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活”了—话剧《我的秘密生活》舞美、灯光“开口讲话”
“刷——!”大幕拉开,一束简单的追光在舞台一侧缓缓亮起,昏暗的暖色。一张现代简约的吧桌、一把椅子、一瓶可乐、一个加满冰块的杯子,还有,一个漫步其中、自得其乐的男人,不同领域的几样元素和导演本人,开启了话剧《我的秘密生活》序幕的嵌纽。
看过一些戏,大的小的,不算很多,能留在记忆里、成为美好画面的却是寥寥无几。中国话剧传统的现实主义,使得一些戏的舞台成就了一批“写实主义”的舞美设计者。诚然,写实主义舞美设计的真实质感给了观众身临其境的视觉感受,却似乎是一组漂亮的匠艺品,而少了份联想的鲜活。在我看来,舞美更重要的意义在于赋予每一张桌椅于语言,在创作者每一个生动的细节清晰地讲出“它”自己的话,无论是情绪的色彩,还是意境的描绘。
《我的秘密生活》——在大幕拉开的那一瞬间,除了侧台简单的桌椅,偌大的舞台表演区却是空无一物。铺天盖地的白色,白色的地毯、白色的底幕,两边的耳光低低地照射着,所有走上舞台的演员都是一个个清晰的剪影。视觉清晰地传递给观众,茫茫人世,你我亦不是一个个剪影?来时走后无几人在意,用人类最自然的爱恨情愁讲述我们不同的故事;所有的大道具都被刷成了白色,乍一看上去,似乎借鉴了中国戏曲中的舞美元素,而中国戏曲中的舞美又是最讲究意境美的。简单的几何线条和代表纯净的白色,清晰简洁地诠释了该戏的舞美设计理念,融化在导演与演员忘我的投入中,在每一个细节处动情地传递意境中的喜怒哀乐。
《我的秘密生活》由若干中外名剧的片段节选而成——斯特林堡的《朱丽小姐》、奥尼尔的《透过黑夜的漫长旅程》和萨特的《死无葬身之地》。开场时空无一物的舞台上,演员在该剧的主题曲中翩翩起舞,慵懒、自得,似一个个在自我梦中游荡的灵魂,不知不觉间,景已布好,戏将开场。表面上看似毫无联系的独立剧目,除了创作者运用音乐舞蹈的过渡之外,导演作为串场人以第三者的旁观角度,用各个独立剧目中的共性,穿针引线,使得《我的秘密生活》整出戏突出了爱与恨的永恒主题。无论是《透过黑夜的漫长旅程》中的狭小的舞台空间构置突出主人公内心的窒息,还是〈死无葬身之地〉中灯光运用中的转换空间,无不透露着主创者独具匠心的舞台构想,传达着清晰的导演语汇;演员在不同剧目中快速的角色变换,更是得见这个团队表演者们理解剧本、立体体现的行业功力。
《我的秘密生活》在灯光中,并没有用强烈的面光来强调演员脸上的面部表情,而是多用侧光、耳光来映衬演员的表演。动了心的表演不是用机械的面部技巧带动的脸谱化表情,而是演员身上每一块细小的肌肉都“生龙活虎”地讲述、呈现。灯光设计如此之大胆,除了对演员的高要求之外,也是有它本身的目的。该戏中的每一个角色各自生活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环境,近乎相同的“爱”让他们做出种种相互爱慕或者相互伤害的决定,快乐的时候,一切都是光明的,但总会在舞台上保持某个地方的暗处,那是每一个人私密的空间,除了自己,无人走近;在人物陷入了伤害与被伤害,茫然无措不知如何选择时,灯光又把他们照成了剪影的效果,黑与白、明与暗的强烈视觉对比,更显出主人公的孤独和无助,还有那份在生存环境中格格不入的另类情感。
《我的秘密生活》——点滴之处的累积、激情盈满的储备,用每一处向观众讲述故事中的故事、故事中的自己和故事中的你。
(责任编辑:阿芒) |