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戛纳有点难以猜测的是金棕榈的最后归属。比起上届9个评委里,演员只占3位,本届的5位演员的评委阵容,实在有点离谱。
再看参赛片,大多为二进宫的导演。三进宫的也有,意大利的莫瑞提分别在1994年和2001年,以《亲爱的日记》和《儿子的房间》赢得了最佳导演和金棕榈大奖。而英国老导演肯·罗奇一直送片参赛,只是无甚好名次……
阿莫多瓦得到青睐的指数有多少?
去年金棕榈的最后结果是有点出乎意料的,来自东欧的评委会主席库斯图里卡一向以政治色彩而闻名。 还有一位黑人女作家莫里森,更是咄咄逼人的正义者。但最终结果金棕榈大奖给了达内兄弟的《孩子》,评委会大奖给了贾木许的《破碎之花》,都是人性问题或感情困惑的题材。
今年的评委会主席王家卫按其近来的拍片风格来看,林克莱特、莫瑞提、肯·罗奇这些人的政治色彩很浓的电影,应该难以坐上顺风船。从女性的角度看,贝鲁奇、卡特等女评委的票,也不大会投给《风吹稻浪》(肯·罗奇导演)这类“社会写实派”的片子。但是,搅局的是三位导演评委,而且他们以往电影的风格都很突出,略带武断地说,大致代表了三个领域:政治、感情和道德。
巴勒斯坦导演伊利亚·苏雷曼4年前带着《神圣的介入》入围过戛纳,这部讲巴以冲突的电影,留给我最深印象的是:电影非常零碎,没有什么主线,但苏雷曼强烈的现实批判的触角却是异常灵敏的,而他对爱情的描述简洁到只有两只手放在一起。苏雷曼电影的政治倾向是会倒向参赛片里的同类片子的,就看做评委的他能拉到多少响应者了。
阿根廷女导演卢西亚·马特尔做评委,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变数,要让她避嫌实在是勉为其难的。两年前,她的《圣女性女》入围了戛纳竞赛单元。她的这部第二部长片讲述的是人性的阴暗面,道德与两性的潜意识,上帝和弗洛依德……值得注意的是:该片是由阿莫多瓦投资并亲自担任监制的。按道理来说,卢西亚·马特尔应当涌泉相报。这样想她似乎有点不太公正,但无论怎么说,她和阿莫多瓦有很多相近之处,西班牙语的絮叨之中的两性关系的探讨,人类潜意识里的诡异色彩。虽然,他们的叙事风格又不很相近,阿莫多瓦奔放而瑰丽,马特尔压抑而散漫。马特尔是评委导演中,除王家卫以外的最有才华的一位。她的处女作《沼泽地》有男性导演都不一定具备的力度。
阿莫多瓦今年究竟有多少胜算呢?以往,他在戛纳也只在1999年以《我的母亲》一片,得过最佳导演奖。从天时地利人和来看,也该有他的优势,何况新片《回归》一点也不出格。
戛纳不是新人的乐园
扯出去一下,第一届上海国际电影节来了一位德国非常另类的新导演,他的《被杀害的马》让喜欢文艺片的影迷很惊喜。更难以忘却的是他的一番话,他说:“在欧洲,这样实验的电影很难入选,因为欧洲主要电影节都已经保守了。”从这个角度看,戛纳电影节的盛会,也是所谓有成就的导演的盛会。
说今年在表彰新人,真是没有任何依据。美国独立电影的大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能算新人吗?他的电影都拍到十部开外了。索菲娅·科波拉最多是一个已经有成就的新人。绝大多数参赛片的导演,至少都是二进宫。像安德里亚·阿诺德以处女作长片跻身戛纳的,也就独此一家,更何况他在欧洲已经有名。一个有历史与资历的著名电影节,要放下架子提携后进,在竞赛单元里体现,简直是幻想。
戛纳最多在某些小单元里,会有挂一漏万的对新生力量的支持。戛纳需要保险系数,需要门面。
再来看看另外一位评委导演——勒孔特。他的存在,不能完全说会给众多法国电影以机会,但会偏重于情感戏。勒孔特就是那种在老一代的新浪潮和后新浪潮之间喘息的二流导演,他的名片《桥上的女孩》是将感情的描写刻意到做作的地步的,即使是《理发师的情人》也有这种痕迹。其实,他最好的电影是《公寓之恋》。这部电影的趣味,倒是和今年参赛的法国人布鲁诺·杜蒙有点相投的。总之,勒孔特是不会对两性题材,尤其法国两性题材的电影视而不见的。
那么,究竟会倒向政治还是人性?个人意见是:界限模糊。也就是说,不会明显支持哪一边。
最重要的是,要看看导演的人气与新片的水准。按以往的成绩来看,南尼·莫瑞提、理查德·林克莱特、肯·罗奇、考里斯马基和阿莫多瓦这些人里面,至少有一到两人能得前三奖(金棕榈、评委大奖、最佳导演),南尼·莫瑞提这次的《政界巨鳄》和他以前的《两个四月》风格相近,而他获得金棕榈的却是另一种风格,异常感人的《儿子的房间》,戛纳会让南尼·莫瑞提第三次得奖吗?
理查德·林克莱特的艺术素养一点也不弱于南尼·莫瑞提,他似乎在柏林电影节上更有缘。要注意的是,这五人之后的“黑马”的出现,而且很有可能。因为肯·罗奇和考里斯马基已经不太有冲击力了。上一次获奖,考里斯马基是那部《没有过去的男人》,在2002年获得评委会大奖。而肯·罗奇拿到的最大的奖只是区区一个评委会奖,还早在1993年,是一部名叫《石雨》的片子,和去年《青红》得的是一个级别。肯·罗奇技术娴熟、也十分关注现实世界,但他离大师的大气就是缺了点什么。
“黑马”里,比较有希望的是土耳其导演努里·比格·锡兰和葡萄牙导演柯斯塔,前者的一部《远方》曾经得到过广泛好评。除外,另一个意大利人保罗·索伦蒂诺和法国人布鲁诺·杜蒙的实力也不容小看。
从艺术上来看,南尼·莫瑞提和肯·罗奇还算不了大师。当今世界艺术电影的前进的步伐已经减慢,这就是今年戛纳电影节的参赛片名单,不能令人满意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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