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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天地粮人》剧情介绍-12
时间:2006年07月26日11:12 我来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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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搜狐娱乐

  第 十 二 集

  1.路边一个僻静处 日

  高远和林枫二人还带了点惊讶之色东张西望着,梅子拿着头上的太阳帽扇着风走过来了。

  子:二位,巧啊!(冲林枫简单点一下头)

  林枫客气笑了一下。

  高远摆头示意一下周围,“梅小姐,你这前堵后塞封路断桥的,怎么个意思?”

  梅子也顺势得意望出去,“这你难道都看不出来?调兵遣将进驻河稷,准备用实际行动积极拥护和配合粮改试点啊!看见了吧?我们将把收割收购外带运输的一条龙服务,直接送到农民大哥地头;把我们实实在在的关怀和问候,送向千家万户……”又得意望向高远,“怎么样,梅小姐这回学雷锋,学到家了吧?”

  高远又有些怔怔打量,“学雷锋?我怎么觉得你是把自己对人民币的关怀问候,送向千家万户呢!”

  一旁的林枫想笑。

  梅子不急不恼,“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露骨我也没办法,对了,还记得你刚回来我们见面我就说过的话吧?大公共先生,该看的你都看到了,你是不是该趁早鸣锣收兵打道回府了?”

  远:为什么呢?合着你意思你争道抢行的先来一步,别人就不要指望进站进河稷了?

  子:先来了一步?(眼珠一转笑笑)据我掌握的情报,不算河稷的市属库,光你们在这儿的省属和国属库,今年就有近一亿八千万斤小麦需要轮换!敢问问厅长大人,可是为此而来?

  远:是啊,这又怎么了?你扇乎出这么大动静,不就想争点粮源抢点市场嘛!

  子:哎呀,看来你是情况的不明情报的没有,整个人还在梦游呢!我向你透露点军机你可别惊出一声冷汗来啊,简单一句话说,这儿,基本上没你什么事了,本人早把河稷的夏收事宜,安排完了!

  高远顿然一惊,“什么?”马上又哭笑不得,“梅小姐,你没事吧!”

  子:我有事啊,我说了,是你没事了!

  高远再次哭笑不得大摇其头,又抬手一指,“河稷可是全省最大夏粮基地,二百万亩小麦十多亿斤总产,每年能提供四个多亿商品粮,今年,都被你安排完了?我现在倒真在怀疑,你是不是一转脸功夫,真当上世界粮农组织派驻中国特使了!”

  林枫实在没忍住,一下笑喷了。

  梅子一看林枫,回头真有些气恼了,“你!”手叉到腰上,“对女士说话,请放尊重点!”

  远:你让小林说说这是我不尊重你吗?我承认你除了满嘴跑船还能跑出几辆收割机运粮车,可再能跑什么,也不能就跑得没边没沿了吧!

  林枫好容易忍住,又一次被逗笑。

  梅子忿忿盯着高远,“看样子你不见棺材是不会掉泪了!那你就听着,河稷和附近几个大站都有腾空了的车皮在等着,天津港码头也有万吨巨轮的船队在恭候,只要我一声令下开始收割,不出二十天四个多亿商品粮的绝大部分,就能从这块土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漂洋过海到达南非!”

  林枫顿然吃了一惊,高远一时也暗暗倒吸了口凉气,二人不觉面面相觑一下。

  这回梅子噗哧一声笑了,笑得腰都弯了下去,笑过后直起腰用眼睛瞄向高林二人,“笑呀,二位怎么不笑了?这回傻眼了吧!”又得意扇起了风。

  高远又定定观望梅子,“梅小姐,我怎么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呢!那河稷的粮食部门呢?你就再跟他们关系特殊,他们也不至于就敢关门歇业,由了你一个人在这儿耍吧?”

  子:他们?(脸上稍一迟疑,改口)你不是引发地震,早整得他们灰眉土眼抬不起头来了嘛!他们有什么办法。

  高远又稍一思忖,“要这么说的话我就对你一直搅和其中所扮演的角色,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你上次紧着帮李永宝补亏库堵窟窿,原来是为这次进驻河稷而做的精心布署的一部分?”

  梅子一下转过头来,“别自作聪明了!我在其中所扮演角色连我自己都稀里糊涂,你又能猜到八九还不离十?省省吧,有脑子多往上面动动解你的谜团去吧!”

  高远又背一下脸,“梅小姐,你总这么吱吱唔唔吐一半咽一半的,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呢?”

  子:想跟你说什么?想跟你说咱俩认识少说也六、七年了,在你看来本人不是粮贩子就是粮耗子,从来都得不到个正眼相看!如今本人终于堂堂正正拿到了国家颁发的粮食市场准入证了,终于熬来扬眉吐气这一天了!我们翻身农奴啊……(得意一笑,弯腰一伸手中帽子)总算要把歌唱了!

  这时满脸是汗的曹珊珊听着手机匆匆跑了过来,先对手机里说声“请等等”,又冲高远客气笑笑说声“对不起”,然后才将手机递向梅子,“梅总,杨越董事长从天津来的电话。”

  梅子接过电话却先没听,依旧得意望着高远,“好了,没功夫陪你打发无聊时光了,你要不信我的话不听我的劝就慢慢排队等吧,等路通了你粮站粮所田间地头的看一遍,会明白自己得掉头改线的!”欲走又止,“记住,从今天开始,你还是该真的把眼睛睁大大的,好好重新认识梅子小姐一回了!拜拜……”

  梅子转身举了手机“喂”了一声走开了,曹珊珊诧然望望怔怔着的林枫,踌躇一下还是再次冲高远客气笑笑转身急急追了梅子也去了……高远半天都怔怔望着梅子的背影。

  2.省城街头 日

  天气很热,街边一棵梧桐树的树荫下方洁又是高高盘了头发修饰一新的样子象在等人,她左看右看不见人来,发急拉过随身包拿出面巾纸要擦汗时一下想到了什么,定定片刻后又从包中把手机拿出拨了个号码……手机里响起了三贵的声音。

  贵声:喂,请问找哪一位啊?

