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集

　　1．大街上 日

　　曲正平的奥迪车在街头行进着。

　　2．车内 日

　　周文斌坐在副座上，后面贾宏才有些紧张的样子在等着什么，而跷着腿看一份文件的曲正平简单翻翻后就递还给了贾宏才，脸很快也转向了车窗外。

　　贾宏才被弄得有些诧然不解，望着曲正平踌躇着，“反正配合将来的粮食购销改革，就这么个思路……”抬了抬拿着文件的手，“要不把它给文斌？”

　　曲正平哼然一下，“给文斌，你上面都有了厅长了！”

　　贾宏才迟疑一下，嘟囔，“高厅长他这不还在熟悉工作阶段嘛，所以……”

　　曲正平默然片刻，“他上任后怎么样啊？”

　　贾宏才又观望曲正平一眼，“应该不错吧，从说话办事到衣着作风，好象都挺……谦虚。”

　　曲正平又哼然一下，“谦虚？我从跟他认识到现在只记得他谦虚过两次，一次是入党的时候，一次是结婚的时候。”

　　周文斌脸上一下有了笑意。

　　贾宏才怔然过后也“噗哧”乐了，“这倒是，这两个时候也没法儿不谦虚。”

　　曲正平又将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你先别笑，我再问你，把一个各单位都往外推的人安排成他司机，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贾宏才一听就赶忙欠起身，“省长，这事你可不能冤枉我！是这么回事……”

　　曲正平摆了摆手，“你不用解释，我今天也就是点到为止。你一直是负责抓仓储基建的你该明白，没有高远部里的关系咱们能建这么多中央代储库吗？不是这些代储库缓解了卖粮难……”稍一迟疑，“我看你同样也当不上这个副厅长！”

　　贾宏才唯唯点头，“那是，那是。”

　　平：所以，你手里的文件该给他不是给我懂吗？还有，你的当务之急是把下月在我们这儿召开的全国粮食工作会议，筹备好组织好！那，是他的登台亮相！

　　贾宏才怔怔片刻，象有些试探，“这我就有些糊涂了，你不兼厅长了粮食工作不也归你主管吗？怎么听起来好象，这粮食工作……倒成了他一个人的事了？”

　　曲正平用眼锋瞥瞥象故意，“农业、林业、水利、国土资源，我主管的厅局多了！而粮食工作，高远的为人和办事，我一百个放心。”

　　贾宏才一下尴尬，笑笑，“明白了，这我就算彻底理会领导意图了……”人也欠回身坐端正了，打开公文包迟疑一下，还是把手里的那份文件装起来了。

　　这时曲正平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本想接了，但一眼留意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后，稍稍怔然一下皱着眉又看半天后，象暗暗发了发狠竟任电话响着又把电话装兜里了……电话铃声终于停了。

　　贾宏才和周文斌都有些诧然之际，周文斌的手机很快又响了起来，他摸出来一看显示号码就象更加不解扭回头望向曲正平开口道：“省长，是方工。”

　　贾宏才一听也有些惊讶望曲正平，而曲正平只是一脸面无表情望着窗外不语。

　　片刻后周文斌象理会了点什么，转回头摁下接听键，“喂……噢，方工你好……是这样，省长他正在开会，估计手机放办公室了……”

　　后座上贾宏才脸上露出的笑意里，象有了会心之色……而曲正平，冲向窗外的目光里，则流露出了深深的失落和伤感。

　　3．粮检所院中 日

　　象是上午中间休息时间，有职工们或简单做着工间操或散步闲聊的身影，而身穿白大褂的方洁则一个人躲在一个僻静处用手机打电话，她脸上带着客气笑容说声“打扰你啊周秘书”挂掉电话后，拿着手机想半天心事刚心知肚明地一笑要收起手机之际，那位叫小慧的女同事拿了两个羽毛球拍子找来，一看眼珠转转开了口。

　　女同事：老实交代，一人躲这儿给谁打电话呢？

　　方洁佯嗔，“小小年纪管这么多干吗？小事儿妈！”一把抢下女同事手中的一只羽毛球拍。

　　女同事一笑后便拉了方洁跑到向一片开阔地，二人笑着边说着什么边打起羽毛球来……跟响着银铃般笑声的女同事比，方洁跑动着迎球挥拍的笑容及动作显得那么适度而节制。

　　4．高远家新房客厅内 日

　　门声响过、等孙莉用钥匙打开门，高远一走进装修过但还空空荡荡没有家俱的客厅里，他马上就“不错不错”赞不绝口了，后面林枫和喝着一瓶矿泉水打着哈欠的牛小兵也跟了进来。

　　远：孙主任，咱们大院怎么还有这么处空房呢？还装修得这么好。

　　莉：说起来这幢新楼还是曲省长当厅长时给机关职工谋下的福利，一律是装修好的，这套大三居本来要分给徐副厅长，后来他人调走到了农行就一直空着了。

　　高远又望向客厅，“调走好，调走好，他调走我捡便宜了……”兴奋地跑到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处比划着，“你们看，这儿还应该能摆下一个单人沙发！”

