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狼与羊》

　　编剧：奥斯特洛夫斯基

　　监制：彼得·伏缅科

　　导演：马政红

　　提要：一个伪善的女地主，一个工于心计的贫穷姑娘，一个富有而懵懂的寡妇，一个安于现状的单身汉，一个精明干练的破落贵族……他们因为婚姻和金钱关系搅在了一起。

　　演出：2006年7月4日、5日

　　地点：首都剧场

　　读家：思伽

　　推荐指数：★★★★★☆

　　一句话点评：在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中，作者达成了对所有人的嘲讽，并把他们送往那不可知的将来

　　如果用狼与羊的关系来比喻男人和女人，富有和贫穷，聪明和愚蠢，谁是狼？谁是羊？谁会吃掉谁？

　　亚历山大·奥斯特洛夫斯基的答案是不确定的，胜利者多半是披着羊皮的狼，他或她的诀窍是，让另一只羊相信自己是同类，没有任何企图。当他们脱掉羊皮的时刻，戏剧已近尾声，之后的故事任凭观众去猜想。

　　昨夜和前夜，继《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和《小市民》之后，俄罗斯年又送来了彼得·伏缅科戏剧创作室的《狼与羊》。对于伏缅科我们知之甚少，据说他是俄罗斯名气极大的戏剧人，由他担任艺术总监的创作室，自20世纪80年代末期至今已经培养了三代学生，《狼与羊》的导演、来自中国的马政红想必也受惠于这个艺术团体。

　　演出前的宣传将《狼与羊》描述为“先锋戏剧”，现在看来是不准确的，它很“传统”，朴素扎实、清新流畅。导演谦逊地隐藏起来，虽然舞台上下的观演空间被有意识地打破，虽然某些戏剧化场面及细节经过精心设计，虽然那荡漾着淡淡讽刺的诗意风格是如此完整，但你很容易忽略它们，而首先把目光和掌声给予演员们生动自然的表演。

　　因为同是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喜剧，《狼与羊》难免拿来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做比较。我已经懒得再费言辞赞美俄罗斯演员的表演，现在看来，中国演员不可企及的台词、形体无非是俄罗斯演员的基本功。不过，这两出喜剧的风格显然是不同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夸张、更浓烈，足以把人笑翻，而《狼与羊》却显得清澈明净，一个个幽默的场景，犹如清流中跳跃的浪花，溅起一阵阵欢悦。

　　提到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戏剧，总是先冒出《大雷雨》，年长些的人还会闪过“黑暗王国的一线光明”。然而，他的喜剧同样耐人寻味。他总是围绕着家庭关系和财产关系编织情节，《狼与羊》也是如此，婚姻背后是对金钱的渴求，推动戏剧情节的是一张伪造的借据，但是，他对强烈的戏剧冲突似乎没有兴趣，矛盾解决得是如此轻易，惟有一个个性格鲜明的人物不可磨灭。在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中，他达成了对所有人的嘲讽，并把他们送往那不可知的将来。

　　对《狼与羊》，我唯一要抱怨的，就是字幕。打在舞台两侧的字幕，或许与布光有关，模糊不清。再加上好些交代情节的大段台词，被故意说得语速极快，字幕很难跟上。我估计一些观众的退场，多半是因为看了许久完全不知道这出戏在讲什么。

　　但是，只要你有些耐心，等到那个贫穷而有心计的姑娘脱下她的黑袍，披上一张温柔的“羊皮”，与一个奉行独身主义的有钱男人周旋之时，好戏就开始了。

　　狼与羊，其实不那么容易分辨，因为大多数人，都身兼二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