  方洁象稍稍迟疑一下,“三贵,是我,你方姨。”

  贵声:方姨啊,你是找亮亮吧?他上学去了。

  方洁又象迟疑着什么……这时能看到曲正平背着手一脸心事踱着从街角出现,一看这边稍一怔。

  贵声:喂喂,方姨,你是找亮亮有事吗?

  方洁收起犹豫,“不三贵,我就找你,我是想问问爷爷他最近……还好?”

  贵声:挺好,就是闲不下,这会儿趁没人在外头楼道里,一趟一趟扫楼梯擦栏杆呢。

  方洁脸上顿然又有了些愁绪,等电话里又响起了三贵的“喂喂”声后,方洁才收起愁绪道:“三贵,就这样吧,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打个电话随便问问,再见。”

  方洁挂掉电话,又想着什么心事慨然一摇头后抬手看表之际,才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曲正平,她顿然有些惊讶了,“正平?”左右一看,“你不是让文斌跟我去嘛,怎么自己来了?”

  曲正平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我就再什么人,这样的事别人能替得了吗?”稍打量一下方洁,“你这是早到了?”

  方洁也定定打量片刻曲正平,“那快走吧,要再晚……”再抬手看看表,“该下班了。”

  曲正平一下有些着急抬手,“哎方洁。”

  方洁一步站下了。

  曲正平犹豫着,“你看夏收开始了,我最近也得忙农业结构调整调产的事,要不我们的事先……”别别脸,“放一放吧。”

  方洁惊讶地转回头来,“正平你……”顿然有些窘然气恼了,“你在开什么玩笑!”也别了别脸急步就走。

  曲正平一看暗自发急一下急忙追。

  3.另一段僻静的小街里 日

  方洁象真生气了,连走带跑的样子出现;随后出现的曲正平一脸发急想跑步追又象怕失态,左右留意半天见周围没了人才紧几步上前将方洁拉住了压住嗓门开了口。

  平:你不是说我们都不年轻了吗?你看你我话还没完你就赌气走……

  方洁一下甩脱曲正平的手,“我不走怎么办?求着你这个省长跟我去登计?”

  曲正平还是发急压着嗓门儿,“方洁!你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我昨晚想了一整夜,毕竟我跟叶玟离婚时间还不算长,曲鹿曲静年纪也不大,我们哪怕一切再悄悄进行,你让我这心里,怎么面对他们!”

  方洁别着脸似想忍但还是没忍住,“正平,那你知道我所说的我们都不年轻了什么意思吗?”

  平:意思就是,我们都有了许多顾虑,方方面面都得照顾到!

  方洁一下转头过来,“不!我意思说我不是一个小姑娘,你不要总跟我玩藏猫猫!你要真怕有影响,你要真怕不好面对叶玟面对曲鹿曲静,高远回来那天你叫我去粮贸宾馆干什么?”

  曲正平一怔。

  洁:你真正不敢面对的是你的朋友,是高远!到现在了你嘴上怎么说那是嘴上,心里其实还是放不下他!昨晚你想了一整夜的,我相信主要也是他!对吗?

  曲正平张着口愁苦万状片刻,一下也有些情急了,“光我吗?那天在河稷一中门口我在电话里赌气一说我们在一起,你不也抬腿就想躲吗?你刚才的电话我也听到了,问亮亮爷爷情况是随便问问吗?我顾这顾那,也是不愿你这样赌气嫁给我往后后悔!”背手踱起来。

  又轮到方洁发急分辩了,“正平,我跟高远是在赌气,可这并不能说明,我心中做出的决定就对你不负责……”

  曲正平一下站定抬手打断,“方洁,你也冷静想想,将来你又该怎么面对高亮和他爷爷!火车站接站那天我一看老人身上还背着那个常年不离身的包,一想到包里装着的是当年在煤窑下面就着矿灯偷写的申辩信件,我就觉得高远再做什么我都有愧于他!唉……”慨然摇头了。

  方洁一时有些怔怔打量,别开脸稍一迟疑还是又望住曲正平,“正平,亮亮爷爷这样,你不会心里一直负疚地认为……”稍一犹豫,“是你父亲怎么样吧?以前高远跟我说起都说,那是一个错误时代酿就的悲剧。”

  曲正平默然片刻叹然,“再怎么说人是我父亲当年发话抓的,你想啊,他心里能没一点别扭?”

  方洁怔怔欲言又止。

  平:可这就是高远,跟你都不埋怨,跟我甚至都不轻意谈到双方父亲,一直恪守着要做一生朋友的诺言!可现在……(发急一摇头)要说怪也只能怪李永宝太胡作非为我又太轻信于人,而高远,谁让他有这样一位父亲需要回家成天面对来着!

  方洁默默把头转开了,“我懂了,你现在在心里至少部分地原谅了高远,所以在河稷下的决心又没有了。”

  曲正平象默认了,“真的方洁,你也该如此,你弟弟的事……”

  方洁一下打断,“请别再说了好吗?再说,我都该怀疑你们之间达成了一笔什么交易。”

  曲正平欲分辩又止,发急再一摇头把身子转开。

  方洁想想,“那我还想问问,李永宝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很麻烦吗?”

  曲正平稍一思忖,“麻烦肯定有,处理起来需要一个过程需要一点时间,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在着手一步一步处理,我相信这件事会过去的。”

  方洁一苦笑,“看样子是会过去的,然后你们又和好如初一切照旧,而我?又会被二位推来让去。”

  曲正平再发急想分辩。

  方洁打断,“别再解释了,我没怪罪你的意思!我要怪,哼,也只能怪河稷一中,其实从那时开始我就命中注定要夹在你们中间!”慨然一摇头抬手看着表,“你看我两次都收拾齐整精心打扮的,中午了,曲省长要方便,我们好歹去吃顿午饭可以吗?”