　　孙莉笑笑打趣，“高厅长，你倒挺知足啊？按规定你的级别将来还得再补你一间呢。”

　　高远也笑笑，“按规定我该呆在稷王村，对一个逃荒出来的人，这就是天堂了！”又兴奋看着往走道卧室方向走，“不补了，多了就成累赘了……”

　　孙莉稍一怔会心笑笑跟去了，林枫本来也想跟去，神情一直很勉强哈欠连连的牛小兵悄悄将林枫拉住了。

　　兵：我说，咱俩没上班就先见过也算有缘，跟你说句悄悄话你信不信吧，这在北京，也就是个挤公共车上下班的主！

　　林枫一听欲言又止，又想埋怨又不好意思，一推牛小兵摇头一笑也紧着跑卧室去了。

　　牛小兵却没跟去，又打了个哈欠后懒洋洋四处看看又撇撇嘴角象什么都看不上。

　　5．粮食厅办公楼前 日

　　贾宏才有些情绪低落从外面走进来，一眼看到了台阶上正和一位职工聊着什么的李永宝，李永宝也一看简单和那位职工道了别就匆匆跑下了台阶迎了过来。

　　贾宏才有些诧然打量，“我说李活宝，粮改将来可要在河稷首先试点，不好好在河稷准备思路，又跑省里输麻将来了？”

　　李永宝发急背一下脸，“输麻将，我给谁输去还找得着门嘛！”将贾宏才往旁边拉拉，“你听我说县官没换现管也换了，我在河稷这心里……不托底啊！”

　　才：你想托什么底？

　　宝：这还用说吗？半道杀出来个程咬金，我晕头转向都两眼发黑了！

　　贾宏才苦笑一下，“我也是刚去讨到了指南针啊！看样子，友情战胜了爱情。”

　　李永宝一愣，“友情战胜了爱情？别卖关子，能再说得明确点吗？”

　　才：再明确点就是，河稷既是全省粮食储备红旗单位又是新厅长老家，我看全国粮食会议下月放在河稷开再合适不过！你回去好好准备吧……（话没完就往台阶上走去）

　　李永宝怔怔片刻还象没明白，又发急匆匆向台阶上追去了。

　　6．高远办公室内 日

　　一只手将一个报纸包推到了桌子正中央，报纸展开了点角露出了里面码放齐整的五摞钱……等镜头拉开，能看到象刚从外面回来正站在办公桌后用毛巾擦着脸和手的高远脸上有些暗暗吃惊的样子。

　　远：哟，李局长，怎么个意思这是？

　　李永宝合着公文包往沙发处走着，“高厅长，你可别有了其他想法啊！这就算咱俩头天见面我就有眼无珠多有得罪的一点……”坐下，“赔礼倒歉吧。”想跷起腿又局促未敢，也未敢抬头。

　　高远收回怔怔观望李永宝的目光，“赔礼倒歉？你得罪我了？李局长，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呢。”

　　李永宝张一下口带出些发急，“高厅长，你以前当的是京官，咱地方上有地方上规矩，算咱俩初次相识的见面礼也好，算家乡人民孝敬你的一点安家费也罢，你就笑纳了别多问了行吗？不然……”尴尬笑笑，“你看我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高远走过去挂着毛巾，“李局长你看啊，地方官我没当过你说的规矩还是听说过，你这算来‘跑原地’呢还是‘跑进步’呢？我可提醒你咱俩并不存在直接上下级关系，你这个局长的任免升迁，都归河稷市府。”

　　宝：这不用提醒，我只是来跑个朋友跑个老乡。高厅长大名我其实久闻，只是，嘿嘿，无缘识人。

　　高远又低头踱着步，“就算你跑朋友永宝，咱这满打满算才第二次见面，我这刚一上任还分不清东南西北，你就冷不丁捧来这么堆钱……”站下示意一下办公桌上的钱，“能问问怎么个来路吗？”

　　宝：看来高厅长对我还并不了解，光靠共产党这点工资早饿死了，我家里人还弄有一摊买卖你在河稷听说了吗？

　　高远脸上终于笑了笑，“没听说，我倒听说过年有人敲你父亲院门说要找李书记拜年，你父亲站在院子里一叉腰问，你找哪个李书记！有这事吗？”

　　李永宝又嘿嘿一乐，“演绎了，演绎了……”终于跷起了腿，“不过我们家兄弟姊妹多，市里乡镇的，当书记的的确有几个……”低头用手背一掸裤上灰。

　　远：包括管着我们稷王村的城关镇镇委书记？

　　宝：你说的那是永福，高厅长，今天我就算来正式报了到，往后在河稷，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高远想想，“永宝，要这么说这钱我就更不能收了！省得往后彼此都麻烦。”

　　李永宝一愣站起来了，“没意思了啊！话咱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这是要撵我走了？”

