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20岁了。但是也只有20岁。20岁是一个尴尬的年龄。

　　首先，也成人了，在一次次的叛逆、反思之后，成人了。但是还没有到成熟的地步，还没有到熟透了，不需要成长的地步。而且斗转星移，很多东西都变了模样。

　　当年《暗》剧在台湾演出，看到“暗恋”部分，不少观众流下眼泪，感同身受。而史航刚在看到《暗》电影版本的时候，是在忍受“暗恋”的，他渴望的是“桃花源”里的男妖女怪冲上台来闹场，学他们的一惊一咋，转换自如。还有，现在多少人觉得“桃花源”才是真正的悲剧，极大的悲剧？老陶最后的一声长叹，有没有令你郁闷？台上的人变了，台下的人也是变了的。

　　这不是过时这么简单的问题，而是在一个尴尬的时间。我们知道，有个叫轮回的东西。就像上世纪的萝卜裤到今天又穿到时尚青年的腿上，艺术、文化有这种称为回归的现象。举个例子，《等待戈多》的轮回，就是在它背后蕴涵的思考进行了回归，它才被人再度接纳。多久回归没有定论，只是20年似乎还到不了这个境界，20年，还是应该要继续前行，要走向另外一种可能。

　　所以说，20年前的汤，乍喝起来味道不会太对。不是汤的问题，这是温火下的老汤，只是时间、空间不对了，在作品背景无法沟通的状况下，只能剩下对于技巧的评判和对演员的关注。莫不知那不太地道的感觉是来自和观赏者环境的割裂。一旦这种割裂被时间抚平，作品最初的魅力就会肆无忌惮地散发出来。

　　那么，现在的尴尬，就是《暗恋桃花源》还是太《暗恋桃花源》了，既然故事通过电影版讲过了很久，既然在台湾一直都在做尝试，既然现在的戏剧背景已经改变也还未回归，那么在大陆，同样要相信大家的接受能力。与其弄地不太痛也不太痒，不如来一些刺激的，解决问题。

　　对，不是现在的碰撞太大了，而恰恰是太小了。为什么步子迈地还是不大呢？可能也有很多戏剧之外的原因，或许是对于第一次登陆的保守态度，或者是从前的经历带来的习惯性规避。但是不破不立，相信赖声川完全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