  曲正平又发急想张口,方洁只是抬起一根手指往嘴上一挡,然后拿下头上发卡将盘着的头发如波浪般散开,然后便顾自先走了……曲正平半天都站那儿动容欠疚地看着方洁的背影,看着她边走边弄着自己的头发,最后眼圈一红般似不再忍心看了,别开头稍一克制才抬步。

  4.河稷 某个粮站院内 日

  院门敞着、院里虽然摆放了收粮的麻袋、地称、验粮用具等,几个工作人员却围坐在树荫下一张桌子边打着扑克牌,脸上还贴着纸条……三菱越野嘎然停在院门外,高远匆匆下车几步走到院门口就愣然站住了,随后下车跟过来的林枫也有些愣然。

  几位工作人员不解地停下打牌抬头张望,脸上贴的纸条最多的工作人员甲诧然挪开椅子站起来。

  高远望着院子里的情景显然有些愤怒了,林枫一看伸手似想介绍高远,而高远却二话不说掉头就又向车里走去……林枫只好也急急追去。

  几位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后注意力就又回到牌上,工作人员甲也一边坐下一边狠狠甩出一张牌。

  5.另一个粮站大门外 日

  三菱越野又驶来后,顺着车窗望出去看到的情景是两扇大铁门干脆紧闭着,只有一扇铁门上的小门虚掩着,另一扇铁门上刚刚用浆糊贴上去的“夏粮收购价目”公告纸也被风吹破了,边角处耷拉晃动着……车里的高远收回惊讶目光和林枫相视一眼后,似乎车都懒得下了,将左手已推开的车门又默默合上了。

  6.省城 曲正平办公室外走廊里 日

  周文斌埋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从自己的办公室出,一抬头看见了曲正平背手走来,于是关切地迎过去望住曲正平开了口。

  斌:省长,你回来了?

  曲正平哼然一下,“不回来怎么办?真的文斌,你说吧,你说我现在还能对得起谁吧!”又低头一摇,顾自先往办公室去了。

  周文斌象心领神会了什么,跟去。

  7.高远家楼外 日

  远远望去,楼门口处高诚安探出头来神情惊恐不安地左右两边看看见没人,然后便拿着把苕帚跑出拼命地扫起了楼门口,同时不断地左顾右盼着……而更远处,方洁散开着头发还是那身装束一脸心事的样子默默走来,一看便站下并下意识往旁边躲躲,观望着。

  高诚安越扫越快范围也越扫越大,然而一个什么人出现在院中了,高诚安发现后一哆嗦把苕帚都丢地上了,发疯一样跑了楼门里……那人似乎什么也没注意到很快便过去了,而高诚安又是刚才那样扒在楼门口处左右探头半天确信没人后,才又发疯般跑出捡起了苕帚转身再往楼里跑时不小心绊了一个趔趄。

  远处的方洁紧张地一伸手似想喊又似想上前,而高诚安到底没倒下,踉踉跄跄消失在了楼门里。

  方洁释然了一下也下意识留意一下周围没人,默默站片刻后似打消了再往前走的念头,然后背背好随身包犹豫着什么返身而去了。

  8.河稷 一片麦田里 日

  一望无际的麦田里麦子早已熟透,五十多岁老实巴交的种粮大户董书财,正跟五六个年轻村民挥锹刨土平整着一条通往麦田里的土路,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兴奋议论。

  村民甲:……这下好了,往后只用往税务所交了钱,就是皇帝老儿也管不着咱了!

  村民乙:说的是呢!书财,要这样我看你再把村里那几家撂荒了的地,转包过来算了!

  村民甲:就是!看这劲头往后种地,没准儿还成了香饽饽呢!

  董书财直起腰来憨然笑笑刚想说什么,一眼看到高远和林枫二人汗流浃背的样子四顾着走了过来……村民甲乙等人也看到了,都停住手直起腰观望。

  高远走过来后客气笑笑,“忙着呢?”摆头示意一下麦田,“这麦子可该开镰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董书财等还是有点怔怔打量。

  林枫赶忙解释,“我们从省里来的,下乡来看看夏收和粮改情况。”

  村民甲:省里来的看看情况?(拿了镢头凑近过来)粮改好啊!这么跟你们说,麦子没熟一个叫啥金谷公司的私营粮商,就来按五毛七一斤把麦子全号下了!看见没有?我们只用平平路,就等他们的收割机来收割了!

  高远脸上有些怔怔,“麦子没熟就来号下?号了有多少?”

  村民乙也凑过来,“那可多了!大凡愿把麦子卖给他们,他们一律不要钱给收割拉走!我们村全是平地就不用说了,听说山地不好上收割机的,自己收了他们每斤还给加收割费呢!”

  林枫也有些怔怔,“粮站贴的收购价目一级都能到五毛九,你们干嘛不自己收了往粮站卖呢?”

  村民甲:你快别提粮站了!品质给你往低里压,水分给你往高里打,连称砣都敢给你使唤假的!今年就是不倒鬼了,我们也不卖给粮站了!

  村民乙:没错!(转身一把拉过董书财)这是我们村种粮大户,承包转包了八十多亩小麦,这些年叫黑粮站坑得最苦就他了!(又推推董书财)你也说两句啊,他们可省里来的干部,快倒倒肚里苦水!

  董书财又是那么憨然笑笑,“你们都倒了我还有啥倒?反正粮站算叫我们这些穷种地的寒心了,往后这一改,就好了。”

  村民甲:哎对了,还忘问了,你们到底是省里啥部门的呀?

  林枫观望高远一眼稍一踌躇,“粮食厅的,这是我们厅长。”

  村民甲一惊,“啥?说了半天你们粮食厅的还厅长?”顿然没好气转了一下身又返了回来,“那我想问问,粮站归不归你管?”