　　高远再次想想还是走过去把钱拿了过来，“你听我说，你不了解我此刻的心情，你要不是河稷人没准儿这钱我还就接了……”欲拿茶几上李永宝的包。

　　李永宝一下将包撤开，“高厅长你什么意思！看样子你对我还不放心？”

　　远：谈不上，你再想想我可是曲省长多年朋友，这样对他影响是不是也不好？

　　宝：那我还告你了，要不明确这一层我今天也不登你门！你可以在咱系统内打听打听我李永宝为人，出了这个门我要再跟第三个人提这码事我就不是李永宝！（稍一思忖）那咱这么着先算在你这儿放着行了吧？哪天你要想好不交我这个朋友了就给我送回去，你又不是不回河稷了！

　　高远怔怔观望片刻，“永宝，我该说的可都说了，你要不怕惹麻烦我就暂时先留着。”

　　李永宝脸上这才有了笑意，“高厅长这还差不多，这我跑这趟省城就算心里落了停！”拎好包，“关系理顺了思路也明确了，你忙你的，我也知道回去该忙什么了！走了……”

　　等李永宝离开，高远先掂量着手里报纸包思忖半天，继而又背起手在地上踱起来时，林枫也就从外面进来了。

　　高远稍回了一点头，“你刚才在外面都听见了？”

　　林枫有些怔怔，“听见什么？李局长说有要紧事跟你谈，吩咐他不走就让我到别的办公室等……”回头望望，“他这算走了吧？”

　　高远稍稍怔然后，突然抬手重重将报纸包摔桌上怒然了，“一个堂堂厅长想五万就拿下，这个位置也太不值钱了！”

　　林枫被吓了跳，望去时看到了桌上被摔开的报纸里的五摞钱，脸上顿然又一惊，“厅长，这……”不禁又回头向外张望。

　　高远尽力平息一下，“小林你听着，把这钱收起来数一下做个登计暂时锁进保险柜，但是……”想想，“你知道就行了，先别跟任何人说。”

　　林枫象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讷讷，“为什么？”

　　高远苦笑一下，“因为……”抬头环顾办公室若有所思了，“曲正平说我捡了个尴尬角色，看样子就只能尴尬着来了！”

　　林枫依旧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

　　7．高远家楼下 夜

　　林枫的女朋友、二十几岁的曹珊珊等在那里，正无聊地拿着手机摁着里面的短信息抿嘴而乐，林枫满头大汗匆匆套着外衣从楼门里跑出了。

　　枫：珊珊，我不告你晚上有事吗？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曹珊珊顿然没了好脸色，“噢，帮人买沙发是事，陪我逛街就不是事？哼！”

　　枫：又要不讲理了？是谁告我给领导当秘书，要手眼腿三勤的？

　　珊：是我告你的怎么了？连司机都推托有事溜了，你一个秘书倒在这儿一身臭汗陪着！勤快也得分人，就你讲的你们领导那点档次啊，我看还是偷点懒吧！

　　林枫吓得往旁边拉拉曹珊珊，“我求你了，你不能小声点？”

　　曹珊珊看一眼周围，声音小了但嘴一噘，“我不管，反正你得陪我逛街。”

　　林枫一时发急又无奈……正在这时那辆红色轿车路径此地，车停了车窗也放下，梅子探出头来。

　　子：哟，二位在这儿拉拉扯扯的，干吗呢？

　　曹珊珊怔然不解望林枫，而林枫稍一怔后只是勉强尴尬笑了笑。

　　梅子抬头向楼上一个窗口望望象已明白什么，干脆把车向旁边停去。

　　曹珊珊从梅子的车处收回目光，小声，“这是谁啊？”

　　背着手低着头的林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梅子又已拿着随身包走过来，边收拾着包将车钥匙放车里什么的，边开了口。

　　子：林秘书，我来猜猜看，肯定是女朋友的工作问题还没解决，想上去求领导帮忙又不敢对吗？

　　林枫哼然一笑，“梅总晚上好。”

　　梅子也一笑，略一思忖，“女朋友长得还蛮漂亮嘛，这样吧，我改主意了……”埋头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算我帮你们领导一个忙，她随时都可以去我那里上班了……”拉过曹珊珊手将名片放她手里，“拿着我的卡片，上面有我地址电话。”

　　林枫一时惊讶，曹珊珊更加不解低头看一眼名片又看梅子。

　　梅子又一笑，“你们领导在楼上吧？”将包往肩后一甩，走进了楼门。

　　林枫突然想起什么，嘀咕一声“不好”转身就要追。

　　然而早有些恼然的曹珊珊一步就将林枫拉住了，“好啊你林枫，我看你勤快过头了！我问你她到底是谁，不然没完！”

