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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刚结束的《夜宴》威尼斯电影节首映礼上,电影节主席马克·穆勒“跪拜”章子怡成为现场最出人意料的一幕。在伴随着“谋女郎”称呼一炮而红,并迅速成为海外片商眼中的中国宠儿之后,章子怡选择了冯小刚欲迈进国际市场的古装巨制《夜宴》。《夜宴》在几大城市点映之后,有人说,这是章子怡出道以来最为出色的一次表演;有人说,章子怡这次并没有什么突破。而对于章子怡来说,这种争议再正常不过,她早已司空见惯。能够过瘾地完成一次没有重复自己的表演,才是她最大的收获。
章子怡出演婉后这个角色是看中了这个人物的多面性和内心的复杂。
章子怡表示对她来说,演员只是一份工作而不是一生的追求。
1 关于《夜宴》
其实那几个月的时间不是那么容易度过的
新京报:在《夜宴》开拍之前,我采访你时你曾说过,参与这部影片的拍摄是一次充满无限可能的探险。如今《夜宴》即将开席,对于这次探险你感受如何?
章子怡:探险的过程其实挺惊险的,因为它的确充满了很多的可能性。有很多无法预知的困难、阻碍,无论从角色还是表演的角度来讲,对我都是一种考验。但是一路下来我都克服了,所以这次探险也让我有了很大的收获。
新京报:以往你拍摄的古装片都是以武打戏为主,但是这一次我们却很少看到打戏了,而是完全靠你的内心表演来表现婉后这个人物。这是不是你面临的最大考验?
章子怡:《夜宴》是一部用武侠片做外包装的电影,它的卖点其实并不在打戏上,这也是与我以往出演的古装片最大的不同。影片最吸引我的是片中的人物,是那种需要通过内心表演去表达张力和穿透力的人物。这种追求细节的感染力一直以来是我寻找角色的一种原动力,但是在细节的表现上它没有一个明确的衡量标准,不像算术题。婉后这个人物很复杂,具有多面性,她的内心发展是一个由被动变主动的过程,开始是为了爱情保护太子,但她很快意识到只有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才能保护太子,而当她发现太子无法满足自己的奢望时,她又选择了放弃太子,靠自己来完成一切。她的矛盾性不是靠故事本身,而是依靠人物的内心变化。这个人物的灵魂是存在于你与角色之间的,以往的经验都不能直接帮助你,在表演上很有难度。
新京报:葛优说在私底下你们对于角色没有太多的沟通,但是拍摄时你的表现却十分让他惊讶,“要么她就在私底下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要么她就是一个天才。”对他的这番评价你怎么看?
章子怡:在表演上我是很随性的,提前在台词上、在反应的设计上做功课不是我创作的方式。我喜欢突发性的东西,而这种情况下出来的效果也是最宝贵的,因为没有预备的表演才是最真实,也是最能打动观众的。我和葛优私底下的确没有做这方面的沟通,而且他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其实演员之间是有一种磁场存在的,你决定饰演这个人物,你就必须要以这个人物的样子去进入角色,这样才不会跑偏。其实那几个月的时间不是那么容易度过的。
2 关于伙伴
任何一个演员都没有能力掌控电影的命运
新京报:开拍之前你也说最期待与葛优的合作,那么与他演对手戏的过程有什么感受?
章子怡:葛优是一个伟大的演员,这次更加证明了他的演技和实力。他的演技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他立在那儿就是厉帝。他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场戏就是在他临死之前,他问我“是不是你要我死?”我说“是。”当时导演在现场放的是谭盾演唱的《越人歌》,所有的演员心里都是在一种悲情气氛感染下的心酸,当时葛优泪流不止,一个男演员能够这么动情是很难得的。我整个人已经完全被他感动,这种合作的磁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新京报:你与周迅前后两届金像奖影后因为拍《夜宴》而成为了好朋友,也成为了一段佳话,虽然之前你们都对外宣称不存在暗中飙戏,但是在剧情的设置上你们两个人的确是在进行一场同时爱上一个男人的女人之间的较量。
章子怡:我与周迅的对手戏并不多,但是每一场都是很精彩的,在对话上的确也是在斗智斗勇。私底下我们很投缘,但是开拍之前外界有关我们存在飙戏心理的报道还是带给我们很大的压力,不过这样产生的直接效果就是反倒让我们走得更近。
新京报:导演冯小刚曾公开表示,《夜宴》的成败就在章子怡,这句话是不是给了你很大的压力?
章子怡:这句话导演在之前并未这么讲过,他把宝押在我身上,我听到后的确感到有压力。但是一部电影的命运始终是掌握在导演手上的,任何一个演员都是没有能力掌控的,我能做到的就是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一切都发挥到极致。
其实我在每一次看片之前都会很紧张,因为演员虽然可以控制自己对人物的理解和诠释,但是始终不知道全片的大局如何,不清楚导演会把片子剪成什么样子,是否把演员认为表演最精彩的部分保留下来。所以我觉得导演这样说也是有些片面。
新京报:那你在看完全片之后的感受呢?