  林枫一看忙解释,“是这样,我们跟基层粮站之间,没有直接上下级关系。”

  村民甲:没直接拐弯总有吧?(将手里的镢头靠身上,呸呸往手里唾两口)说句不好听的你们把粮站管成这样,还不如趁粮改把你们粮食部门取消算了!(又开始挥起镢头)

  村民乙也跟着挥起铁锹,“我看也是!粮票粮店早取消了,下一个就该是粮站了!”

  董书财一看高远脸色难堪了,发急埋怨那二位,“你俩说啥呢!”转而又向高林二人陪出笑脸,“他俩年轻嘴上没把门,两位干部可别生气啊。”

  高远尽力笑笑,“没关系,你怎么称呼?”

  财:我姓董,双名书财。

  高远点点头后转身想走还是犹豫着站住,苦笑了一下,“看,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略一思忖,“这么说一句吧,我也是个种地出身,知道一年辛苦全指着这几天功夫见收成,可就这么等着别人来收割收购,万一中间要有个闪失呢?最后苦了的可是咱自己。”

  董书财有些怔怔,“闪失?啥闪失?人家金谷那可是大公司,听说他们的收割机和运粮车都进了河稷地界了!这不,我们才忙着从家出来平整路。”

  高远又踌躇片刻笑笑,“那我就没什么好说了,再见。”点点头后转身离去。

  等林枫也客气点点头离开,村民甲过来把还有些怔怔望着的董书财一拉,“行了行了,你听他呢!我看他们这是收不到粮了,想说点人家金谷不好!”

  村民乙又直起腰来,“说句书上话这叫啥?吃不着葡萄了就说葡萄酸!”

  一直观望没开过口的村民丙丁等顿然笑起来,董书财也笑笑跟着众人挥锹干了起来。

  9.公路边 日

  脸色沉郁的高远和低着头的林枫,向公路旁停着的三菱越野车边走来,走近后高远一时没有上车意思站站后先开了口。

  远:小林,金谷他们提前就把工作做到了农民地头,这你听你女朋友说起过吗?

  林枫黯然别着脸,“也许那位梅总特意做了吩咐,珊珊现在几乎不跟我说他们公司的事了!”慨然摇一下头。

  高远点点头后思忖着什么。

  林枫又观望一眼高远,“按说不应该啊,厅里早就下发文件要求试点地区村村都设收粮点,可咱们走了一圈儿下来,河稷的粮站打牌的打牌关门的关门连点动静都没有,厅长,你说这是不是李永宝局长,故意在为金谷公司让路呢?”

  高远一下怒容满面,“作为主要试点地区,又有近两亿库存等着轮换,他本人还坐在火炉上,我不信他竟敢如此儿戏,除非他吃了豹子胆!”拔腿就转身开车门上了车。

  林枫怔怔一下赶忙跑向了车的另一边。

  10.河稷粮局院内 日

  办公楼门前,丁志刚手里拿了份文件一边看表一边焦急等着,三菱越野一下驶进了院中嘎然停下了……丁志刚诧然观望片刻,跑了过去。

  刚:哟,你怎么象阵风一样就刮来了?怎么,这是自己亲自开车了?

  高远沉着脸顾自就往办公楼里走,“志刚,你们那位活宝局长呢?给我请出来!”

  丁志刚又有些怔怔,客气冲林枫笑笑后赶忙发急就去追高远,林枫略站一下跟去。

  11.丁志刚办公室内 日

  办公室显然是新安排的,屋里还很凌乱……丁志刚打开门嘴里一边说着一边将高林二人让进来了。

  刚:来来来,先到我这副局长办公室坐一下,不好意思啊,屋里乱点。

  高远进来背着手心不在焉简单看看,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丁志刚关上门又看看神情黯然的林枫,再次诧然望向了高远,“我说,你这么严肃的,咋了?”

  高远站定后望着窗外,“先别问这么多,去,把李永宝请来。”

  丁志刚又怔怔片刻后一笑,开始找杯子倒水,“有数了有数了,我猜高厅长这为夏收的事来吧?二位还是踏踏实实坐下,找我就行了!”

  高远有些不解回头,“找你?”

  夹了手里那份文件端了两个空杯的丁志刚站下得意挤挤眼,“是啊,没看出我现在在河稷粮局抖起来了吗?办公室刚给安排了,手中职权也有了,本人现在,全面负责主抓夏收和粮改工作了!”

  高远顿然一惊,“主抓夏收和粮改?志刚,这怎么回事?”

  丁志刚笑笑,“怎么样,没想到吧?”一下想起什么放下手中杯子,拿过腋下文件走近高远,“看看这是什么,你们下发的要求设收粮点文件!刚转给我,我通知了各粮站站长来开会,正要往下布置呢!”

  远:开会布置?(哭笑不得一下)那他们人呢,有人来捧你场吗?

  刚:还没有,我正等的着急,没想到倒把你给等来了!

  高远一下转身回来了,“志刚啊志刚,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还总爱一口一个有数了有数了挂嘴边上,我看你压根儿都不识数!你也不想想这什么地方,李永宝怎么会轻意就叫你有了职权?”

  丁志刚稍一怔然马上又笑了,“他是不会,可架不住省长会啊!”

  高远一下又愣然。

  丁志刚一看,“看样子这事还没人跟你通气?”上前将高远往椅子里推,“来来来你坐下听我细说,你想啊从前我念书算术再考零蛋,这点帐还算不清吗?”

  高远倒退两步并没坐下,丁志刚也就转身又接着去倒水。

  刚:是这么回事,前天我们那位胡有德副局长找我谈话,说曲省长秘书为我工作安排的事亲自来了一趟河稷,又说永宝局长近来情绪不好胃溃疡也犯了需要休息一段,他们想让我把试点的事抓起来!我一想都有曲正平撑腰,再加上你那儿都要搞大清查敲了山镇了虎还怕什么呢?这不,我就应下来了。

  高远愣愣听完,“那李永宝他人呢?”