　　林枫急得苦不堪言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8．高远家客厅内 夜

　　客厅里除了新买来的一大二小三只沙发依旧空空荡荡，沙发刚刚拆封的包装布还堆放在旁边……此刻高远光着上身正费力地弯腰将那只最大个的往墙角处挪，敲门声响起来了。

　　远：门不没锁嘛，小林你快进来帮忙。

　　门推开后梅子顿然有些怔然，而高远更是怔怔地放下沙发直起腰来……梅子稍一踌躇还是别了点带着笑意的脸走了进来。

　　子：高司长，久违了啊！正好路过楼下上来看看你，怎么样，欢迎吗？

　　高远脸上还是怔怔望望门外又望望梅子，“欢迎是欢迎，不过，你怎么会从这儿冒出来呢？”

　　子：难道你没听说，本人早就在这儿合法做起了粮食生意？

　　高远再次怔怔打量片刻梅子，明白过来后脸上一下有了点笑意，“如此说来，梅小姐不当联合国粮农组织驻上海特使了？”

　　梅子气恼一下马上又有笑意了，“我承认那是本人刚出道入行时的小小伪装，我也没忘自己在北京曾经小小戏弄过你们几个大司长一回，不过事隔多年你要还挂在嘴边，是不是也太没大丈夫风度了？”

　　高远笑笑又想推沙发，“大丈夫风度事小，万一你现在只是披上合法外衣，那可比特使还吓人呢！”

　　梅子真有些气恼了，“那你呢，连件外衣都不披光着膀子就跟女士说话，好意思吗？”

　　高远这才意识到自己光着上身，紧忙双臂一捂上身就要去拿搭在单人沙发上的外衣。

　　梅子“噗哧”一下笑了，“没关系，我喜欢看男人撤下伪装的样子！”再次将拿到手里的随身包往身后一甩，“好了，我也算跟厅长大人正式报完到了，有时间我再给你讲讲本地的气候问题，省得你初来乍到不知深浅光着膀子就当这个厅长，再感冒着凉！”

　　高远也就将拿在手里的外衣又放下，“梅小姐，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说你嘴里能不能来句真的？”

　　梅子走到门口又站下，“来句真的？”稍一犹豫又返身回来，“那我要说句我知道你回来是干什么来了你信吗？”

　　远：噢？那你说说看。

　　梅子会心一笑，“别人传的曲线升官也好想跟前妻破镜重圆也罢，在我看来都对也不全对，我想你心里肯定有道死结想回来解开！”

　　高远一笑转回过头来，“什么死结？”

　　子：这我不能再往下说了，再往下说，我该没法儿在这儿混了，你别忘了我这个本地人，当初是把你的经历了解了个底儿调后才去认识你的！

　　高远一笑置之的样子。

　　子：顺便再说一句吧，以前呢我这个个体粮商只能算街头黑车，往后粮食购销要市场化了，老农们可不一定非把粮食卖粮站了！所以你这个大公共小心被我这个小公共，挤得进不了站吧！拜拜……（得意一笑拉门而去）

　　高远又慨然摇头笑笑，刚要继续挪沙发时，林枫怔然的样子从外面进来了。

　　枫：厅长，你跟这位梅总经理，是老熟人？

　　高远若有所思，“是啊，她十九岁就开始倒腾上粮食生意了，原来总以老乡身份到部里找我……”观望一眼林枫，“怎么，你也认识她？”

　　林枫不自然一下点点头。

　　远：这可不是盏省油灯，手眼通天的连联合国官员都敢冒充！快来小林，咱抓紧把这点活儿干完吧……（跑过去又挪沙发）

　　林枫一时又有些惊讶，等弯了腰欲抬沙发的高远又有些诧然抬头望他时，他才赶忙过去弯腰抬起了沙发的另一头。

　　9．一家饭店门外 早晨

　　贾宏才手里拿份文件站那儿有些着急不断抬手看表，那辆三菱越野终于驶来了……贾宏才匆匆迎过去，等又穿着那件中山装的高远从车上下来，贾宏才又有些怔怔然了。

　　才：高厅长，你这是……又下地去了？

　　急急脱着中山装的高远一笑，“习惯了早上睡不着，今年收成会不错。”

　　贾宏才又望向还着着车等在车里的牛小兵，牛小兵只是一脸苦笑没法说的样子……高远将中山装扔车里，又拉出挂在车里的毛巾简单擦一下手脸关上车门，牛小兵也就把车开向停车位去了。

　　远：怎么样老贾，今儿这早茶咱应酬谁啊？

　　贾宏才脸上有了些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什么应酬，你看你来了我也没顾上给你接风，今天就算表示一点欢迎意思吧。”

　　高远一下惊讶了，“老贾，好歹咱俩也算老熟人，你也太见外了吧？”

　　贾宏才象更加不好意思，只是伸手往饭店门里让，高远也就摇一下头往里走去。

　　10．饭店包间外走廊里 早晨

　　高远大步走，贾宏才紧迈着小碎步在一旁跟。

　　才：对了，这位小牛师傅怎么样？

　　远：什么怎么样，挺好的呀。

　　贾宏才不放心地观望高远一眼，“高厅长你别客气，这么说吧，我已经在给你重新物色人了。”