章子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新京报:《夜宴》在广州点映之后出现了很多负面的声音,在你的表演上也存在很大的争议,对此你怎么看?
章子怡:每一次这样的大片出来观众对影片的各个环节都会有这种评论的热情,每个人看电影的角度和理解都不一样,充满争议很正常。我对自己在《夜宴》中的表演还是很满意的,我很感谢导演给我如此大的发挥空间。在表演上我不会重复自己,对于演员来说那是最笨的办法。
每一次从选剧本到拍摄的过程我都会学到很多东西,对我来说这是最有意义的。如果观众认可我这次的表现,对我有期待,那么就会看到我更多的进步和突破。
3 入行十年
刚开始说我幸运,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没本事
新京报:在北京新影联院线10周年的庆典上,你曾感叹入行十年。
这十年你从一个被称为是“谋女郎”的幸运女孩到出落成一个国际巨星,尽管期间遭受到很多非议,但是现在人们开始看到你的努力并且有所认可。从幸运到开始被认可,这个过程你经历了什么样的心态变化?
章子怡:感谢你能够这么讲,让我很感动,同时也很心酸。十年前我考入中戏表演系,真正拍戏是在1998年。由于我比其他演员的起点会高一些,所以太多人不愿意去站在另一个角度去看待你的艰辛和为这个起点而付出的代价和努力。出道以来我就一直被罩上“幸运”两个字的“光环”,实际上“幸运”的背后就是大家看不到你的努力,更别说被认可了,这两个字是被打上引号的。刚开始说我幸运,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没本事,这些我都能理解,因为这也是人们最直观的思维方式,大家会说,一个女孩只是碰到了一个好导演,其实她有什么?
而且别人也不会多想她到底有什么。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不停止努力,最终得到大家的认可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大家慢慢觉得“幸运”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才开始去看我的成绩。
我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非议的过程中一路走过来的,不过这也练就了我现在乐观的心态。一切都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会用我的努力和实力证明给大家看。
新京报:你现在是国际市场上很有影响力的中国演员,但是更多西方国家的电影人和观众都更接受你的打女形象,就像华语电影在世界影坛最被认可的是功夫片。你是否无奈于这种现状?
章子怡:电影存在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市场决定一切。《2046》在海外市场的票房就不会像武侠片那么好卖,因为文艺片各个国家都有,但是中国的武侠片却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模仿和超越的。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我是一直在寻求这方面的一种突破。其实在美国拍戏赚钱会更容易,但是这几年我一直在对这样的角色说NO,近几年我接的戏比较少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为什么美国人眼中的中国演员就只能演这类角色,中国片为什么就只能是功夫片?
我曾有过这样的经历,美国人拎着一大包现金放在我的面前,要我来拍功夫片。但是我觉得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可以拍很多种题材的,我决定出演《艺伎回忆录》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仅能打,也能出色地驾驭别的角色,作为中国演员我们是全面的。
4 电影之外
有一天我有了安定的家庭,我会放弃明星这个光环
新京报:我们曾做过一期从你第一次参加国际电影节到现在成为电影节上的常客的有关衣着方面的图片新闻报道,从衣着上看你这些年的变化的确很有意思。
章子怡:这个过程的确很有意思。刚开始我是不懂自己应该穿成什么样子的,私底下和周迅聊天,她说第一次去威尼斯电影节的衣服都是自己淘来的,跟巩俐聊天的时候她也说,在那种场合除了穿旗袍还能穿什么?
其实大家都会经历这么一个过程,我19岁第一次去参加国际电影节别说是穿什么,连参加这个电影节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是挺无知的。不过现在参与多了就清楚多了。不过我一直在提醒自己别让自己的使命感太强了,但是当你站在世界各国这么多人面前的时候,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演员,更是中国电影的一分子。
新京报:你出道以来一直都与国际知名的大导演合作,还会考虑与年轻的新导演合作吗?
章子怡:其实我在对合作导演的选择上是很随意的,剧本能够打动我才是我的第一标准。
我一直都很希望能够与年轻导演合作,与那些大导演相比,他们会有完全不同的创作理念,也更容易因为没有束缚而出新甚至出彩,这种创作方式带给演员的未知性和探索性是很有诱惑力的。
新京报:对于一个女演员来说,你已经在短短几年取得了大多女演员一生都无法实现的梦想。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幸福的婚姻却始终是一生追求的目标。如果只能选择一样,你会选择哪一个?
章子怡: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安定的家庭,幸福的婚姻和可爱的孩子,那么我会放弃明星这个光环。演员只是工作而已,并不是我一生的追求。(责任编辑:小肥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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