,许多相声前辈像赵霭如、刘德志、高德明等的精湛表演,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首演·初尝败果
1951年,他到北京海淀区新华书店搞发行工作,业余时间爱唱京剧和说相声。最初他说的相声是“杂人凑”,就是把自己听到学到的认为滑稽有趣的东西拼凑在一起,仿学表演,或者即兴地现编现演,只要逗大家一乐,就觉得很痛快了。
1954年7月,他编了一段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包罗万象的相声《伟大的祖国》,加上许多自以为逗笑的“包袱”,参加北京市轻工业工会的汇演。演出时他满头大汗,自认为说得很热闹、很过瘾,但是观众的反应却正相反,批评这段相声是油腔滑调的大杂烩,演出失败了。
另一回是在1955年,他表演传统相声《黄鹤楼》,一上台就被观众的笑声冲昏了头脑,于是又口若悬河地自由发挥起来,足足说了五十分钟。刚一下台,就遇到一个同志很客气地问他:“怎么样?五十分钟说得很满意吧?”“很过瘾。观众反映也很满意吧?”那个同志严肃地说:“不,观众对你很不满意!”一下把马季的脸给说红了。马季苦思了两三天,找出了自己的致命弱点——自己把相声艺术看成是单纯逗笑的工具了,认识到逗笑是手段,不是目的。相声艺术是通过笑来教育、鼓舞人们,讽刺批判落后的、不合理的东西。
卧薪尝胆·遇伯乐
1956年初,在北京市工人业余曲艺观摩会上,马季演出了讽刺一个青年工人盲目恋爱、险些上了特务圈套的相声《找对象》。表演时他把那个心地善良、求偶心切的毛头小伙子刻画得淋漓尽致,深深地教育了青年观众,结果获得了演出一等奖。中国广播说唱团团长白凤鸣和相声表演艺术家侯宝林看了他的演出,很赞赏他自学的才能。侯宝林高兴地逢人便说:“我可找到自己的学生了。”接着,马季被正式调到中国广播说唱团成为专业演员。在侯宝林、刘宝瑞、郭启儒等老师的热心关切培养下,不到一年时间,他就学会了六段传统节目和四段新节目。
马季的处女作是1956年写的《打篮球》,大量创作则是1958年以后。那年他深入福建前线慰问演出,整天和战士们一起摸、爬、滚、打,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使他时时处于激动的情绪中。他决心写出相声来歌颂这些最可爱的人。终于,他从战士们介绍的千万个题材中,选取了当地青少年踊跃支前的题材,创作表演了他的代表作之一《英雄小八路》。接着,他又创作了《找舅舅》《登山英雄赞》等脍炙人口的佳作。 (责任编辑:小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