　　高远一时又站下了，“老贾，你这是怎么了？说起来他爸以前我也认识，没用倒也便罢，用了又换说得过去吗？不换，挺好的。”

　　才：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又伸手示意一下旁边的包间）请吧。

　　11．包间内 早晨

　　高远和贾宏才进来，一位小姐用托盘端了茶也跟进来。

　　才：先把茶放下吧，我们等会儿再点菜。

　　等小姐出去、高远坐下，刚坐下的贾宏才又想起了手中的文件。

　　才：噢，这是粮食工作会议的安排，你过目一下……（递上）

　　高远接过来翻看，贾宏才的声音也在房间里响着：“常省长肯定要出席无疑，我把省委郝书记的名字也列上去了，我做了联系，他秘书说明天上午安排你向郝书记做当面汇报。”

　　高远稍有怔然的样子把文件放下了，“老贾你说什么，明天上午还要向省委郝书记汇报？”

　　贾宏才点点头，“是啊，为联系这次当面汇报我昨天打了一天电话，昨晚十点多又等在省委等到常委会都散了，才等来秘书一声肯定答复！”慨然摇一下头拿起茶壶倒茶，“哎呀，现在的粮食工作可不比从前了，领导们的工作重心，都盯到经济建设上了。”

　　这时能看到牛小兵百无聊赖打着哈欠进来坐下了。

　　高远似没在听，思忖片刻，“老贾，要不明天的汇报，还是你去吧。”

　　贾宏才一愣，“高厅长，你说什么？”

　　高远又思忖一下，“我这么跟你说，虽说粮食会议的事是你们以前早定下来的，可从我内心来说并不太赞成在咱们省开，尤其不赞成放在河稷。”

　　贾宏才呆呆，“为什么？”

　　高远一笑也拿过茶壶，“先不说为什么了，我跟你商量点事吧。是这样我这工作熟悉得也该差不多了，我想在全省范围内，彻底搞一次清资金、清库存、清帐目外带清资产的‘小四清运动’！你看如何？”

　　贾宏才一下惊讶托住了桌子，“什么？如今什么朝代了搞个小四清运动？这……”

　　高远又一笑，“不管什么朝代，当厅长总得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家底吧？所以咱俩来个分工，你去见书记我去得罪人。”

　　贾宏才急得起身在地上转了一圈儿，又紧着坐下往高远身边拉拉椅子，“高厅长高厅长，你听我说，实际上我做这些都是曲省长为你上任的一番苦心安排！你就再想去得罪人，明天这人咱也得罪不起啊！”

　　高远已把菜单拿起，“不会，不就一次当面汇报吗？反正我也刚来，是谁书记都对不上号，能得罪到哪去。”

　　贾宏才发急还想说什么，高远一下亮亮菜单，“我跟小牛肚子早叫了，能点菜了吗？其实老贾你请我到这儿来都多余，我就想吃稀饭馒头就咸菜。”

　　一直怔怔听着的牛小兵一下乐出了声，赶忙捂了嘴低下了头……高远怔然过后淡然一笑的样子。

　　12．贾宏才办公室内 日

　　门声响过贾宏才刚用钥匙打开门进来，牛小兵就挤了进来又是留意外面关上门又是拉贾宏才。

　　兵：贾叔贾叔，我说的一点没错吧？这也就是个农村干部水平！

　　贾宏才不快地扒拉开牛小兵的手，“你小子也太放肆了啊！想笑憋着好不好？没看他脸色都有些变了吗？”

　　牛小兵一脸满不在乎踱开，“这能怪我吗？坐那么高级地方还想的是他的大馒头，整个一个都上不了台面！”挺着身子倒进沙发。

　　往兜里揣着拴在裤腰带上钥匙的贾宏才突然笑了，而且越笑越收不住，最后弯腰托住桌子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牛小兵不解站起了，“贾叔，你没事吧？该笑的时候你不笑，这时候了又笑起来没完，你……”

　　贾宏才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笑啊，我都要夹起尾巴当抬轿的了，没想到，这有人他偏偏不上轿不是！”

　　牛小兵眨眨眼象明白了点什么，走过去，“他不上轿好啊，说不定往后那辆三菱越野……”一搂贾宏才肩头，“我还得为贾叔开呢！”

　　贾宏才又躲又扇牛小兵手，“去去，别没大没小胡说八道！”

　　13．那幢写字楼楼外 日

　　梅子的车一路驶来停下了。

　　14．金谷公司内 日

　　几位员工在各自桌前忙着，见梅子从外面进来，一位员工赶忙起身道：“梅总，屋里有人等。”

　　梅子稍一诧然。

　　15．梅子办公室内 日

　　梅子进来发现在沙发上坐着的曹珊珊，曹珊珊一看，有些拘紧地站了起来。

　　梅子一笑，“原来是你呀？坐吧。”走桌前将包及车钥匙一放，拿起桌上放的传真看起来。

　　曹珊珊一时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最后还是决定要坐下时，梅子却将传真一丢人也转身回来倚靠桌上双手盘到了胸前。