  丁志刚端了两杯水回来,“走了,前天就不知道去省里还是到北京,看病去了。”

  高远又暗暗一惊之际,丁志刚招呼一下林枫,林枫赶忙不好意思一下把水接过。

  高远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懂了,现在我才算理出了头绪……”又一次怒容满面,“这个混蛋钻了个空子玩起了老鼠逗猫,果真拿夏收和粮改开出了个天大玩笑!”

  丁志刚再次怔怔了,“你这是说什么呢?你懂了我倒满脑浆糊了……”端水上前一步,“到底怎么了?”

  高远气恼地转身回来,“怎么了?曲正平糊涂你更没脑子,李永宝的关系户早把一条粮食传送带从河稷架天津港去了,你还在这儿做梦设点收粮呢!他都把你装麻袋里卖了你乐乐呵呵还给人点钱呢,你就是这个天大玩笑的替罪羊,现在,该彻底有数了?”

  丁志刚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呆了。

  12.一间按摩房内 日

  屋里摆着两张床,一张床上胡有德身上盖了条毛巾爬着,一位年轻按摩师满头大汗正特别卖力地给他按摩……突然一下,胡有德撂开毛巾翻身坐了起来。

  德:你怎么还舍不得用劲儿呢!不知道我膘肥肉厚啊?

  年轻按摩师吓得手足无措,“经理,我已经用了最大力气了。”

  德:最大力气,我看跟抓痒痒差不多,抓痒痒我换个女的好不好!算了算了,还是去给我叫老赵吧。

  年轻按摩师:那个书记又加他钟了,下不来,真的。

  胡有德无奈又气恼,“他下不来你就用力!按不好,我调你去大浴室给人修脚搓背去!”翻身又爬下。

  年轻按摩师频频直点头,“好的好的……”上前为胡有德盖好毛巾,发发力再次按去。

  这时能看到丁志刚手里还拿着那份文件寻寻觅觅找着出现在了门外,一看,定定向屋里观望片刻后走了进来,话有点象故意,“哟胡局,你可真够自在的啊!”

  胡有德打量片刻丁志刚,没了好气,“丁副局长,你又找这儿来干什么呢?这个笨蛋折腾我快一小时了还没找着穴位呢,你……”将头转向墙里,“添乱。”

  丁志刚看一眼年轻按摩师,一笑干脆坐另一张床上,并拿起两张床中间小桌上的茶壶顾自倒茶,“哎对了胡局,听说除了上午的两条鱼,你下午这两小时桑拿按摩,每天也雷打不动?我还听说怎么着,鱼要吃不好按摩要没按舒服,你整个一天都心情暴燥见谁骂谁?哎呀胡局啊胡局,你可真行……”

  丁志刚话还没完,胡有德便噌一下撂开毛巾又一次翻身坐起了,“除了骂,你没听说我还逮谁踹谁吗?”顺势真就一脚踹开身边年轻按摩师,“今天这按摩算按不下去了……”又跳站到了地上,“你是不是故意找不是来了!”

  年轻按摩师被踹得倒靠在墙上吓得一动不敢动。

  丁志刚从年轻按摩师处收回目光,盯住胡有德,“我话还没完呢,这就暴燥上了?”将夹腋下的文件又亮出,“粮食厅这份早就下发的文件,你昨晚才打发人送给我,这是怎么个意思啊?”将文件放桌上。

  胡有德瞥一眼文件不语。

  刚:我刚刚才到局办问明白,敢情我前脚通知会,你后脚就放出风去叫站长们晾我场子?个体粮商金谷公司把麦田都号完了,联合收割机也开进河稷了,你们还假模假势叫我主抓什么试点,这是拿谁当猴耍呢?

  胡有德眼珠转转突然笑了,“怎么,这是刚刚才醒过味儿来,兴师问罪来了?”背起手人也踱开,“小老弟,那我就实话告你,河稷粮局大门上就刻着俩人的姓,一个李一个胡!你生闯进来,不耍你耍谁啊?”站定回身瞥瞥身后,“我还告你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李永宝打个喷嚏别人都得感冒,我胡有德咳嗽一声别人同样得吃药……”

  丁志刚“啪”一声一拍桌子腾然站了起来,把年轻按摩师吓得一哆嗦,茶壶震翻茶水也直流。

  刚:放狗屁!这话你拿去吓唬别人行,我丁志刚不尿你们!你算个什么东西,溜上欺下胡作非为,当爷爷岁数了还能叫小姑娘们给你穿衣倒尿,成天拿宾馆职工当丫环长工使唤,就算真南霸天,也不能不要脸到你这地步!

  胡有德一步跳脚回来大吵,“老子就南霸天了,你又能咋样吧!姓丁的我最后再告你,耍你都算便宜你抬举你,要聪明就老老实实跟以前一样夹紧尾巴,要敢啮毛乍翅……”再上前一步一挺身,“都不用永宝,我胡有德都能整死你你信吗?”

  丁志刚也挺前一步,“不信!”

  胡有德再一挺身子,“那你就试试!”

  年轻按摩师紧张得气都不敢喘……这时能看到门口围来了几个桑拿部的员工。

  丁志刚怒目圆睁瞪胡有德半天,还是返身拿起了桌上打湿的文件抖抖上面的水,“那你听着,你吃荤我丁志刚同样也不吃素!时间还长咱慢慢走着看……”说着拔脚往外走。

  胡有德又一步跳脚嚷,“走着看你又能咋样?你那个拐弯哥都翻不过天来,你又能成了气候?掂掂自己斤两该干嘛干嘛去吧!”

