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徐雪梅：又到岁末，4台俄罗斯芭蕾《天鹅湖》在北京舞蹈市场成为主打。北京一年演出五六十场芭蕾舞剧，《天鹅湖》至少要占两成。今年由于是中国俄罗斯年，来的俄罗斯团更多，而且几乎都带这部剧。不仅北京人爱看《天鹅湖》，包括上海在内其他许多城市也离不开，这几乎成为一种市场定势。

　　“天鹅”没完没了飞来已经持续数年，似乎还有继续下去的势头。为什么此情绵绵无绝期，从演出商到观众都走不出这个“天鹅怪圈”呢？

　　也许因为《天鹅湖》是中国人看到的第一部芭蕾舞剧吧，许多人都有很深的“天鹅”情结。他们对芭蕾舞了解不多，在其眼里，《天鹅湖》就是芭蕾，芭蕾就是《天鹅湖》。该剧除了音乐优美、动作舒展、画面特别漂亮让人百看不厌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演出商在引进节目时的种种考虑。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演出商说，芭蕾舞是属于阳春白雪的艺术，观众群有一定限制。成本便宜的“天鹅”不是给芭蕾舞爱好者看的，主要是商务包场。他举例，有一个俄罗斯中级城市的芭蕾舞团来演出，原本想跳《睡美人》和《斯巴达克》，但一与客户商谈，人家明确表示要是《天鹅湖》就包场，那两部没听过。最后不得不屈从于市场换了剧目。

　　不仅消费不理智，市场也不成熟。北京某票务公司资深人士介绍，11月初意大利斯卡拉大剧院芭蕾舞团《仲夏夜之梦》在北京演出，堪称好剧配好团。百万余元的票房成绩已属今年佼佼者，最后不过与巨大的成本持平而已。而做一场草台班子的《天鹅湖》成本只有六七万元，却有十几万元赚头。有业内人士指出:“行有行规，演出行业却无规无矩。只要能捞到钱，管它演出市场‘天鹅满天飞’，管它‘天鹅’是何等级！”

　　因此不断有人呼吁，文化商人应该承担社会义务，为培养市场做些贡献。中央芭蕾舞团团长赵汝蘅说:“这几年芭蕾市场已经开始有些新剧目，但依然是《天鹅湖》独领风骚。演出商考虑市场效益没错，但切忌把垃圾包装成所谓的精品推向市场。这样不仅毁了观众对芭蕾刚刚萌生的热爱，也会最终毁了赖以生存的市场。”

　　著名华人芭蕾舞演员、美国旧金山芭蕾舞团首席谭元元对国内如此风靡《天鹅湖》十分不解，她说:“其实世界芭蕾舞流派有好几个，为什么非要盯着一个国家不放呢？而且即使来自俄罗斯的芭蕾舞团，水平也有高低好坏之分。更何况除了《天鹅湖》外，还有别的剧目，国内观众应该学会鉴赏。”真正懂芭蕾的观众一定要鉴别演出团体，而不是只认剧目不认团，草台班子跳的“天鹅”呈现不完整，编排、舞蹈和舞美表现都比较粗糙。赵汝蘅说:“还应该多引进一些新剧目，我刚刚在俄罗斯看的《法老的女儿》就非常棒，很壮观。”

　　走出“天鹅怪圈”，观众的力量不容忽视，只有广大观众真正觉醒，才会迎来芭蕾真正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