　　子：怎么样，这是决定到我这儿上班来了吗？

　　到底没坐下的曹珊珊点点头后从沙发上自己的包中取出一份简历，“梅总，这是我的简历。”

　　梅子一笑扭过头去拿起桌上一杯水向窗前走去，“你就做我的助理吧。”

　　曹珊珊有些怔怔，“助理？助理具体做什么。”

　　梅子浇弄着窗台上一盆花，“干什么，做生意呗！知道粮食生意怎么做吗？就跟农民种地一样有季节性，现在既不是夏收也不是秋收，所以我们暂时还属于蛰伏期……”抬头看一眼曹珊珊，“月薪三千可以吗？”

　　曹珊珊惊然一下马上有些窘然了，“梅总，我有些不太明白，你不看我的简历也不问问我是学什么的，甚至连我叫什么都没问，就……”

　　梅子一笑，“就给了你份满意的工作和薪水对吗？”走回桌前将手中空的一次性杯子丢进纸篓，“你说的那些都不重要，你的最大资本是……”一下用笑脸望住曹珊珊，“你有一个男朋友啊。”

　　曹珊珊怔然过后象明白又象没明白。

　　16．省委办公大楼前 日

　　曲正平象心情很好的样子，从楼门里走出后匆匆跟别人点头致意打着招呼，走下台阶就要钻进周文斌为他打开的车门时，一眼看到了贾宏才的老奥迪车驶来停到了旁边，贾宏才和孙莉从车里下来了，二人都收拾齐整的样子。

　　曲正平会意一笑，“你们来了？刚散会，我也跟郝书记说了你们要来，他都回办公室等着去了。”

　　贾宏才一听神情顿然有些紧张，点点头后又捋捋还特意喷了发胶的头发；孙莉也简单跟曲正平、周文斌笑笑，拉平一下裙子上衣的……二人都跨上台阶了，曲正平才发现了不对。

　　平：你们等等！他怎么还没到呢？

　　贾宏才返身站下，“他？你说谁，高厅长？”又跑回到了曲正平身边，“怎么，他没跟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一下发急要往旁边拉曲正平。

　　曲正平不快一下，“有什么事你说，别在这儿拉拉扯扯的。”

　　贾宏才苦不堪言，“不是我要拉拉扯扯，你要都跟郝书记说了这下更难办了，高厅长他，根本就不来！”

　　曲正平一下脱口，“不来？为什么？”

　　才：你听了都难以置信，他说他根本就不赞成粮食会议在咱省在河稷开，他想搞的是什么清库清帐之类的查家底小四清！

　　曲正平再次惊讶一下，“这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宏才，你不会从中作梗吧？”

　　贾宏才急得又原地转了一圈儿，“省长啊，你姓曲可不能冤曲人啊！就算我有这心敢有这胆吗？不信你可以问孙莉！”

　　孙莉连忙点头，“真的省长，的确高厅长不来，现在他在厅里正召集处长们开会呢。”

　　曲正平一听就恼怒了，转身就要进车……贾宏才忙又把他挡住了。

　　才：省长省长你等等，你都跟郝书记说了他要来，那我又该怎么解释呢？要不叫文斌跟我们去，把今天这场面圆下来吧！

　　曲正平也不置可否只是钻进车中，“嘭”一声将车门关上了……车很快就启动而去了。

　　周文斌还一脸惊讶，“清帐清库？全国粮食会议为什么会在咱省里开？谁都知道正是曲省长建库保粮解决卖粮难工作抓得好才当上的省长，高厅长他这是要……清谁的帐啊！”

　　贾宏才又发急手背拍拍手心，“谁说不是呢！周秘书，你要不这么说我都没敢往这方面想！咱先不说这事了，来，咱边走边商量呆会儿怎么擦屁股吧……”拉起周文斌上了台阶。

　　孙莉也急急跟去了。

　　17．高远办公室内 日

　　外间门声响过后曲正平背着手阴沉着脸先走了进来，随后进来的高远脸上挂着诧然。

　　远：我这儿正开会呢，你这儿拉长个脸就跟来奔丧似的，说吧，怎么了？

　　曲正平压着火哼然一下，“高厅长，敢问问你开的什么会吗？不是在商量要布署什么小四清吧！”

　　高远一怔笑了，“哟，果然厉害，会还没散情报就过去了，你原来当的是公安厅长吧？”伸一下手，“你看你随便坐哪儿吧，反正这里的一桌一椅都还姓曲。”

　　曲正平并没有坐的意思，“桌椅是还都姓曲，可惜人姓高了！省委书记听汇报你竟敢打发两听差去，高大胆，你是不是也太大胆了？”