  丁志刚站站,“行,我有数了!”抬腿向外而去了。

  胡有德提提自己裸着的身体上的短裤刚想翻身上床,一眼看到了外面的职工,顿然又眼一瞪,“看什么,看我热闹?”

  那几位职工吓得马上从门外消失了。

  胡有德又瞪向年轻按摩师,“还有你,想当长工就伺候我上床,不想就滚蛋!”

  年轻按摩师吓得赶忙跑过去拿下床上的毛巾,为胡有德张开了。

  13.河稷粮局院中 下午

  丁志刚背着的手里拿了那份打湿的文件,低了头从宾馆门里走出了,能看到他身后跟到宾馆门口几个宾馆职工,神情充满同情小声议论什么。

  丁志刚默默穿过大院走向办公楼时,又能看到何顺发肩头背了个洗得发白的军用挎包、脚上也穿着双旧的军用胶鞋,满头大汗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他一看便折向了丁志刚。

  发:请问,粮站站长会议在哪儿开?

  丁志刚一时有些怔怔上下打量何顺发。

  何顺发被打量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低了点头,“我是龙王岭粮站的,路太远得到通知又晚,来迟了。”

  刚:你贵姓?

  发:我姓何,叫何顺发。

  刚:原来当兵的?

  何顺发又不好意思笑笑点点头,抹一下脖子上的汗抬头往冷清的院里一打量,诧然了,“咋,是不是会都散了?”

  丁志刚也转开了若有所思的目光,“不是会都散了,而是,就来了你一个。”

  何顺发一时又怔怔不解了。

  丁志刚稍一思忖意识到了手里的文件,“噢对了,这文件你拿着回去学习学习就行了,这狗地方……”目光又望向那些伸向墙外的电线,“依咱当兵性格都该抬几门迫击炮轰!”顺手拍拍何顺发肩头,转身。

  何顺发低头看一眼塞他手里的湿文件,再诧然抬头时,丁志刚已经抬步走了……何顺发欲追又止,到底犹豫一下站定没跟去。

  14.高速公路上 落日时分

  落日余晖,三菱越野在疾速行驶着……

  15.车内 落日时分

  高远神情冷峻沉思着什么在默然开车,一旁坐着的林枫几次观望高远后还是犹豫着开了口。

  枫:厅长,你在……想什么?

  高远心不在焉愣了一下神后,“想什么,想这个李永宝,真有点象,吃了豹子胆了!”哭笑不得慨然摇头。

  林枫想想,“厅里早就议论他总跑一号院输麻将,他不会仗着跟曲省长前妻关系特殊,就有恃无恐吧?”

  高远脱口,“输麻将能特殊到哪去?除非把一号库千万赃款全输一号院了!就算这样,他敢做如此公开表演,我都觉得其中还有疑问!”

  枫:还有疑问?

  远:小林你想啊,到底什么人给我写的那些匿名信,此人用意又是什么,为什么现在了都不浮出水面?对了还有那个梅子,本来跟一号院关系很深一直在借此做生意发财,可是呢?却神神怪怪要把我注意力往那儿引,又不断想暗示我点什么……(发急拍一下方向盘)这里头,一定还隐藏有什么更深内幕!

  林枫侧脸观望着高远沉思片刻,“说到这里厅长,虽说你教育我什么事都别放心上,可有件事我还是放不下,总想向你问个明白。”

  高远又有些心不在焉诧然回头。

  林枫象下下决心,“就是李永宝送的那五万块钱的事,我觉得这事挺大的,可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让我做登计收起来,还不叫跟别人说。”

  高远象明白了点什么,想想,“小林,我们还没深聊过,你觉得我是怎样一个人?”

  林枫稍一怔然后有些腼腆,“这我说不好,不过就这件事,我觉得按厅长的作风,当时应该直接交纪检部门或者监察机构才对。”

  高远又默然片刻,“我以前做什么的你知道吧?那可是个肥差,各地成天跑去找我批仓库计划的多了,最多一回放我面前是一个密码箱,整整五十万。”

  林枫一下满脸惊讶,“五十万?厅长,这么说你以前,总遇这样的事?”

  高远点点头,“人嘛,要说看着那么些个钱一点不动心是假的,可要说每次都扭头送纪检监察部门也不是真的,眼下就这么个风气,许多人送钱也是没办法,我大多时候都是叫人拿走,实在推辞不开就隔段时间冷一冷再把人叫来拿回去。”

  林枫怔怔听完刚要扭回头一下又想到什么,“对了厅长,既然你不是每次都把人送纪检监察部分,我怎么听贾厅长说过,你曾经把自己的小舅子……”迟疑一下,“主动告发了?”

  高远脸色一下黯然了,半晌无语。

  林枫有点紧张了,“厅长,对不起啊,我多嘴。”

  高远慨然一摇头,“没事小林,你知道人都是多面的复杂的吗?在外头我其实最不想得罪人,你想啊都送法律部门我得得罪多少人,水至清则无鱼,我这个官是不是早干不下去了?可在家里,我当初要不那么做实在过不了自己良心!还有钱这东西比毒品更厉害,我原谅他一次就能有二次三次无数次……”又一摇头,“这我是私下跟你说别往外讲,回来前我曾经偷偷去大西北劳改监狱看过他,他已有了悔改得到了减刑,这也算让我心里减轻了点负担!”

  林枫又怔怔望着高远,“那……厅长,别人私下传这件事直接导致你跟方工离了婚,你是不是也没跟她讲过?我发现厅长好多事,都不愿过多跟人解释。”

  高远只是略一苦笑,不语。

  林枫默默转头过去又想想,“厅长,我们聊了这么多,我猜刚开始李永宝那笔钱你是因为情况不明,才让我留下的对吗?”

  高远点点头再次苦笑,“是啊,其实我并不想得罪这个河稷人!”

  枫:可现在呢?再留着我担心会留成麻烦,我们是不是该送上去了?