　　高远佯装绷起脸，“哎哎，门可开着呢你骂我别伤别人！一个副厅一个正处那可是两国家正式干部……”上前一步，“行了，不就没见个省委书记吗？多大事啊值得你压着这么大火气，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

　　曲正平一下转过身来，“高远，你还会心领别人好意？别叫人笑掉大牙了！我问你，别人给你搭台你不出场唱戏什么意思？”

　　高远默然了，转身踱开。

　　曲正平跟进一步，“我再问你，粮食工作会议你不想开，又什么意思？”

　　高远一下也有点火了，“正平，你有完没完了！”

　　曲正平一下火气更大，“没完！我最后问你，别人搭台你不上倒也便罢，却关起门来钻在这里布署起什么清账查库……”一指办公桌后椅子，“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对这张椅子的前任不满，准备要拆台了吗？”

　　高远恼恨随手抓起办公桌上一摞文件重重一甩。

　　平：别动粗，回答我问题！

　　高远埋头无奈一下，又抬头看一下表，“这样吧，你带我看了道夜景我也带你去看一道风景，路途远点不过走高速一个多小时也到了……”一把拉起曲正平。

　　曲正平冷冷推开高远的手，“对不起，我没这种闲功夫！”

　　高远叹然一下，“正平，我知道你这个人特别要面子，我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给你解释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看样子都要影响到我们多年的友谊了！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到那儿我回答你所有问题。”

　　曲正平脸上有了赌气之色，“那好，不管你到哪儿，今天我都奉陪！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回答不了我问题，彼此的友谊……”略一犹豫，“我真有可能要重新审视了！”掉头就先向外面走去。

　　高远略站一下也跟去。

　　18．高速公路上 日

　　曲正平的奥迪轿车渐渐出现又渐渐远去了。

　　19．河稷市高速路出口处 日

　　曲正平的车远远驶来时，下高速的出口处李永宝带着一辆车和几个人早等在那里了……李永宝一看匆匆迎了上去，曲正平一侧的车窗落下了。

　　平：永宝，忙什么呢？

　　宝：这不正忙着为高厅长筹备粮食会议嘛！吃住行全按最高规格最高标准落实完了，会务费的赞助款项也拉到了，连代表礼品……

　　曲正平冷笑一下将李永宝打断，“李局长，你恐怕忙过头了！”

　　李永宝脸上有了诧然，“省长，出什么事了吗？这突然就来电话说都上了到河稷的高速，是来看看筹备情况吗？”

　　曲正平没好气地转向车里身边的高远，“发话呀！河稷到了，然后去哪儿？”

　　高远默然片刻，怅然的样子，“去那座……河稷粮库。”

　　李永宝一怔，“去河稷粮库？干什么。”

　　平：听他的，前面带路！

　　李永宝有些迟疑，抬手看看表，“我看还是先吃饭吧，河稷宾馆我都订好了。”

　　曲正平绷着脸不语，高远也默然着没有开口意思。

　　李永宝诧然片刻只好嘀咕，“那好吧，去粮库。”匆匆返身跑向自己车。

　　于是李永宝的车领着奥迪又启动了。

　　20．河稷市内 日

　　李永宝的车打头奥迪殿后在街头穿行，当然现在的河稷市早已不是当年那座简陋破旧的河稷县城了，超市、麦当劳、名牌服饰店、美容院等新式玩艺玲琅满目于街边。

　　当车经过气派开阔的“河稷市人民广场”时，车内的高远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看……然而，那座“河稷县人民礼堂”也早已变成了“河稷市人民大剧院”。

　　21．河稷粮库附近 日

　　远远的河稷粮库就出现了，院门、围墙等周围环境似乎还能看出一点当年的模样……李永宝的车领着奥迪穿门而入。

　　22．粮库院中 日

　　规模比从前大多了，还加了一条运粮铁路站台，但前面三排虽然早做了翻新改造还能看出当年模样……两辆车终于停了，李永宝等几位及曲高二人都从车里下来了。

　　曲正平背起手，“这就是你要带我看的风景吗？如果是，就请回答我问题吧！”

　　李永宝等一头雾水的样子。

　　高远的目光只是望着第一排粮库，一笑，“正平，还记得六O年那会儿除四害打麻雀，你第一次把我带到这里的情景吗？我跑进库里头回看到那么多小麦，都看傻了！”

　　曲正平哼然一下，“我更记得不是高大司长亲切关怀批给计划，这里也不会翻建扩容成如此规模！高远，你把我拽到这里来又惊动这么多人，到底想说什么又到底想干什么呢？如果要仅仅回忆当年除什么四害情景，实在对不起！”

　　高远的目光又盯住粮库墙上的入粮口，“不把你拽来我要想再轻意走进那个入粮口，恐怕比登天还难！我现在可以坦白说了，在我还没有卸任司长之前，前后接到过几次匿名信，而且每次还都是直接写给我本人的……”

　　李永宝怔怔脱口，“匿名信？什么匿名信？”