  高远一时又沉思不语了。

  林枫象不点不好意思在自言自语了,“这个李永宝局长,真够明目张胆的,这种关口上还敢玩金蝉脱壳,我们……”再望一次高远,“该怎么办?”

  高远依旧沉默,神情又一次冷峻甚至眼神里也带出怒色……一旁的林枫一看也就忍住把头转正了。

  能看出三菱越野车车速明显加快,路上一辆又一辆车被甩到了后面。

  16.龙王岭粮站院中 夜

  一轮明月挂在夜空,依山七八孔破旧的窑洞及几段破损不堪的土坯墙组成了龙王岭粮站的全貌……院门外面门锁响过后何顺发从外面进来了,他插好院门返身走到院子中央,面对着那排破窑洞若有所思站站,黯然地摇头轻叹一下后,才抬步向最边上唯一那孔住人窑洞走去。

  17.住人窑洞内 夜

  何顺发拉门进来顺手打开了灯,能看到屋里陈设简单到除了土炕就是一张桌子及桌子上一台破旧的十二寸电视机了……何顺发刚摘下挎包、手里拿着的新买的两本书还没来得及放下,顿然就望着空无一人铺盖还卷着的土炕惊住了,他不觉倒吸口凉气,丢下书及挎包就又返身了。

  18.院子里 夜

  何顺发一步从屋里跑出就喊,“娃——,何苦!”

  黑黑的院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何顺发发急抓起门边窗台上放着的一把手电筒,沿着一排窑洞挨个打开着窑洞门上的粮食通气小门,用手电筒往里照着……然而每孔窑洞里面除了能看到满满的粮食外并没有何苦的身影。

  就在何顺发又发急要跑向墙角的矮墙围合出的简易厕所时,他手中的手电筒一下照到一段院墙边放着的椅子,椅子上还摞放了个破凳子,凳子再往上不太高就是墙头了……何顺发再次惊讶站站,拔脚就向院门外跑去。

  19.粮站外面 夜

  何顺发出来匆匆将院门落了锁,沿路往下跑时才能看清龙王岭粮站独门独院、地处半山腰上的情景……何顺发跑着,用手电筒到处照着,同时也喊着。

  20.山坡下 夜

  山坡下是一条干涸的河道,河道那边远远能看到是一座村落,何顺发大声喊着儿子名字从山坡上跑来后,引来了那座村落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狗叫声……何顺发着急犹豫一下没跑向村落,而是沿了河道边上的小路,双手拨开灌木丛往前跑去。

  21.山梁上 夜

  何顺发气喘嘘嘘从山梁上冒出了,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衬衣也被树枝刮破了头上也顶着草窠,他将一只手圈在嘴边声嘶力竭喊:“何——苦——!”

  然而答应他的只有空谷回音。

  在手电筒的光亮映照下,何顺发的神情几乎绝望了,焦急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四顾望望后再次发出的喊声都带上了哭腔,“何苦,你到底在哪儿啊!”

  正在这时,山梁下一片树丛中隐隐约约传出了何苦的声音,“爹,爹……”

  何顺发象不敢相信,支耳再听听真切以后惊讶一下,马上就又跌跌撞撞向山梁下跑去。

  22.那片树丛中 夜

  何顺发跑来发急用手电筒乱照,“娃,娃,是你嘛!”

  躲在一棵树上的何苦大声喊,“爹,是我,我在这儿!”

  何顺发又一怔刚跑向那棵树,何苦已从树上出溜下来了,何顺发将手电筒往地上一丢气得拉过儿子就暴打起他屁股。

  发:我走时跟你咋交代的,你咋这么不听话呢,啊?到处瞎跑狼吃了你咋办呢?(最后又踢了儿子屁股一脚)你要把爹急死啊?!

  何苦低头一下用手背抹起眼泪唔唔哭了,“我跑镇上那个学校去了,回来天黑了听到狗嗥就躲树上……爹,别打我了,我想念书。”

  何顺发顿然一惊后眼泪就夺眶而出了,他别开脸尽力克制还是发出了抽泣,好半天后才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电筒蹲到儿子身前,“娃,上来咱回吧,爹把书给你买来了。”

  何苦还在抹眼泪摇着着唔唔哭,“我早些走天黑前也能到家!爹,我想上学校念书!”

  何顺发默然半晌什么也没再说,又尽力别脸克制一下然后把儿子背起了,用手电筒照着路一步一步走了……很长时间都能看到手电筒的光亮在黑漆漆的荒野上晃动,越来越微弱了。

  23.黄河边沙滩上 清晨

  一轮淡粉色的朝阳渐渐从天际冒出了,山峦及黄河笼罩着一层薄雾……河边沙滩上,丁志刚又打头领着那队保安跑操出现了。

  刚:一、二、一!

  众保安:一、二、一!

  刚:一,二,三,四!

  众保安:一,二,三,四!

  丁志刚神情严峻象若有所思,“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练好本领,等待出手!”

  众保安凌乱喊了句“一不怕苦”后,就有些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喊了。

  丁志刚跑动着倒回过身来,粗声粗气,“喊!”

  众保安吓得一激灵,马上齐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练好本领,等待出手!”

  丁志刚也就再转回身去了……一队人员齐整的身影又渐渐淹没在晨雾之中。

  24.龙王岭粮站院中 清晨

  淡粉色的朝阳渐渐变亮,山川田野雾气渐散,百鸟啼灵……龙王岭粮站院中,何顺发象一夜都没怎么合眼的样子,上身披了件外衣、里面还是那件被树枝刮破的衬衣,头发也篷乱着,手里拿着那份被打湿后变干变皱的文件正发呆出神。

  半天后何顺发眼睛里苦涩一下,转身似想抬腿进屋时,一眼看到了院子角落里停放着的一辆破旧三轮蹦蹦车,三只轮胎只剩了一个还是瘪的深陷在地里,上面堆满杂物,象弃之不用已很久了。

  何顺发怔怔看片刻后顿然眼睛有些发亮了,他又回了点头留意一下敞着的屋门里还在炕上熟睡的儿子,然后有些急切而兴奋地跑到破三轮车边察看打量起来。

  25.省城街头 早晨

  上班的人流车流纷纭,曲正平的奥迪车的身影也出现在其中。

  26.车内 早晨

  副座上的周文斌有些诧然往后留意,后座上的曲正平举着手机满脸惊讶的样子,好半天都一句话说不出来。

  电声:喂,喂。

  曲正平这才“嗯”了一声象从睡梦中惊醒,“好了,我这就到了,见面再说吧。”合上手机头又冲向窗外。

  周文斌扭头回去关切地,“省长,怎么了?”