　　高远又一笑，“李局长，我知道你还兼着粮库主任，你听了可别误会啊，有些情况我并不完全了解，今天只对事不对人。信上说，眼前这座四千万斤仓容的一号库是座空库，里面代储的可谓战备级别的中储粮，早已倒腾一空。”

　　这时能看到四周围过来的几个粮库职工都有些惊然面面相觑，然而曲正平听了却气得别了别脸。

　　平：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高远，你知道河稷粮库一直是我抓的全省红旗单位吗？

　　远：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觉得事情蹊跷复杂。

　　平：那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匿名信？

　　高远踌躇一下，“信上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里面的小麦多少钱一斤又什么时候卖到了哪儿，都详细讲到了；另外我上任前回河稷，听到的传闻同样能应证。”

　　平：哈！匿名信，传闻，搅得你就要搞什么小四清，你这厅长当得可真有水平！

　　李永宝呐呐，“什么小四清？”

　　高远稍一思忖，“正平，我的确不想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今天你就算帮我，解开心中的谜吧。”

　　曲正平也略一思忖，“那好吧，我就满足你的猜谜癖！永宝，叫人把库门打开。”

　　李永宝却一笑，“高厅长，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还就是对着人来呢？你听到的那些传闻，不会是有关我……”

　　曲正平一下厉声，“李永宝！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李永宝迟疑片刻无奈一下，回头用目光在几位粮库职工中找找，一位女粮管员犹豫着走了过来，“局长，开库有严格制……”

　　李永宝一下模仿了曲正平的厉声，“粮管员！省长的话你没听见吗？”

　　粮管员又迟疑片刻，还是低了头从腰间拿下一大串钥匙走向了通往入粮口的梯子……高远、曲正平、李永宝三人跟去了。

　　23．一号粮库内 日

　　粮管员将门打开，高远弯腰一进来就一怔，呈现在眼前的依旧是满满当当因光线阴暗一眼都望不到边际的小麦……曲正平、李永宝也进来了。

　　高远怔怔观望片刻，又走下库门处的台阶顺着小麦上面用席子铺的路找到墙边电闸推上，灯光大开后用小麦堆出的“以库为家保粮爱国”八个标语大字，也清晰可见了。高远再望去，墙上各种岗位责任制规定及要求等贴得整整齐齐，各种检测保粮用具也挂得该哪儿是哪儿……

　　入库口台阶处李永宝眼睛里露出一丝得意，而背手而立的曲正平则面无表情。

　　高远想想，又走到墙边拿下“探子”往小麦里插去……曲正平似已没了耐心，转头就向库外弯腰钻去了。

　　24．粮库外面 日

　　曲正平顺了墙上斜梯子走下来走到院中不久，高远及李永宝、女粮管员也就走下梯子走到曲正平身边了。

　　高远低头想想，“也许是那些信弄错了，二号、三号库不也存放是中储粮吗？我都想看看。”

　　李永宝一怔气得刚想张口，曲正平一下先开口了。

　　平：可以！只要是库就统统给他打开，你们就权当新厅长来捡查你们工作！

　　李永宝气半天，“高厅长，我对你这位家乡人可得另眼相看了！那好，你今天要看不出个名堂，我也有话等着！”向那位女粮管一扭头，“走！”掉头就气哼哼的样子先走了。

　　女粮管低头站站跟去了，高远也跟去了。

　　李永宝跟来的那几位粮食局人员悄声商量了什么，其中一个道：“曲省长，那我们几个先去宾馆交待一声让等着。”

　　曲正平只是沉着脸不语……那几位犹豫一下也就上车走了。

　　25．一组景头

　　二号库入粮口被打开，满满当当的粮食清晰呈现，高远取下“探子”检查完出来，又执著地走向三号库，进库后还要拿“探子”检查……

　　26．粮库院中 日

　　太阳当头照着天气很热，车边站着喝着一瓶矿泉水的曲正平满脸是汗把领带揪开，最后等得象实在忍无可忍狠狠把空瓶往地上一扔，转身抬步就要找去……高远脸上淌着汗低着头从墙角拐出了，李永宝也满头大汗气愤跟来了，边走边抬头看表。

　　宝：高厅长，这都一点多了你是不是算全看完了？你把大家折腾成这样什么意思呢？

　　高远默然不语。

　　宝：好，你没话了我可该开口了！广大粮库职工容易吗？发工资都困难了但个个以库为家一心一意储粮保粮没句二话！你可是一厅之长啊，凭几封匿名信就认定我们有了空库兴师动众还把省长都拉来，你让我们该怎么想？你不认我这个家乡人不交我这个朋友没关系，你不念我为你筹备登台亮相会议的辛苦也没关系，但你不能这样打击职工们积极性啊，更不能给曲省长树的这面旗帜抹黑啊！

　　曲正平转身回去一把拉开车门钻进去后“嘭”地一声将就车门关上了……而高远，低着的头久久都没有抬起。

(责任编辑：Al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