  曲正平又是默然片刻才哼然了一下,“秃子打伞无法无天,李永宝又惹事又该热闹了!惹得那位黑脸门神,又守在省政府楼下了!”

  周文斌脸上有了暗暗惊讶,更加不解望向曲正平。

  27.省政府办公楼前 早晨

  台阶下,高远背着的手里拎着公文包,神情有些呆滞的样子等着,奥迪车驶来停下了……周文斌先下来冲高远客气一点头将后车门打开,下来的曲正平并没有看高远,只是站站皱皱眉后就抬步上了台阶。

  高远望着远处漠然站着,周文斌稍一踌躇似想上前跟高远问询什么,而高远站站也返身向台阶上走了……周文斌一看,只好急急跟上。

  28.曲正平办公室内 早晨

  周文斌把门打开,将曲正平及半天才随后低头而来的高远让入,又进来为高远倒了一杯水放茶几上,观望一下二位神情踌躇片刻,还是冲高远再次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曲正平那儿放下公文包后走向办公桌简单收拾一下,然后坐下假装看起了桌上一份文件。

  高远站着等了半天见曲正平还没动静,“正平,你别光看文件啊,你说怎么办呢?”

  曲正平假装“嗯”一声怔然抬抬头,然后稍一发急将文件放下,两手放转椅扶手上神情冷漠望向别处,“事儿已经这样了,你看呢?”

  高远稍稍抬头留意一下曲正平样子皱了皱眉,“我看?李永宝把你也不放眼里,我看你怎么连点愤怒都没有。”

  曲正平依旧沉着脸,“别扯这些好吗?上班时间,请谈工作。”

  远:好啊,谈工作由于你组织不当措施不力,现在看在河稷的试点已经失败。

  曲正气然一下马上又平静,“这是你的观点,你收不到粮那是你,别忘了我还是农业省长,站在农民立场个体粮商这样做还能增加农民收入呢!况且失败就失败,没有失败干吗叫试点?一个河稷也吓不着谁。”

  高远也象忍了忍,“一个河稷?”踱到窗前去,“我去的是河稷,厅里其他人分头去了临城、上川、东平等几个小麦主产区,昨晚回来我们连夜碰头的结果是,农民们都听说购销要改革了,准备收割的只是一些差的麦田打算用来应付交粮,那些好的,受你试点影响都象河稷那样留着等着粮商们的收割机,而且的确有大量粮商去估质估价号麦田了!”

  曲正平怔怔片刻后又有了些没好气,“什么叫我的试点影响,对粮改有意见找中央去!”

  远:正平,我早说过我双手赞成粮改,问题是你,如果盲目将试点试成国家对粮源乃至对整个粮食市场失控……(回了点脸眼睛里也有一丝笑意)据我所知,这应该说也是曲省长上任的登台亮相吧?

  曲正平顿然有些烦燥,别开脸不语。

  高远又转回过头,“最近注意新闻了吗?这些天南方可一直下暴雨,淮河沿岸许多地区都在抗水灾,北粮南调多少年了,不用我说你都清楚,国家今年给我们的小麦调拨任务,肯定会比往年大大加重!”

  曲正平一下站起来了,“好了,好了!”背起手踱着,“那你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高远声音也一下抬高,“我要知道怎么办还用来找你这个省长汇报?该怎么办你心里不清楚?你是有苦衷,可并不能因此就一再迁就那个活宝,由着他开出如此大玩笑吧?假如我是你谁胆敢拿粮食这种天大事儿戏……”眼睛里顿然有了怒色,“一律杀无赧,斩立决!”

  曲正平定定地站在那儿,默然了。

  高远望着窗外平息一下,“正平你听着啊,虽说我仅仅是个有职无权的尴尬厅长,你可以迁就李永宝我却不能再迁就你了!你也懂我意思吗?”抬手看一下表转身就走。

  曲正平马上抬高声音,“懂你意思!我奉劝你也别忘了自己主要职责,丢了一个河稷别再丢掉其他主产区了!”

  站下的高远有些气愤转身回来,“真要丢了又是谁的责任呢?我难逃干系你同样难咎其责!”又转身想走。

  曲正平踱开一步,“那我还想问了,我让文斌为志刚的工作安排亲自跑一趟河稷,这你又怎么看呢?”

  高远只好再次站定在屋子中央,“怎么看,我向常延滨表态河稷粮局的事放一放,你转头就安排这么一出……”略发急一摇头再转回过身来,“正平,你的确官当的比我大官场交易比我会做,我跟你要的是这种感谢吗?”

  曲正平再背起手踱步,“看样子彼此积怨已深已到了无法沟通地步,不光我的苦衷,连我的苦心,你都不能全面领会理解!”

  高远转身回去了,“也许是吧……”想抬步还是站下,“清楚现在什么局面吧?李永宝就象个管涌,我做什么那是我,你自己要还不下决心堵漏除患,马上就该面临开口子决大堤了!”抬步。

  随着高远有些重重带上门的“嘭”地一声,曲正平脸上象震颤了一下,久久都站在那里望着窗外,眼睛里象发着狠下着决心。

(责任编辑:Al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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